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疼、会磕药，它们比想象中更像人类
关于鱼的传闻，你听过多少？
你可能听说鱼只有三秒钟的记忆；你还可能听说它们感觉不到疼痛……而事实是，这些说法都不正确。你或许会想，为什么脊椎动物千千万，偏偏只有鱼会摊上这些匪夷所思的“谣言”呢？
有一种可能的原因是，鱼和人类看起来实在太不一样了，比如它们似乎没有办法做出任何面部表情，也几乎完全不具有用声音交流的能力，甚至都呼吸不到同样的空气……这些差异拉大了鱼和人类的距离，让我们很难想象出和它们有什么重大相似。
但是，当科学家通过实验来更多地了解这些它们时，却一次又一次地发现鱼比我们以为的要复杂得多；而且最重要的是，鱼和我们的共同点也比我们愿意承认的要多得多。
在神经科学家Matt Parker的研究工作中，常常与斑马鱼打交道。在科学实验中，斑马鱼就像是水生版本的实验室小白鼠。通过观察斑马鱼和它们的其他同类，Parker总结了5件和鱼有关的趣事。
斑马鱼。| 图片来源：Kuznetsov_Peter / Pixabay
对于人类来说，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力会衰退。许多科学家都致力于了解人类认知衰退的生物学原理，以便更好地预测我们会如何衰老，以及帮助研发出治疗阿尔茨海默症和痴呆症等疾病的方法。对于人类来说，工作记忆（用于执行日常任务的心理过程）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每况愈下。
在一项实验中，Parker和他的合作者就发现，鱼的记忆也表现出相同的规律。他们将6个月和24个月大的斑马鱼放置在Y形迷宫中游动，发现与年纪更幼的鱼相比，年长的鱼难以在迷宫中找到方向。更重要的是，当他们为人类设计了这一任务的虚拟版本时，发现70多岁的人表现出和鱼完全相同的缺陷。
是的，鱼居然喜欢“嗑药”。2001年，美国哈佛大学的生物学家Tristan Darland和John Dowling发现斑马鱼特别喜欢可卡因。后续的研究发现，和人类一样——鱼对可卡因的“喜爱”是可遗传的，对药物上瘾的鱼会将这种“嗜好”遗传给它们的后代。不仅如此，有研究发现，斑马鱼还表现出了对药物的强迫性需求，这种情况在染上了毒瘾的人身上也存在。伦敦玛丽皇后大学的Caroline Brennan的研究小组发现，如果鱼儿意识到被渔网追逐就可以获得可卡因，那么它们甘愿忍受这种对待。
Parker则通过与Brennan的团队以及制药公司辉瑞合作，对一系列其他药物进行了测试，其中包括阿片类、兴奋剂、酒精和尼古丁。他们希望通过这些测试能获取有关于一些新药物的上瘾潜力。结果发现，斑马鱼几乎喜欢被测试的所有药物——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除了四氢大麻酚（THC），这是大麻中对精神造成影响的主要活性成分。
你或许知道——鱼是群居动物，它们可以在群体中同步自己的行为，每个个体都能反映出与它们相邻的个体的动作，使整个群体看起来就像一个整体；但你可能不知道——单个个体的鱼也可以从群体中识别出另一条鱼。
幼鱼更偏爱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鱼；但当它们长大后，成年的雌鱼更喜欢接触熟悉的雌鱼和不熟悉的雄鱼。这种情况所导致的后果就是，很好地防止了近亲繁殖。鱼的这种记忆可以保持24小时，它们更喜欢接近新接触到的鱼，而不是之前已经接触过的鱼。这表明他们的社会记忆很强，完全不似谣言所说的“鱼只有三秒钟的记忆”。
2003年，生物学家Victoria Braithwaite和Lynne Sneddon在实验中让鳟鱼的嘴唇接触到酸，这些鱼儿立即表现出典型的疼痛反应——它们会游开，用嘴唇摩擦鱼缸底部，并加强呼吸。但一旦给它们吃了止痛药，这些反应就完全消失了。
那么，鱼究竟是如何体验疼痛的？这种感觉对鱼来说意味着什么？疼痛不仅仅是对一个物理事件的感知，这通常也是一种情感体验。一些研究人员认为，鱼不会以情感体验的方式体验到疼痛，总的来说，他们认为虽然鱼能感觉到疼痛，但它们在精神上没有能力对疼痛做出情感反应，所以我们不必为它们所感受到的痛苦而过于担心。之所以会得出这样的观点，是因为他们认为鱼类缺乏人类和其他高级脊椎动物大脑中的与疼痛的心理体验有关的部分。
但现在，这个论点不再那么有说服力了。数十年的研究表明，自然界中的大脑有着各种各样的形状、大小和组织，而许多复杂的行为，就发生在那些缺乏了人类和其他灵长类动物的大脑中与这些高级过程有关的大脑结构的动物身上。事实上，大脑结构本身似乎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重要，因此鱼对世界的体验完全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尽管它的大脑与我们的完全不同。
Parker与他的合作者还对所谓的冲动控制感兴趣，这是一种计划自己行为并等待最佳时机的能力。缺乏冲动控制是一种表现在患有一系列精神疾病的患者身上的特征，比如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成瘾或强迫症等。
在实验中，研究人员用特制的水箱对斑马鱼进行了一系列为期几周的试验。在每次试验中，鱼需要等到水池另一端的灯光亮起后才能游进一个小房间里觅食，如果它们提前游进去，它们就会失望地发现那里没有食物，并且要重新开始。研究结果发现，鱼的等待的能力有着巨大差异，有的鱼很不耐烦，而有的则不介意多等一等。他们发现，一种用于治疗多动症的药物可以缓解鱼的急躁。
#创作团队：
原文作者：Matt Parker（朴茨茅斯大学高级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