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扯哲学家的不作为——哲学漫谈之十
细心但不懂哲学的人总会发现我表述的自相矛盾之处,比如前面所说,哲学化的人只能坐壁上观地看世人以自学哲学为主,这似乎与后来倡导哲学家的积极有为是相冲突的。事实当然是不冲突的,因为“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道理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反而是真把这当矛盾的人是懒惰于学与思的,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坐等别人照顾好自己的一切。
这样的家长很多,导致了这样了孩子很多,这样的孩子长大成人,自然成为不成人的成人,如此因果循环,我们的世界就变成了今天这个乱闹闹的样子了。而哲学就是教人做人的学问,是思想。因为思想是行动的先导,所以也可以说哲学即人生,是人的生活。
人是什么?人生而为人吗?当然不是。人生下来时只是生物意义上的人,而真正的人是精神意义上的,而哲学就是赋予人这种精神的,这样,我们的成长过程就是一个从生物学意义上的人向哲学意义上的人过度的过程。也就是从一个不完全人向完全人过度的过程。
可惜,不是所有人的父母都是哲学家,也不是所有的老师都是哲学家,所以,我们绝大多数人的成长过程都只是生理和法律意义上的成人,而不是哲学意义上的成人。所以,我提议的哲学普及化才极具社会意义,所以我们任何不得哲学化的人都有资格指责哲学家们不能把哲学变得常识化,也有权利责怪现代公民社会的组织者——政府——在哲学普及化上的不作为。
前面我通过哲学普及与世界经济一体化之间的关系批判了哲学家群体的不作为,其实从哲学普及化和常识化角度看,哲学家的不作为是普遍的,因为没有哪个行业不涉及哲学的应用。
就拿公民社会本身来说,非常注重强调公民权利,可公民们都会履行义务和行使权利吗?不是,为什么?因为不真懂权利与义务是什么,怎么正确行使呢?!也因为法律本身是妥协的产物,是看似较真儿,其实不较真儿的,所以,现代公民必须人人通过哲学学会较真儿,才能真正当好公民,才能不被别人玩弄于股掌。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哲学化,反正我就是总较真儿的倔人,因为极富置疑精神,并时常付诸行动,当然要伤害那些既得利益者和习惯势力,当然……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放下了对蝇头小利的追逐,只追求更具意义的真理,才是我这样的倔人的得其所,一样更有价值和成就感嘛。
话说回来,国内年年搞普法,说明社会有这个需要,结果法一直都普及不了,更遑论律师多如牛毛的美国,更是让公民们在法律面前手足无措,从这个角度,现代法制社会都是形式主义。而公民们其实是都有懂法的冲动的,所以,法律常识化和普及化是社会进步的必然,这样,哲学顺道也就普及化了,因为公民意识觉醒的人一定是不甘于肤浅的,一定要在建构起法律子系统之后,自然要建立起趋向完人的更大的知识母系统——哲学。
哲学家在哲学体系内,分成不同派别,并在各自派系内各行其事,不同学派在学术上的党同伐异,本质上也是对哲学本身的一种伤害,因为这世界上的哲学只有一个,只有势同水火的哲学家们实现了殊途同归,不懂哲学的老百姓才能不再莫衷一是,因为他们是盲从于权威的。
因为权威的哲学家们是分裂的,所以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老百姓普及化地自行掌握哲学,这就像马克思理论寄希望于科技进步造就的物质极大丰富消灭阶级差别是一样的。而实际在理论上存在剥削阶级主动放弃剥削而让社会直接走向大同的。
所以,在哲学普及与否的理论与现实之间,除了哲学家的无能之外,还有一个作为统治阶级的剥削阶级,它们作为既得利益集团,先天具有阻止哲学常识化的冲动,因为那将直接动摇其既得利益的根基。而哲学家们向这个统治集团妥协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这说明最讲究自由平等的哲学只是理想化的,现实化的哲学一样是妥协的。
孔子哲学就是通过向政治靠拢和妥协,最终在其死后得到统治者的认可与妥协,从而实现了哲学与政治的双向妥协,进而制造了中国历史与文化持续不断的相对和谐局面。在这种相对和谐中,这个文明治下的社会群体实现了利益最大化——地球上唯一一以贯之地存活至今的文明体系,其历史意义是无可估量的。
哲学普及化是可预见的,或许还有一个前提——哲学的大一统。也许有人会说,哲学的本体论是跨不过去的坎儿,本体论是无法统一的,哲学就永远无法统一。
我觉得,如果能承认这世界是一体的,哲学只有一个,那么我们就可以跨越本体论,从现实的人的需要出发,告诉大家,我们的来路可以不同,但现实的我们却可以求同存异,这样才能让我们不再分裂地把做人这件事儿弄明白,让人类群体不再有内耗,才是人间正道。
我们的世俗哲学只研究如何复原人的社会属性就好。所以,是广义的哲学家群体的分裂导致了人类整体的分裂,面对世界一体化的美好前景,难道大家不应该放下自己先天的那些傲慢的偏见吗?
再说,中国文化传统便直接注重并实现了社会整体和谐,是没有西方意义的哲学的。如果没有外来文明的暴力敲门,这个文明是可以有和谐的田园生活的。对比中国哲学合的特性,西方哲学更注重实证的分,这样的分为科学进步创造了条件,给世界带来了发展,但也带来了分裂。
就说西方哲学本身,在分与实证的精神指引下,哲学大厦建构得一样不似科技产品那样简单实用,反而一如玄学那样深奥晦涩,进而日渐脱离群众,这就是典型的研究人的哲学却日益脱离了人的需求,需要实现常识化回归,需要再次的以人为本,或者直接叫以民为本,因为现代社会是公民社会,平民化趋势日益明显。
哲学脱离群众是因为智慧的哲学家擅长将简单问题复杂化,这个任务可以让哲学家功成名就,也符合统治阶级愚民的需求,结果他们忘记了哲学的另一半任务,将复杂问题简单化,也就是哲学的常识化,这才是民众的真正需求,是平民化时代的标志,是不可阻挡的发展趋势。
如果专业哲学再不转向,那我们民哲可就真的可以大有作为了。因为我们不必研究如何将简单问题复杂化,我们只需要在专业哲学复杂化的基础上,经过再抽象,就可以实现复杂问题简单化,这需要的只是高清海教授所说的笨想,而群众是最擅长这个的。毛泽东同志领导的中国革命就是成功借鉴整合东西方哲学而获得成功的,中国政党只“肤浅”地发展了一下马克思主义就把中国搞得蒸蒸日上了。
所以,当哲学家需要说服类似统治阶级这样不可说服的人的时候,是可以通过将简单问题复杂化来达到说理效果的,但从民众的简单生活需求来看,现有的哲学理论足以指导每个人都实现哲学化,也就是当一个完人。成为完人只需要有至善之心,并不都需要把简单化问题思考得深之又深。反而是那些试图再愚弄世人的人,一定会被庸俗的群众所打翻在地的,因为民众只需要简单的幸福,而简单的幸福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上需要简单的哲学的指引才能实现。
所以,哲学普及化不一定是非得普及玄奥的哲学,民众需要的是实用的哲学。这样,深奥的哲学在未来就只能是哲学家们的游戏,再不是他们卖弄才华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