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自私，让我无情 | 大家族之三十四
你的自私，让我无情1三十四大家族之三十四：你的自私，让我无情
你知道吗？如果我明天就死掉的话，我会因为今天见到你，而觉得无憾。——《不再让你孤单》
曾经由男人来决定女人该不该受教育，白人决定黑人能不能活下去，后来我们都认为这是荒诞的，到了现在，我亲身经历了自己该不该活下去别人说了算，包括父亲、付发财的娘、小姨。我回到炓亭水岸，小曼帮我换上睡衣，看到我脸上的泪痕，问我：“怎么了？”我对小曼说：“我见到我爸爸了，以前我总是那么恨他，就在今夜，我一下放弃了报复他的所有念头，他已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了。”小曼哦了一声，有着一点愁心入翠眉的样子，然后问我：“那付家的人呢？付发财的二姐？您的小姨？王子中？您都打算放弃吗？”我点点头，小曼双眼对我满是鄙视，一声不吭地为我擦皮鞋、熨衣服。我问她：“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出手伤人才会满意？”小曼说：“您如果这样轻率地放弃决定，那您回来的意义是什么？故地重游？我想不通，在您回来之前，我和素素、宋蔷都商议好了，哪怕死在这里，也得帮您复仇。”我说：“我越来越感觉到不值得，我总不能一边劝阻独眼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自己却大开杀戒，你不要管我的事，我让你过来，是需要你的陪伴。”小曼在我的卧室的熏炉中，点了安魂香，然后扶我去睡觉。
深夜，小曼自己开车出了炓亭水岸，找到费利华家，她按了门铃，很久一个女人问：“你找谁？”小曼说：“是嫂子吧，不要怕，我找费总谈点事。”费利华穿着睡衣出来，头发蓬乱，见到小曼，有些吃惊地问：“小曼小姐，找我有事吗？”小曼说：“很不好意思，大半夜的将您叫醒，我想约您到外面坐坐。”费利华回到楼里，收拾了一下头发，换上衣服出来了，然后上了小曼的车，小曼带着费利华来到清水河边的一个亭子里，二人坐下，小曼说：“我不爱拐弯抹角地说话，你为什么杀了付发财？”费利华全身一哆嗦说：“是约翰太太说我杀了付发财吗？”小曼说：“这不重要，估计你利用独眼龙干着杀人害命的事不止一次了，我问你答就可以了。”费利华说：“是，我让独眼龙杀了付发财，付发财找到我，说他曾经强暴过一个叫叶子的姑娘，后来叶子名声扫地，他带着叶子私奔了，再后来发现叶子不会生育，他把叶子踹了，也就是甩了。谁知道叶子特别难缠，到付家又哭又闹，还出了人命，叶子的妈妈在付家大门口撞死了。为了免除后患，付发财的母亲与叶子的小姨商议，制造了一场车祸，叶子死了。就在去年深秋，付家不断出事，付发财怀疑叶子回来复仇了，就找我了。春来公司就在去年深秋，突然如火箭一样，迅速发展起来，这也太不正常了。一个小破碎石厂，原本宣告年底破产，如果没有硬实力撑腰，会有改头换面的飞跃吗？付发财打听到了素素，便让人拍了素素的照片，他拿着照片四处寻找素素的住所，后来有人说素素在去年深秋，带着一个华贵的夫人住到了维也纳大酒店的总统套间。付发财花钱让人拍摄了约翰太太在餐厅就餐的照片，认出约翰太太就是三十年前死去的叶子。
恰好，素素失踪了，就在我四处寻找素素的时候，付发财和我的老相好，就是他二姐找到了我，说约翰太太心狠手辣，觉得素素办事不利，秘密杀害了素素灭口。我想整倒春来公司，跟着付发财去报案，严查约翰太太。付发财也暗中招呼了一群混混，只要约翰太太住在维也纳大酒店，就得必须让她死。不巧，约翰太太已经搬出维也纳大酒店。忽一日，付发财来了，说自己很快就有钱了，谈了个有钱对象。我当时不想因为付发财而坏了我的事，他和他二姐总是到公达公司找我，这样被约翰太太发现了，会杀了我的家人，约翰太太的厉害，我已经在办公室领教过了。说来也该付发财死，那天独眼龙说他到了这里，购置一批大豆，生产什么保健品，在酒桌上，我说我出二百万，解决付发财这个麻烦。