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云的生日有多热闹?“云寿无疆,荣春万岁”

 夜神的羽翼竟会掩不着这一天聚贤堂里的喜气与灯光。进大门,拐屏门,直达北厅。楼上楼下,院里屋里,满堂红色的装饰——寿屏寿联与寿幛,愈发衬托得喜气洋洋,就是“寿星”——尚绮霞的面容上,仿佛都“边式”了许多!尤其戴上那顶红结小缎帽,充分表现出来“人得喜事精神爽”的神秘意境!大光头那位知宾的青装与红花儿,又点缀得另是一番活跃气象!

 吃,咱们不用提,左不是北楼上摆的西来顺教席,高大爷——富远大讲“山居有益”,这都不及寿堂与剧场的形形色色,那么一零丁一点点!

 “吾”到场的时候齐天大圣已经上过两三场了。长春的悟空自是不坏,盗丹时的“猴吃”神情,戏耍“计都”,“罗”诸星之“哏劲儿”均能引人入胜,开打之刷利亦不失为“大气派”。

尚小云、谭富英之《红鬃烈马》

 同场者以“哪吒”为最佳!!每打必“卖”,冲、率、精、熟,处处好声随之,可称为翘楚,惜太瘦了些,似为美中之不足(杀黄按:也真没法儿使他足!)。

 以“唱”与猴对峙之天王亦甚整饬。当干、支、神、宿全上时,徐荣奎虽然也来了个木星,但于擒猴下场后,继之即于《状元谱》中再现员外身,而马连良适亦拜寿来到堂前,听荣奎闷帘一嗽,乃挤出友好的群围,探头往台上特别注意,于荣奎之手、眼、身、法、步颇“详细查看”,旋与某君耳语片时,意若谓:“这就是那个徐荣奎”者然,直至听完“张公道三十五”一段始辞去,谅心目中于荣奎当有一番评量认识焉!

 荣奎之《状元谱》在济南山东省立剧院时虽学而未上演,入荣春后,社中必另为裁成。是日唱做均佳,“戏评”行话所谓“无懈可击”者是也!

徐荣奎(中)之《珠帘寨》

 饰陈大官者为黄荣俊,亦为予座前三排北首之姜慧波(妙香)君所注意(是日慧波听了很长时间的戏!)。此剧下即“荣春独有”之十矮八金莲上场矣!平常习见之《五花洞》,虽一真一假配搭尚难匀衬,何况十个八个这“大糊大遍”的来来呢!

 荣春旦角,较前已大见具体化,如真金莲之一、四与假金莲第二个这三人,全于稚小中别有丰韵!左四个右四个一段一段地唱,亦清丽妙曼动听。前一场真武大与后一场假金莲之两次走圆场均整齐可喜,尤以四假金莲之小瘦悬登,摇步款摆,如晴空雁字,小溪中粼粼激荡波着一缕水草那们轻盈有致,其鸣作用催人,不由满堂贺客均好声脱口而出。

尚小云与荣春社学生

 因为腰疼得要命只好自己同自己商量着:“走吧!”当举步离座时又向剧场四周觑了一觑,于“天佑吉人”、“荣寿长春”等等名人礼品之外,看见一副对联上两句是:“鸿案相庄乾坤福,寿凤毛继美儿女英雄”。

 是晚小云于礼堂接待答礼之余,尚不时背着两只手去看着台上一些表演的学生们,足见关心事业,喜逐颜开,精神焕发。吾欲谓之为“一分精神一分福”,人们必以为我运用。“铁刷”利器,实则精神与事业的成功确是紧紧相对的!云寿无疆,荣春万岁,由不得我这管破笔,反把这八个字写作本文一个尾巴。

(《立言画刊》1939年第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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