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介绍的是一位有些“偏执”医生,他是一名心理医生,名叫温思罗普·凯洛格(Winthrop Niles Kellogg)。
他的一项偏执实验:把一个智力正常的婴儿扔到荒郊野外,研究他的行为。凯洛格认为,生命早期形成的习性已然稳固,不仅难以革除,也无法再适应新的环境。但若像华生这样直接拿婴孩做实验,将背负泯灭人性、伤天害理的罪责,无法被普罗大众接受,在法律和道德上都不被允许。因此凯洛格想到一个方法,不如反过来,将充满野性的猩猩以养育人类的方式抚养长大,不也能验证他的想法吗?一开始,凯洛格征招许多父母志愿参与实验,要求他们对待猩猩的方式和态度,必须和对待自己小孩一样,包括亲吻、吃饭、排泄等等,都不能有半点差异。但这对一般父母来说,几乎不可能达成。当时,凯洛格的妻子吕拉(Luella Dorothy Agger)刚好怀孕了,儿子唐纳德(Donald)呱呱落地之时,凯洛格心生一念,不如就自己来做实验吧!唐纳德10个月的时候,凯洛格从佛罗里达的橘园带回一只7.5个月的雌性黑猩猩古亚(Gua),古亚就这样作为唐纳德的妹妹饲养了9个月之久。凯洛格夫妇从实验开始那天起,每天测量两个孩子的体重、血压、身高等生理数值;拿棒子敲击两个孩子的颅骨,并将声音记录下来──敲击唐纳德的头,声音沉闷,敲击古亚的头,声音响亮;凯洛格甚至在两个婴儿看不到的地方开枪,观察他们听到枪响时的惊吓反应。然而,原本要执行5年的计划,却在第9个月时紧急停止。原因是,猩猩的确越来越有人性,但是人类也越来越像猩猩。更可怕的是,猩猩古亚在各项表现上,远比唐纳德更优秀!比如它很会看脸色,用亲吻和拥抱请求父母的原谅;想上厕所会主动示意,不会随意大小便;看到吊在天花板的饼干,古亚懂得利用凳子得到它。但是学习语言这件事,不论夫妻俩如何训练古亚,它始终都学不会。而小唐纳德呢?古亚更像是他的领导者,而唐纳德唯一的优势,就是模仿古亚。唐纳德学会古亚要食物的叫声,看到水果发出剧烈喘息;用四肢爬行的时间,比用双脚还要频繁,另外还会咬人跟用嘴叼东西等等,但却对语言的掌握度很差,唐纳德只学会了3个单词,正常的美国小孩在这个阶段,已经可以说50多个单词,并且开始尝试造句了。唐纳德的行为吓坏夫妻俩,他们没能把猩猩教育成人类,却把自己的亲儿子养成了半只猩猩。不过这个实验不算完全失败,实验结束后,猩猩古亚被送回到橘园,跟猩猩群关在一起生活,由它的亲生母亲继续抚养。但就像凯洛格预设的结果,生命早期形成的习性已然稳固,不仅难以革除,也无法再适应新的环境。古亚不认它的母亲,它一直无法适应牢笼里的生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表现出了极大的抗拒和痛苦。1933年12月,刚满3岁的古亚,因肺炎去世。相对于古亚,唐纳德的成长过程顺遂多了,父母努力帮他革除猩猩的习性,语言发展快速赶上同龄孩子,19岁顺利进入哈佛大学,成为一名精神科医师。长大后的唐纳德,表示自己已记不清那段与猩猩妹妹一起生活的日子,他的记忆被完全清空,或只是暂时忘却,没有人知道。然而,就在父母双双去世的几个月之后,唐纳德因为抑郁症发作自杀了,那年他4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