良知与记忆，正让我们每个人陷入无可避免的痛苦之中

我允许你此刻仍能快乐

允许那些痛苦与你无关

十万人死去，排队下葬

我允许你视而不见

我允许你的私欲胜过道德

真相可怖，世事凄凉

我允许你一言不发

时代的夜晚，唇亡齿寒

我允许你做良心的逃犯

——《地球琐事》

这首诗是今年疫情最严重的那段时间写的，彼时我和我的朋友，以及其他大部分人都处在极大的焦虑之中。然而作为一个极度敏感，常年与焦虑为邻的人，我真正想说的，却是希望我们每个人能尽可能地快乐——尽管这对于我们当中的一些人而言真的很难。

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开始发现并且深深地理解了一件事：那就是，良知与记忆，正让我们每个人，陷入无可避免的痛苦之中。我总是会想起塔可夫斯基《镜子》中那个男人的临终遗言：“……每个人都会死去，母亲死去，随后是妻儿，然后你死去……或许你的情形并不是如此，但人都是有良知与记忆的。”

我后来想了想，一个人一生中最深最大的幸福与痛苦，就在「良知与记忆」这两个词当中。良知是我们对于人类文明、罪恶等一切的理解与思考，而记忆则关乎我们自己以及我们所爱之人的所有生命细节。某部不可说的电影片尾打出字幕说：“……憧憬光明，就不会惧怕黑暗。”但人类世界的真相是，我们不得不永远生活在各种阴影下。

当一个拥有「良知与记忆」的正常人，只能因此获得痛苦，而不能得到慰藉，那我们的世界无疑已经糟糕透了。而我们能做什么呢？有时候什么也做不了，但我们总还能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那就是让自己快乐。

世间的不公与灾难太多，而我希望你总能重拾快乐——从更为弘远的角度来说，这比大部分事情都更重要。即便不去想无尽的时空，努力体会并完成我们的生命，哪怕有限，也是作为普通人类个体所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音乐：鬼束千寻

诗文：李倦容

2020年9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