独眼龙听了，就连夜做掉了付发财。”小曼问费利华：“那你有过让独眼龙杀死约翰太太的想法吗？”费利华犹豫了一下说：“我也想过，可害怕苏子春和你们这帮神秘的女人不会罢休，就带着独眼龙拦截约翰太太，企图敲诈她，没想到约翰太太精通医道，一针将独眼龙刺了个下身瘫痪，独眼龙当时给四零蛋打电话，要用硬关系除掉约翰太太，四零蛋说约翰太太这种女人不能碰，而且四零蛋也让美国黑道上的人打听过约翰太太，她在国外有钱有势，免不了动用国外的黑道，美国的黑道更不能沾，他们有枪。独眼龙服从了四零蛋的指示，请了约翰太太来为他治疗瘫痪。我现在吃不准自己会死在谁的手里，四零蛋给我打电话说都是我惹的祸，如果约翰太太反扑，独眼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好怕，在这个城市，我费利华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可在四零蛋和约翰太太面前，我就是一只蝼蚁。我总是惴惴不安的，我死可以，我希望四零蛋和约翰太太放过我的妻子和儿子。”
小曼说：“约翰太太不会对你下手的，她回国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让付发财和害过她的所有人遭殃，她在约翰先生的身边，是约翰先生的保镖，约翰先生是个德国犹太人，到美国学习桥梁设计，后来留在美国发展起来的，美国的竞争对手雇佣黑帮也想除掉约翰先生，都死在约翰太太手中。约翰先生临死前说约翰太太和宋蔷一文一武，成全了他的事业。他让约翰太太在他死去之后，卖掉自己的企业，找个安静的地方老死。今日，约翰太太想放弃她多年来精心设计的复仇计划，我不甘心，我要在约翰太太神不知鬼不觉中，完成她的计划。素素和宋蔷都已经顺利地离开大陆了，我们曾经一起在约翰苏的墓前发誓，要回到国内，为约翰太太复仇，我来了，没想着全身而退，很遗憾付发财没有死在我的手中。我会劝说约翰太太，放弃‘天道’工程，让你们公达公司来做，我知道你现在是保命要紧，可没有钱，即使你死了，你的妻儿都会在贫困潦倒的生活中挣扎。”费利华脸上划过一丝绝望说：“我不怕死，你答应，在我死后，保护我的妻儿，让他们好好活下去，这就，就足够了。”
我决心送小曼离开，我看到她脆弱的微笑背后充满了杀机，这是和我当年一样的眼神。我的肺病总是在凌晨发作，以前我很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忘记所有的仇恨，现在看来，很多仇恨刻在骨头上了，死了也忘不掉。公达公司已经无路可走了，可能因为费利华无法用时间来打理公司的业务了，春来公司一枝独秀，圆满地完成了市里的养老院改建业务。独眼龙已经离开这里，他没有和我告别，我也不想知道他的去处。我的心里，忽然间放不下年迈的父亲，我克制着自己，别去看他。可我管不住自己，总想在师范街遇到他，李局的人时时刻刻地盯着我，我不能连累父亲，还有苏子春。
父亲推门找到小姨，小姨迎接上来，搀扶着父亲说：“二哥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让李峰去接您。”父亲看着骨瘦如柴的小姨，泪眼婆娑地说：“三十年不见了，你老成什么样子了？我都不敢认你了。”小姨忧伤地感慨着说：“是的，我们兄妹不见面整整三十年了，看看我家落魄的样子，无法和三十年前相比了。”小姨父出来，笑眯眯地问：“二哥怎么过来的？”父亲回答：“走来的，其实我们离得不远。”小姨将父亲迎接进去，给父亲倒了一杯柠檬汁，父亲对小姨说：“老妹妹，你什么时候见到的紫陌？那天你在电话中也没有说清楚。”小姨浑身一颤，镇静了一会儿说：“嗨，我看错人了，紫陌死了那么多年，我太想她了，苦命的丫头。前几天遇见付发财的二姐，付发财的二姐说付发财被人砍死后，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戴着黑色的宽边眼镜，去抚摸付发财的脸，还吐了一口血，付家的人实在想不起来有这样的一门亲戚，我想不会是紫陌吧？