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打谷子
打谷子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眼下又是收割金色稻谷的好季节。人们在稻田里如火如荼劳作的场景就像是一幅动人的乡村画卷,定格在我的记忆里。这记忆,无论我走到哪里、去往何方、年岁几何,都将难以忘却,成为最亲切也是最温暖的乡愁。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对于农家人来说,这炎热却是盼着念着不可多得的好天气,辛苦耕作了大半年,终于等来了这既浸满汗水又充满喜悦的收获季节。玉米、高粱、花生、绿豆、红椒、稻谷等一干农作物都是这个秋收季节的宠儿,其中收稻谷这一环又被人们接地气的称作“打谷子”,可谓是整个秋收劳作的“重头戏”,也承载了我每个夏天的回忆。
还记得幼时跟着父母在水田里歪歪斜斜打谷子的情景,家乡的水田细腻而肥沃,一脚下去可以深陷三四十公分,没有习惯的人,下去后在田里几乎挪不动步。作为农村的孩子,虽然自己与之常打交道,但小小的个子进田里就只剩个半截,再加上一个圆圆的草帽,恰似一朵蘑菇长在水田里。彼时年岁尚小并不能真的帮上什么忙,但轰隆隆的打谷机的声音让人格外的兴奋,再加上爱玩的天性,总是欢呼雀跃地在稻田里抓鱼儿、捡田螺、赶鸭子,或是等着中午父母休息的时候,把装机器的方木桶当做小船,找根竹竿做篙。尽管中午骄阳似火,撑起那“小船”也颇费力,但总能玩得不亦乐乎;又或是直接跳到田里打水仗,最后往往弄得一身的泥,只剩两只黑亮的眼睛滴溜溜转,总让父母又好气又好笑。
再大一点懂事了,收稻谷的时候可以帮着父母割谷子或者递谷子了。那时候的打谷机也从用脚踏板人力带动变成了电力带动,父母的劳动强度稍微减轻了一些,但也并不能轻松多少。那时十二三岁的我穿着闷热的长衫长裤,避免稻谷叶子的割伤,在烈日下俯下身子,一手勉强握住一把稻谷的茎杆向前倾斜,在离水面二十多公分的地方用弯弯的锯齿镰刀,用力往后一拉,稻杆便只剩下整齐的斜口,手里的稻谷一把叠一把地交叉放在茎杆上。连续几天下来,手背上全是被带毛刺稻谷划拉的红道道,腰腿酸痛,在稻田里每挪几步就像是艰难跋涉,逮到个机会就想一个趔趄倒在已经被打谷机清洗干净的稻草垛上休息……那个时候的我心里总有些不乐意,总想着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再打谷子了,总盼着可以轻松一个夏天。却忘了那一季节的辛劳,可以撑起一个家庭好长时间的开支,也撑起了我一年年的求学之路。
后来随着父母年龄的增长,我们已经有了正式的工作。尽管现在不用再巴望着水田里的稻米过日子,但是父母总不愿放弃那份“依靠”,因为打谷子早已融入到了他们的生命中……若干年后的今天,看着规规矩矩呆在屋里看电视吹着空调的孩子们,再看着那些因弃耕或流转而面积渐渐减少的稻田,莫名有些失落。不知道以后的孩子还有多少认识稻田里咕咕叫的黑色秧鸡;还会有多少孩子记得田垄上四处跳跃的青色蚂蚱;还会有多少孩子知道我们每日饭碗里的大米是如何而来的……
现在我们倡导珍惜粮食和光盘行动,让更多的人们去体验那份辛苦的同时,也记住那首我们从小就朗朗上口的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陈天洪,海军军士长退役,四川宜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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