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王小军的幼年时光

王小军的幼年时光

浙江宁波  王敏

　　大多数人对于幼年的记忆都会有些模糊，于王小军而言也是如此，能回忆起来的事似乎不多，零星记忆中只有那山、那人和常被长辈唠叨出来的一些“糗事”。王小军所说的幼年指的是6岁,上小学之前的岁月。

　　搬 家

　　王小军出生在一个叫做“龚吴”的乡村，丘陵地区，隶属C市的施集。他模糊记忆中搬过一次家，最早的家应是在这个小山村的前半部，村前有几棵大树，村口有片水塘。水塘边，时常有村姑来淘米、洗菜、洗衣服。那也是龚家婶婶、吴家大妈唠家常的地方，洗着衣服说着李家生了个儿子，王家闺女要出嫁了之类乡村见闻。出了村口就是大片的庄稼地，绿油油的禾苗生机盎然，田埂上盛开着黄的、红的小野花，傍晚时分，归来的牧童牵着肚大腰圆的水牛懒懒散散地往回赶，真实极了的田园生活画卷。

　　早先的家似乎就在村口附近，村口水塘前有口大水井，井深水清，早晚时分打水的人络绎不绝。仿佛在王小军三岁之后搬去了村尾的一处小山上了，该是1978年之后了。

　　村口进来约三百米的样子是村生产队的所在，也是生产队长家住的房子。生产队长姓龚，是村子里有威信的人。那是座两进的高大的老房子，原先是有钱大户家的宅子，是全村最气派的宅子，也曾是游击队开大会的地方，儿时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敬意。

　　整个村子是由很多个小山包连接而成的，起起伏伏散落着形式不一的农舍，大多依山而建，或大或小，三三两两的，门口的土路联系着每家每户。大多数农舍都有不大的院子，院子里种几棵果树，有桃树、梨树、枣树、柿子树等等，院门口趴着条狗，懒洋洋地看着来往经过的人。狗，对于顽皮孩子是有些畏惧的，打闹的孩子常会捡起石子扔向狗去，狗立刻弹起跳开，低吼着看着侵犯它的人。

　　王小军家后来盖在村尾小山上的新房，该是父亲和奶奶分家独立的标志。农村里儿子成人娶妻、生子后是要从父母家独立出去过日子的，是“自立门户”的传统，结婚后还和父母待在一起过日子是叫人看不起的。

　　村子里很多的老房子，都是土墙茅草屋。王小军家的新房是三间砖瓦房。盖房时，请来村子里最有手艺的泥工、木工、瓦工，常来往的邻居村友都来帮忙做小工了，这是农村里的大事，盖到上房梁的时候，是要杀鸡、盖红布、放鞭炮的。

　　小山上共有三户人家，都是后来搬过来，依次是在小学当老师的袁老师家(家里有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二儿子后来高考考了八年也没考上，一时郁结剃了光头，再也没长出头发，父亲称他“八年抗战没胜利”。)，王小军的大伯家(大伯和父亲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家里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最后靠山崖的才是王小军的新家。

　　因为远离村中心，土地富裕很多，父亲在房前围起一个大大的前院(后来又在屋后围起一个后院)，院子里种了几棵树，角落里种了片竹子，砌了个大院门，很是气派，要走上两级台阶的那种。院子里种的那棵柿子树，是绝不会忘却的。每年十月之后，树上会结出很多大大的柿子，从看着它们从小变大，从青青的变成橘红色的，常常等不到变成酒红色成熟的时候，就急不可耐摘下来吃，那是每年最开心的时刻，果实丰硕时能摘下一百多斤。吃法也变化多样，在橘色时摘下塞进稻壳、米糠里等待捂熟吃软柿子;或是青青时摘下，放进坛子，倒进温开水，密封过上半个月取出吃脆柿子...，吃不完会送给邻居，偶尔也会卖一些掉。

　　那时父亲母亲还在队里上工，大集体，还没有包产到户。早晨五六点钟，天刚麻麻亮，“铛铛铛”上工铃声敲响，爸妈扛起锄头镐头走出家门时，王小军们还在睡梦中呢。

　　王小军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王小军排行第三，小时候一直被叫成“老三”或“阿军”，哥哥被叫“老大”或“小兵”，称姐姐“燕子”，大名似乎很少被人叫起。

　　糗事与呆子

　　幼年时农村的生活条件，大多数时候是比较窘迫的。印象中只有春节时，才有肉吃和新衣服穿。新衣服都是手工或脚踩缝纫机做的，一般只会在新年时才会添置，“老大新、老二旧、缝缝补补给老三”是真实写照。吃肉是要按计划来的，什么都要计划票。那时候只要提到“肉”，就会让王小军馋得口齿生津。当然有亲戚或重要人物做客时，家里也会把“最好吃的存货”拿出来招待。