可紫陌毕竟死了。”父亲眼睛亮了一下说：“是紫陌，她到底回来了，那杀死付发财的凶手抓到没有？”小姨说：“抓到了，四个人都落网了，但一致咬定，是斗殴中误杀付发财的。”父亲说：“老妹妹，紫陌没有死，多年之前，付家人将她搞得臭名昭著，是我逼她离开的。就在前夜，她到了我的楼下，唱了一首《秋水伊人》，这是她妈妈活着的时候，教她唱的，她还在学校礼堂里演唱过，那声音空灵婉转，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小姨听了父亲的话，突然哭着跪倒在父亲面前说：“二哥，救救我吧，付发财死了，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我想到儿女们身边躲几天，可我考虑很久，那是躲不掉的，现在的紫陌，已经不是过去的紫陌了，她会杀了我的。”父亲手足无措地看着大放悲声的小姨，连忙劝说：“你是她的亲姨母，即使三十年前，你为了保全你的家庭，为付发财做了伪证，她也是能理解的，我了解自己的女儿，不会和亲人记仇的。”小姨依旧哭着说：“二哥，三十年前，是我和付发财的娘，还有王子中一起商议，让付发财撞死紫陌，现在紫陌一定知道了，她回来唯一的目的，就是报仇。”父亲颤抖地指着哭声震天的小姨说：“你，你怎么能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你可是她的亲姨姨？”小姨解释：“二哥，我的亲哥哥，我当时一时气晕了，我糊涂，我知道紫陌回来了，先杀了付发财的母亲，接着就是付发财，我也逃不脱，您要救我。”父亲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地推开小姨，走了。走的那样从容果断，小姨父跑着追上父亲，拿出五百元说：“二哥，这点钱留给您买点滋补品，我们也没有什么来钱处，不要嫌少。”父亲默然地看着小姨父，摇摇头说：“你们这门亲戚，永远割断了，就当我压根没有过这样的一个蛇蝎心肠的妹妹，三十年前紫陌是在你家出的事，我没有追究你们任何责任，我知道火比灰热的道理，今天，我才知道，你们是何等的自私！”父亲推开小姨父，头也不回地走了。推荐阅读
怨，深藏起眷恋 | 大家族之三十一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阿娜尔古丽，党员，维吾尔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国际写家协会终身签约作家。出版长篇报告文学《踏着春天的脚步》；出版长篇小说：《红盖头》、《花轿》、《秋蝉的嫁衣》、《柳如是》、《压寨夫人》等。长篇报告文学《森林城市的崛起》由中国绿色时报连载。长篇小说《森林中的红盖头》由《生态文化》连载。《守林世家》由《生态文化》连载，已经出售影视版权。中篇小说：《糖水玛娜》被中央财经大学阅读课本录用。参与十余部影视剧。在国内期刊：《西部》、《飞天》、《地火》、《上海文学》、《天津文学》、《民族文学》、《青年文摘》、《浮玉》、《中国林业》、《国土绿化》、《生态文化》、《世界华人》、《华人》、《半月谈》、《共富天地》、《塔里木》、《读者文摘》、《楼兰》、《老爷山》、《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华北信息报》、《共富天地》、《河北教育》、《东莞文艺》、《中国绿色时报》、《新视野》、《南方周末》、《黎都文苑》发表小散文四百多万字。
作者简介：王湛华，香港人，籍贯广东东莞，东莞康年制帽有限公司董事长、政协东莞市港澳区委员、香港东莞石排同乡会会长、香港广东社团总会荣誉会长、著名慈善家，野生动物保护大使。与阿娜尔古丽合作长篇报告文学《足迹》，二人继《足迹》之后合作长篇小说《大家族》、《我的祖母麦淑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