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成为真正的作家。”

事实就是如此,你会永远记得去年夏天
一片悬铃木叶遮住你渗着细密汗珠的眼
从城市上空,一朵失事的云正撞向你
你会永远回想你二十四岁,走在深南大道
因为炎热的疲倦而蹲在柏油路边仰头喝水
在去年夏天那个午后你能意识到这一切吗
你将永不忘却,因为你将永不昏迷
你将永不停歇,因为你将永不回头
这世界,当你孤独在场,你将永不离开
——《地球琐事》
晚上的时候和鹏鹏聊到写作——其实我们并没有具体聊到这个词,而仅仅是提到了她写过的一些文字。我和她说:「如果你不想平白无故地老去的话,就要找到可以为之努力的事情,但是不一定是写作,除非我们想成为真正的作家,否则这个努力的内容,可以有很多形式。实际上成为作家,也不一定意味着要把写作放在第一位,我的感觉是这样。有很多作家是创作型乃至于献身型的,带着使命,但我感觉目前我们,或者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已经不是那样了。」
我又说:「在你以后,还是会源源不断地感觉到衰老与贫乏对我们造成的冲击与遗憾,但与之对抗的除了艺术一定还有很多别的东西。」这段话我在前几天也提到过,不过那时候我说的是,艺术正是我们对抗时空的局限性的东西。
「我想成为真正的作家。」
她读了我说的话,这样回答我。
一瞬间,我被这句话击中了。似乎我已经有很久不曾听到这样的话了,或者说坚定的理想。你知道,在我们的时代,「坚定」和「理想」这两个词都已变得越发稀缺了。而我被击中的原因更在于:对比我自己,我就没有一定要成为诗人,或者说好诗人的想法。
我仔细想了下,我有没有过「我想成为真正的诗人」这样的时候呢?也许是没有的,这可能和诗本身的特质有关,它不像其他的艺术有着严肃的标准与需求,它更接近一种自然的状态。然而我毕竟缺乏某种决心,这令我感到了一丝惭愧,但同时也让我被激励了。
「我会成为诗人吗?」我问她,她说:「你已经是了。」
我和她说:「你也一定会成为一个作家的。」
无论是诗人作家,还是龙套或者坐台小姐,这样的对话,绝对不天真幼稚,绝对不可笑,绝对不应当被任何人看轻——也绝对不应该被自己所看轻。
音乐:Arcade Fire
摄影:鹏 诗文:李倦容
2021年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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