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情系香隅老街
情系香隅老街
施文斌||安徽
香隅,八百里皖江的西起点—我的故乡,那里的天地要开阔得多,高远得多。小镇一直有这样一个传说:从前此处汪洋一片 。一个富商载着一船宝物经过这里,狂风巨浪掀翻了船,宝物落水镇住了泉眼。大水退尽之后露出了这片平原大畈,大船变成了一座山丘,镇守在平畈的中央。富商的后人落地生根,敷衍生息,集商成埠。这座山后来被小镇人敬封为“神山头”。山头阔尾窄,上平下宽。远看倒有几分像颠覆过来的船只。小镇的名字也和水有点牵扯,上半年几番洪水淹没,下半年露出平地。人们涉水而渔,退水则耕。兼营十里八乡的土特产,慢慢形成一片集散地。因热闹繁盛都在这下半年,于是有了一个应时应地应人事的名字—“下年畈”。又因本地方言里“下”与“虾”音同(哈),之后讹成了“虾鱼畈”,再后来依音化意改成了“香隅畈”。几经变迁,畈”变成了固定的集市,有了一条不大不小的街衢。香隅腹地开阔,水陆两便,物产阜丰。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民众 ,耕作、渔猎、经商、贸易,各行各业一时风生水起。香隅街的名景在皖赣两省毗邻几个县都叫得响。----记忆中的香隅老街,有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东西两三里长的便道,南北方向辐射散落着数百户人家。大河引出的一条堰渠将街道分成上街和下街。上街多商户,西头第一家是饮食邺(香隅话里保留了很多有古意的一个字,“邺”算是一个,(相当于酒肆),八开的木板铺子里炸出金黄肥硕的油条、蒸出像模像样的馍馍包子。瓦碗蒸出的渣肉又香又糯,十里八乡的人上得街来,第一站就是这里。挨着饮食邺的是一家理发店,旁边是一家小杂货店,零零碎碎的卖些日用品,纸烛绒线灯芯肥皂火柴,烟酒和糖混在一起的腻香大老远就能闻到。正街上有一栋两层楼的商业社,卖的东西从煤油、化肥到镰刀、草帽,从景德镇的细瓷茶碗到腌菜的瓦缸土钵,菜刀、风炉、笤帚等家伙什应有尽有。堰渠边连着两家糕点铺和一家铁匠铺,还有一处废品收购点。那是间极老的屋子,门楼是青石板架起的,后来屋子拆了,兀自留下那青石门楼矗了好多年。过了堰桥,下街像样的商铺只有一座面坊,其余为住户。除了务农也有许多手艺人,篾匠、木匠、桶匠、裁缝都是上门做工,是不需要铺面。街两边的住户一直逶迤延伸到河滩。
小镇土生土长的原住民不多。往上数到三代填户籍表,籍贯一栏多写望江、太湖、怀宁、桐城、枞阳临近几个县,本地人统称他们为江北人。清末民初或者更早,一代一代的江北人逃荒跑反到江南。逃荒是逃旱涝饥荒,跑反是躲避人祸,跑各种兵反,跑天兵、长毛、鬼子的反。江南比江北富饶,地形复杂人烟稀少,是避身远祸的好处所。纵是安土重迁,故土难离,但在乱世,哪里不是安命栖身之所,许多人逃到江南就就此长居下来,也有安居乐业之后又回去江北将族人一起迁来。还有江南江北,几上几下最终在这个小镇落地生根。我的祖父外祖父都是离了故土到江南闯天下的江北人。
江南人、江北人,本地人、外地人,这些人如同身边的这条日日流淌的大河,在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里相安无扰,在静静的缓缓的流淌中远逝了时日。人在时代的滚滚浪潮中,有时就是一株蓬草,一粒尘埃,落下来,生了根就是故乡。在这片土地上哭过,笑过,洒过汗,流过泪,长进自己的筋骨,融进自己的血脉,他乡就成了此乡,就成了故土,和这片土地就有了一份牵绊,一份不能割舍的情感,那就是乡土与乡情。香隅悠扬尘埃过,但成就辉煌、人才辈出造就今天的香隅,永远推陈出新的香隅。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施文斌,笔名方文,微信名期待,安徽池州人,公司员工。爱好文学,经常在公司报刊发表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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