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三 | 我读高中的那些事（六）

            六、攻书莫畏难

粉碎“四人帮”后，发生在教育界中最大的事是恢复高考制度。大学在我的人生梦想中是非常美妙的，那时想象着城市高楼，车水马龙，巍巍学府，绿树掩映，教授学生穿梭在林荫道上，曲径通幽延伸至假山湖畔，湖光山色，景色迷人，是个人间天堂。要是能上大学，那真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1977年是恢复高校考试的第一年，全县只考进去60多个人。我当时是高二，高考越来越近，老师、家长还有我们自己都十分的紧张。叶帅的一首诗常常鼓舞着我：攻城不怕坚，攻书莫畏难。科学有除阻，苦战能过关。我们问自己最多的是：明年的命运会如何呢？因此，我们都在不停的努力着，白天时候不够用，我们就晚上补。

记得那是1977年的冬天，有一天晚上，外面还下着雪，地上已铺上了厚厚的一层，足有十多厘米吧？晚自修结束时已快9点了。熄灯后，我睡了一觉后，大约也就一二点钟的时候吧，陆桂华对我说：天都快亮了，我们起床到教室里看书吧。那时，我、许跃明、陆桂华三个人同寝室，我们谁也没有手表，看看外面都是雪白的一片，天亮没也不知道，白雪使人的感觉都弄糊涂了。只见外面天色白白朦胧，就认为是天快亮了。我就叫了叫许跃明，他也就爬了起来。其他的同学还在蒙头酣睡之中，鼾声此起彼伏。这样我们三人就悄悄地摸黑出了寝室的门，又摸黑进入了教室。那时，教室里的电灯是全校统一开关的，提早到教室里的人都得自己准备蜡烛或煤油灯的。由于我们平时晚上会延迟离开教室、早上会提早来到教室里看书的，所以教室里都备有蜡烛或煤油灯。

我们在教室里点着白条蜡烛和煤油灯开始做作业和看书，我们看书足足有两三个小时过去了吧，可天还没有亮，我们都换了三根蜡烛了，用手指勾勾鼻孔，手指都是黑黑的。那时天又特别的冷，我们一边跺着脚，一边用嘴呵着手，有时还会用手指玩蜡烛流下来的蜡泪，或者挑煤油灯上的灯花，以暖和一下冻僵了的指头。

又过了许久，我说，天太冷了，我们还是回到寝室里去睡觉吧。他们两个也觉得冷，就同意了。我们三人又点着蜡烛，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护着烛光，慢慢地往寝室里走。操场上全覆盖着白雪，雪光映得四周朦朦的亮，看看天上还是灰蒙蒙的，我们摸到寝室里，同学们依旧还在酣睡之中，我们三人又静悄悄地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那可比在教室里暖和多了。迷迷糊糊之中又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我在朦胧中才听到了起床的钟声响了。

为了把《汉语成语小词典》背完，我计划每天记《汉语成语小词典》里的成语5页，1972年版的《汉语成语小词典》全部只有245页，我计划两个月把它背完，并跟陆桂华约定，让他监督我。我看到那本陈旧的小词典，耳畔就会响起了陆桂华的声音：我天天来检查你，希望你能把《汉语成语小词典》早日背完。

学校的图书管理员是马兆康老师，他中等身材，人比较清瘦，南马安恬村人，他教我们地理课。由于我学习成绩好，马老师十分他很看重我，他有不少藏书，他的房间里有一个书架，放着他自己的书，他总是客气地对我说：你要读书，只管到我这里来拿，不过，读书人要爱护书，别弄脏弄破。我对书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每借来一本书，总是很小心翼翼的，不弄脏弄坏它。有的书我还给包上书夹，读过的书，不仅不脏不破，还把原来破损的书页用浆糊给补了起来。马老师对我的行为深表赞赏，曾在班上多次表扬了我，号召同学向我学习。马老师还叫我去学校图书馆找我喜欢看的书。我那时读的书，大部分是文学作品，如《家》、《红岩》，《红旗飘飘》《闪闪的红星》等，也读了几本名人传记，如《瞿秋白》《白求恩》等。马老师退休后，我曾去他家里拜访过三次，他都十分热情地招待我，他是我十分崇敬的老师。可惜，他在1985年去世时候，我没有去为他送行，成为我终生的憾事。（未完待续）

2017年1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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