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援眼中的“帝王相”

伏波将军马援，字文渊，相传先祖为战国后期赵国名将赵奢，秦灭赵，赵氏子孙为避祸而以马为姓。东汉初年，国家尚未统一，诸侯各据一方，在全国形成很多派势力。除刘秀政权外，凉州和西蜀算得上较大的两股势力。凉州隗嚣自觉不足以称霸天下，就想考察一下是依附西蜀还是依附东汉。于是，他派马援去西蜀面见号称“白帝”的公孙述。

马援跟公孙述本是老乡，而且交情很好，马援本以为这次见面定会握手言欢，没想到公孙述却摆起皇帝的架子。公孙述先陈列卫士，然后才请马援进见，待刚见过礼，又马上让马援出宫，住进宾馆；接着命人给马援制作都布单衣、交让冠。然后才在宗庙中聚集百官，设宴招待他。席间，公孙述表示要封马援为侯爵，并授予他大将军的官位。马援的随从宾客以为受到了礼遇，都愿意留下来。马援则认为公孙述只是装腔作势，不能久留天下士，于是毅然返回陇右，并对隗嚣道：“公孙述井底之蛙，妄自尊大，您不如专意经营东方。”

不久，隗嚣又派马援出使洛阳。马援携带隗嚣的书信到洛阳，在宣德殿面见刘秀。刘秀开门见山地说：“你周旋于二帝之间，现在见到你，使人大感惭愧。”马援道：“当今世道，不只君主选择臣子，臣子也选择君主。臣如今远来，陛下怎么知道我不是刺客奸人？”刘秀笑道：“你不是刺客，不过是个说客。”马援道：“天下反反复复，窃取名字的人多如牛毛，现在见到陛下，宽宏大量，与高祖一样，就知道帝王自然有真的了。”（《后汉书·马援列传第十四》）

通过马援的眼睛，我们已经可以判断出公孙述和刘秀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谁更具“帝王相”。就上文所述马援分别面见公孙述和刘秀这件事本身而言，如果说从待人接物的态度上就注定了两人失败与成功有些为时过早的话，那么两人在接待马援时所展现出的胸襟与魄力却是高下立判，没有什么可说的。后来，马援自己也归顺了光武帝刘秀，为刘秀统一天下立下了赫赫战功。天下平定之后，马援虽已年迈，但仍请缨东征西讨，西破羌人，南征交趾，成就了一番不朽功业，并为我们留下了“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的铮铮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