　　有两件事，常被长辈说起的，于王小军记忆中亦有印象的，其中一件就是与这难得一吃的酒菜有关了。

　　那是王小军有四岁?亦或是五岁，一个夏季午后两、三点钟光景，中午家里来了客人，剩下一些“好菜”。爸妈已经上工去了，王小军和哥哥午饭“油水”没吃足，就一会钻进“锅屋”(厨房，专指烧饭菜的房间)，搬开碗橱用手指钳起还混着酒味的菜，放进嘴巴里，津津有味地“品尝”下跑出去，一会又跑进去“尝尝”。如此三番五次后，哥哥突然提议说：看大人们喝酒吃菜特别有滋味，咱哥俩也照着大人样喝点酒吃菜吧?已经跑了好几个来回的王小军，当然开心不得了，虽然有些心虚害怕，想想哥哥都说了，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王小军忙端出好菜，哥哥从堂屋(农村房屋并排三间，正中一间是正厅，也叫堂屋)条桌下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酒瓶捧上桌子上，里面是散装的白酒，你一杯我一杯吃喝起来。过程的记忆后来消失了，只回忆起酒，喝的很快，感觉很辣，菜的味道完全不记得了。再后面的事情是妈妈和大伯家三哥告诉王小军的，说王小军哥俩偷喝掉父亲大半瓶的白酒，胡吃海塞后因害怕大人责打，王小军是走一路摔一路逃到大伯家三哥的床上，吐了一路一床大睡过去了。那是王小军人生的第一次醉酒，据说大半瓶酒有大半被王小军喝掉，这件事，三哥、大妈还有妈妈得意地说了王小军很多年。

　　还有一件事，是奶奶在世时常说给王小军听的，于王小军也是有些记忆的。幼年的王小军，在那个年代属于很好养且很好带的孩子。不会走路前，要么睡在上工时，妈妈系紧的背包里，要么就是放在床上躺着，很安静，不吵也不闹。大了以后，摸着自己扁平的后脑勺，想想是有原因的。自己能走路后，奶奶说：三子，自己搬个凳子门口坐着去。王小军就会老老实实搬了凳子坐在那里，一坐一上午，一坐一下午，东看看西看看，看地上的蚂蚁，看风吹墙头野草，看天看云，很安静，不吵也不闹。大了以后，奶奶见王小军顽皮时，就会说：三子小时候“呆够了”，长大变“洋坏”了(指调皮捣蛋，不听话之意)。

　　幼年时的生活条件，相比后来和现在是艰苦的。冬季里要等到下雪天，才有棉袄棉裤穿，是光着身子直接套进去那种(秋衣秋裤是82、83年后才有的)。起床穿太冷，需要爸妈炭火烤热后才套进去，那时似乎没有觉得什么，农村孩子都是这样过的。

　　幼年的王小军，大人不在身边时，很喜欢奔跑，从村头跑到村尾，从自家山头跑到别人家山头，从田间看人插秧跑到池塘边看人抓鱼。爸妈常叫爱跑的王小军去叫人、传话，村子里前前后后，到处都有王小军奔跑的脚印。

　　幼年的王小军，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

　　2020.11.2

写在后面：幼年时期外面的世界

　　1975年 ---- 1981年中国和世界都发生了些什么大事呢?

　　1、1975年大事：蒋介石因病在台北逝世，享年88岁;中国登山队登上珠穆朗玛峰，测定海拔8848.13米;第三届运动会北京举行;中国用“长征2号”运输火箭成功发射第一颗返回式遥感卫星;杂交水稻得到鉴定并大面积推广。

　　2、1976年大事：1月8日，周恩来总理在北京逝世，享年78岁;7月1日张闻天因心脏病突发在无锡去世;7月6日人大委员长、解放军总司令朱德在北京逝世，享年90岁;9月9日，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在北京逝世，享年83岁。1976年7月28日凌晨3点唐山大地震;1976年10月6日--怀仁堂事变，以江青、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为首的“四人帮”被逮捕并隔离审查，标志延续十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结束(20世纪60年代中期，毛泽东错误的认为党内出现了修正主义，党和国家面临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机，于1966年至1976年，发动了长达十年的“文化大革命”。)。美国苹果电脑公司成立;南北越统一，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成立;

　　3、1977年大事：粉碎四人帮，恢复高考;詹姆士.厄尔.卡特当任美国总统;中国和利比里亚共和国、约旦建交;7月22日邓小平恢复工作;

　　4、1978年大事：华国锋“洋跃进”和“两个凡是”;拨乱反正，中组部(胡耀邦)为冤案平反;打破大锅饭制度;知青返乡，学校撤销红卫兵组织;安徽凤阳点燃“星星之火”;1月1日中国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播出;12月18日-22日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喇叭裤、披肩发、迪斯科风靡全国;

　　5、1979年大事：中国与美国建交;中央为地主、富农分子摘帽;邓小平访美;对越自卫反击战;第四届运动会开幕;是中国正式开始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走改革开放正确道路的第一年;

　　6、1980年大事：设置深圳、珠海、汕头、厦门经济特区;赵紫阳接任华国锋出任总理;香港无线电视台“上海滩”首播;尼尔森.曼德拉获释;莫斯科奥运会举行;两伊战争爆发;美国总统选举，共和党人罗纳德.里根战胜民主党卡特;

　　7、1981年大事：“读者”杂志创刊;“五讲四美”活动-讲文明、讲礼貌、讲卫生、讲秩序、讲道德和心灵美、语言美、行为美、环境美;宋庆龄逝世，享年88岁;北京儿童电影制片厂成立;胡耀邦接替华国锋出任中共中央主席;邓小平首次提出“一国两制”;“汕头经济特区”成立;中国大陆第一次托福考试开始;琼瑶剧、捷安特自行车;IBM推出首部个人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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