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情缘】邓宇期：溜马的那些日子

溜马的那些日子

文/邓宇期

我一辈子就骑过四十五天的马，完成这个工作后，两腿走路真的成了八字脚，有好长时间才拗过来，恢复正常的走路姿势。为什么要骑四十五天的马呢，听我跟您讲述这个故事。

那时我作为上山下乡的知青，从温州来到了东北黑龙江那疙瘩。那个年代的儿马（公马，东北人管公马叫做儿马）较多，需要劁掉部分儿马的睾丸，使它成为“太监马”。这些刚劁掉“蛋蛋”的儿马在手术后前三四天里需要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走动，为的是防止伤口沾上污渍而感染发炎。三四天后就可以伤口愈合了。害怕伤口感染就要不停地走。

我们牵着“太监马”在路上走着，好辛苦，双腿长时间的走动，犹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不走不知道，一但走起来了，那就不能停歇。人马同行，马也辛苦，但是它得听人的指挥，不走也得走，我们把这项工作叫“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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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队派我们班溜马的有五人，我和班长，还有一位河南籍外号叫“舅子”的人（名字忘了，是1975年河南驻马店水库塌方后投亲靠友到他黑龙江姐姐这里来的）。另一个也是大家称为“舅子”的人，姓刘，也是投亲靠友到他姐姐这里来的。还有一个姓杜的四川绵阳人，17岁，小小的个子，圆圆的脸永远是红扑扑的，笑起来两个小酒窝，我把他叫做金达莱（朝鲜的国花）。还有一个姓齐，年近四十，他弟弟是我们连的大夫。连队要求，尽快的在春耕前完成溜马的工作，再投入到紧张的春耕春播中。

五匹马，我们把马尾巴都仔细的用细绳子扎上，防止马尾巴扫到伤口上。五个人、马要拉开距离，防止马儿相互乱踢。我们把吃的干粮装在书包里。军用水壶灌满了凉白开，随时可以喝。到饭点大家要轮流换班吃饭，上厕所也同样。休息时五匹马儿要相互远离一些，免得马儿互踢发生危险。

我们咬着牙，艰难的度过了五天，遛马一刻不敢闲，人困马乏几乎走不动路了，一个个都累趴下了。好在马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我们可以上马骑着了。到如今我只要想起这件事就揪心，真的，想象不到那时候是怎样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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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全仗着“傻小子睡热炕，全凭体力壮”的棒体格，凭着毅力，我们熬过了第一关，现在可以在马上骑行了。也可以纵马驰骋一小会儿了。我们五个人可以分开自由行动了，只不过到饭点我们还是大家一起吃饭。

我骑的是一匹青色的小马，经过了这几天的接触，人马和睦相处。马儿是极有灵性的，听人话。那些天的辛苦使我有点疲乏，特困，在马背上闭着眼睛打瞌睡，任凭马儿在颠簸。岂不知，那马儿也是疲乏至极，也在打瞌睡。突然间，马儿一失前蹄，前腿跪下了，把我一个跟斗甩出好几米远，一下子把我摔醒了。吓得我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还好我那天双脚尖没在马蹬里，否则真的要出大事情。

这一摔我顿时流鼻血了，半天也没起来，躺在草地上。扭头看看马儿，它可好，在不远处吃着草。还算幸运！马儿知道主人躺在地上，它没跑到马号里去。虽然我摔出了血，但是没有大碍。此后我再也不敢在马背上闭眼睡觉了，吃一堑，长一智。躺了一会儿，我慢慢的起来，走到马儿跟前，翻身上马，回到连队里处理一下流血的问题，让卫生员帮我把血止住了。

教训啊！血的教训！这事我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艰苦的马背生活终于画上了句号，我们又投入到紧张的春耕春播工作里了，就像电影《追捕》里杜秋说的那样：“这哪儿还有个完。”

作者简介:   邓宇期，男，温州人士，曾下乡黑龙江兵团，喜爱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