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会玲：冬日里的暖
杜会玲
冬日的清晨，天色依然是无边无际的灰蒙沉寂，但这种空寂里却又呈现着一种无言的旷达与宁静。树木虽干枯萧条，却透着坦荡荡的风骨。一只喜鹊从树枝上飞下来，停在草坪里东张西望着，它在寻找自己的伴侣吗？出门看见喜鹊总是喜悦的，仿佛有一种暗示提醒着你，今天一定会有好事。其实就算没有好事，一天平平顺顺地过下来，没有惊喜亦没有烦恼。夜晚做梦，也是踏实的。咱老百姓的日子，能这样不也挺好吗？看不见麻雀在哪里，但听见它们叽叽喳喳的叫声清脆又明亮。它们叫给自己听，也叫给那些光秃秃的树和枯萎了草听。
北京路上车来车往，无数的灯光组合成了一条闪着鳞光的龙，蜿蜒有序的向前蠕动着。过往的行人在红灯前驻足等待，没有人摁自行车铃声，也没有人说话。天色亮了一点，小孩子背着书包戴着毛线帽子也出来了，吸溜一下鼻子，吭哧吭哧地走路。晨练的人三三两两在路边慢跑或甩手快走着，他们已经退休，身体闲了，心也闲了，脸上自然也是闲适的表情。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路灯该亮的亮，该灭的灭。沉睡了一夜的城市就这样在这雾蒙蒙的冬日晨光里睁开了眼睛。
天气预报说，气温零下八度。可我还是穿着我的斗篷式的大衣，围着我的酒红色的羊毛围巾。平底短靴温暖又舒适。我一点也不冷。
我的脚步永远不慌不忙。路边站着等通勤车的铁路职工也永远不急不躁。旁边卖鸡蛋饼的河南女人煎一个饼，磕一个鸡蛋，神情永远不悲不喜。
突然盼望着有一场大雪来将这个城市引领进真正的冬天。让凛冽的北风吹一吹，人或许会更清醒更坚韧。在外地打拼了半生的老友发微信说，他最喜欢下雪。一个人开车去很远的郊外，下了车，在茫茫的雪地里行走。四面皆空，皆静，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响着。一个人，一边走一边想，想过去，想现在，也想将来。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到如今两鬓斑白的中年，其间经历了多少艰难痛苦。一切都早已成为了过去，却不曾忘，也不能忘。这或许也是他如今低调淡定的原因之一吧！磨难如果毁灭不了一个人，那就一定重塑一个人。
昨日收到京东发来的小禅的新书《惜君如常》。有点意外，甚喜。因为缺货，以为会等待很长时间。隔三差五去京东查看物流，总是空空如也。虽然早早付了款，却也不急，极有耐心地等待着。因为知道，那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早早晚晚，它都会来。这本装帧精美的书只在京东进行了首发，价格不低，且又另加了邮费。但购买时只有欣喜，没有一丝犹豫就下了单。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向来心里是无价的。对物如此，对人亦然，总是一根筋地执着又欢喜着。管他呢！我喜欢就好。
右脚的前掌骨头每次走路都隐隐作痛，是骨头在增生吗？不知道！我知道我正在渐渐老去。皮肤干燥，白发渐生，眼睛渐花。我捂着一个大口罩，有细密的皱纹堆挤在眼角，但熟识的人遇见我，都会看见我眼里的微笑。
为什么要对这个世界抱有美好？小禅说了，因为有些人会照亮你，有些人会彼此照亮！人生苍苍茫茫，世事流转轮回，相遇，微笑，是你的缘，也是我的缘。你或许永远在远方，但我永远在这里。惜君如常！
一大早接到科室主任电话，以为有任务要布置，却询问是否有时间去机关食堂帮忙包饺子。主任特意说明，她们都想学你包那种“老鼠饺子”。扑哧笑出声来，那个还用学吗？看看就会啊！不过所有的饺子包法里，我还是最钟情包这种“老鼠饺子”。一张皮，一点馅，三扭两扭，一个白白胖胖，憨态可掬的“小老鼠”就趴在那儿了。
小时候在外婆家过年，三十那天，大人小孩都各忙各的。炸油饼，煮骨头，写对子，印纸钱，接灶神……人人都跑得脚不沾地，唯有外婆是不慌不忙的。她笃定地坐在炕上放着的小炕桌前，一声不响地包着饺子。她自己擀自己包，从早上一直包到下午。外婆包的饺子，一个个堪称工艺品。全都指头大小，褶子捏得匀称细致。一个个“小老鼠”干净饱满，可爱极了，我一口可以吃两个。
一晃，外婆离开我们都整二十年了。
又快过年了，突然有点想念外婆了。
侄女发微信来说，姑，今日冬至，记得吃饺子，不然耳朵会冻坏的。呵呵！我笑。吃不吃饺子，耳朵或许都会冻，冬天了嘛！但心里是暖和的。
杜会玲，女，汉族，70后，宁夏海原县人。文字散见于区内《南华山》、《葫芦河》、《原州》、《回乡文苑》等杂志及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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