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长路漫漫陪你走
长路漫漫陪你走
“和你相识在人海，是上天的安排。”我和妻子的相识、相知、相爱到走进婚姻殿堂组成家庭，让我更加坚信：缘份天注定半点不由人。
未结婚前，对未来充满了无限遐想，不止一次勾画未来的“她”的形象。每每读到文学作品中相关描写，总是把自己充当其中的一个角色。读《林海雪原》最欣赏的是少剑波对白茹的感情，读《红楼梦》印象最深的是“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我就是那多愁多病身。”夜深人静的时候，“明月装饰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心里梦想着“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就在我寻寻觅觅，四顾茫然之际，苍天眷顾，爱情悄然来临。命运之神让我与妻子相遇，我们毫无悬念地走到了一起。妻子的爽朗、大气、能干，正是我梦中勾画多少次的理想人选，此生认定她应该是能够和我牵手一生的知心爱人。
婚后的生活，可不像文学作品描绘的那样浪漫。当年我们都是高三老师，上下班轮轴转。孩子出生后，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好在妻子的忍耐、勤勉，把我们的三口之家安排的井井有条，生活节奏有板有眼。那一年，我们夫妻都带高三毕业班，孩子又没人带，上街买菜都得把孩子放车大杠上，有时急匆匆地赶回上课，车子没停稳，孩子从车大杠上窜到地上，吓得直哭。既怜惜孩子，又要兼顾毕业班的学生，其状可怜，其情可悯。
孩子出生后，常常发烧，几乎每个月发烧一次，每次发烧，都要打吊针，喝中药。直到小学三年级以后发烧现象才有了减少。在孩子婴儿时期，有一次匆匆忙忙喂孩子药，我把食盐当白糖，发现孩子的舌头往外舔，不肯下咽，我连忙用舌尖舔一舔，发觉既苦又咸，立刻倒掉重来，换上白糖，孩子才肯下咽。不几天有消息传来，隔壁农村生产大队有父母误将食盐当白糖喂，孩子硬是被活活腌死了，惊出一身冷汗。
在孩子进省城工作以后，购房成了家庭建设中心，经费不够，我陪着妻子想办法先借后还，两年不到就还清了为儿子在省城购置的房屋首付款。一位大学党委书记跟我交流，人生到最后最好的去处是与子女住一个小区，有独立的生活空间。他的话引起我的共鸣，回去转告妻子，我们俩一拍即合，立刻着手准备在儿子居住的小区再次购房。当我们将首付二十多万元现金背到南京，儿子、媳妇惊诧不已，这么多现金硬是从老家带过来，你们也真的胆大。不是说无知者无畏吗，那时的我们哪里知道现金存入账号或者卡里。过了几年，妻子歇岗，陪伴儿子在南京居住，我仍然在职在岗，过起牛郎织女般的生活。每到假期我便到南京和家人短暂团聚。很少帮到妻子做家务，一日三餐，比在单位上班要忙的多了。育儿之路充满艰辛与欢乐，妻子的付出比我要多很多。
作为中学教师评职称是必不可少的，一路走来甘苦备尝。由中学二级到一级再到中学高级，既要一定的工作量又要有教学研究成果。高级教师申报，妻子属于破格申报，硬件必须要过硬。除了正常的条件外，还要有表彰和班级管理经历，发表论文必须有二篇以上。在申报过程中，妻子精心准备，搜集材料，我帮她分出层次，反复斟酌，几经润色加工，最后三篇论文有了，到了评审的时候，又要加上说课环节。我陪妻子到了说课地点，目送妻子走进说课教室，望着她迈着坚定的步伐，我心里默默地为妻子祝福，希望能够一举过关。因为每个环节都要淘汰一些人，所以能不能顺利通过，心里还是忐忑。最后得知市里正在进行最后综合评审，那一夜难以入眠，一直等到半夜，通过本校一位参加评审的领导打听英语组通过的名单，终于等来了确切消息，通过了。刚才还为能否通过担心睡不着，现在通过了兴奋得仍然睡不着。职称之路啊，是那样地充满期待与煎熬。
在单位里没有多少人学开车的时候，我们在一学生夫妇的鼓励下，到驾校报名学起了驾驶技术。开始妻子不大情愿，经不住学生朋友的鼓动，那位学生还把报名费给交了，妻子只好如期参加考试。妻子做什么都很认真，天天在电脑上多次演练，理论考试顺利通过。我们俩每天清晨练车，天亮就出发，早读课下的时候准时赶回上班，借练车的机会，跑遍了全县各乡镇。一次那位学生朋友将他的一辆旧车借给我开，我们夫妻俩开到本县较远的黄圩镇掉转车头返回时，因为方向盘打的不到位，一下子撞到路边的一棵树干上，我想退回来，却越发碰撞树干，以致车的保险杠紧紧地咬着树皮，夫妻俩急得手足无措，又不敢再尝试倒车，只好求助单位驾驶员，驾驶员到后轻而易举地就将车倒出来了。
第一次开车到南京，那天雨下得很大，雨点打在车玻璃上啪啪响，特别是大货车庞然大物似的，每次通过都激起一阵雨帘，视线模糊，妻子不断提醒，沉着、开在白线以内，超车时看准方向，身体保持在路道中间。因为错过一个出口，方向弄反了，只能向前开，开向日照方向，再折回开往南京。途中家人不断询问到了南京没有，他们一直担心我们第一次开长途，又是下雨天，早晨六点出发下午一点半钟才到，一路辛苦自不必说，那紧张的心情很长时间才趋于平静。学车之路犹如人生，历经坎坷，终于步入坦途。
现在妻子的驾驶技术熟练。每次回老家，都是妻子一人开，当年第一次到南京花了七、八个小时，现在南京距离老家303公里，妻子3个半小时就到了。在车来车往的南京，她可以从东到西，从南到北，行车自如。每次我都是陪着妻子，开车到南京各景点游玩。防疫期间，长期宅在家里，等疫情稍稍缓解，景区开放的时候，我们俩开车到“石塘人家”去看风景，高速路上风驰电掣，目的地是山区，山路弯弯，妻子硬是沿着道路指示牌开到山里，返回时又沿着山路开回家里。 一次，我们一起看电视剧，剧中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说：“我这辈子做对了一件事，便是娶了你。”我对妻子说，这正是我想说的话，这句台词是剽窃了我的爱恋，妻子听了满意地一笑。
日子在不经意中慢慢溜走，一晃我们都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总是打算陪着妻子到各地名胜看看风景，因为妻子要带孙女，我又外出应聘教书，这个承诺迟迟不能兑现。
说来惭愧，近十年来，陪伴妻子的时光很少，与妻子聚少离多。家里的事都是妻子一个人操办，我完全变成“甩手客”了，大有“外作勤，家作懒”的嫌疑。这许多年来，家里家外都是妻子一人操持，辛苦可以想见。
年轻时候奉献学生，到老来奉献子女，无论如何要把余下的时光留给自己，兑现漫漫长路我要陪你一起走的诺言，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漫漫长路陪你一起走，风风雨雨也不回头，不问世间多少苦与愁，相依相伴直到永久。”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张达富，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高中语文特级教师。在《中国教师报》《教师报》《江苏教育报》等报刊发表散文二百多篇。作品大多抒写亲情、人生感悟，为学生示范作文，形成了亲和、平实的文风。散文《教书的日子》（团结出版社出版）《不是为了告别的追忆》（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
长｜按｜二｜维｜码｜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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