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根谭 | 天福无欲之贞士，而祸避祸之憸人

原文

贞士①无心徼福②，天即就无心处牖③其衷；憸人④着意避祸，天即就着意中夺其魄。可见天之机权⑤最神，人之智何益？

注释

①贞士：指心志坚定的人。

②徼［ｊｉǎｏ］福：徼：同邀，祈求。《左传·僖公四年》：“君惠徼福于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

③牖［ｙǒｕ］：打穿墙壁用木料做的窗子。《说文·通训定声》：“牖，旁窗也。”这里的意思是诱导、启发。

④憸［ｘｉāｎ］人：行为不正的小人。憸：邪妄。《书·立政》：“国则罔有立政用憸人。”

⑤机权：指天地气运的变化。

译文

一个志节坚贞的君子，虽然并不用心去为自己求取福分，可是上天却在他无意之间引导他完成自己的心愿；一个阴险邪恶的小人，虽然用尽心机去躲避灾祸的惩罚，可是上天却偏在他着意逃避之处剥夺他的精神气力，使他蒙受灾难。由此可见，上天的玄机极其奥妙、神奇莫测，人类平凡无奇的智慧在上天面前实在显得很愚蠢。

点评

中国文化中，人和天的关系真是极其微妙：人向苍天学习、取法了太多东西，又依赖苍天生息繁衍；而苍天有时仿佛刻意捉弄人，有时又仿佛暗暗帮助人。

人们常常把自己努力范围之外、无法把握的部分称作天命或天意，以为天总是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奖善惩恶。用尽心思智巧的未必如愿，有心栽花花不放、无意种柳柳荫浓；很多事情往往越是刻意而为，越是得不到。而唯一的办法便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