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纯德黄芩加半夏生姜汤应用举隅
再举一例,患者叫杨某,是我一学生的二哥。因吐泻已在医院输了四天抗菌消炎的液体,无明显好转。其家属将他用汽车拉到大同医专找我诊治。诊见:四肢不温,吐泻不止,饮水即吐,脉弱。我亦处以“黄芩加半夏生姜汤”,一剂后病愈。此外,我还需再三强调,不要化蛇添足,若在此方中加焦三仙等药,不仅无效,而且有害。
第三例患者是部队驻大同某医院护士的小孩,6 个月大的男婴,叫付某。其父是医务处的教导员,母亲是传染科的护士长。当时正是特殊时期(1966年以后),其父到外地外调去了。患儿因患支气管肺炎在他们本院住着院,当时医院已经用遍了各种抗生素,如青霉素、氯霉素,链霉素等还包括当时较新生产出的抗生素,导致“菌群失调综合征”,患儿连续九天出现绿色稀水样便,进乳即吐。我去会诊时小儿已不省人事,氧气不离,每日输200ml血,颜面苍白,手足厥冷,腹胀如鼓(肠麻痹所致),上午体温35℃,下午、晚上体温39℃左右。用手将两腿抬起,则可看到不断从其肛门缓缓流出绿色稀水样便。当时患儿很危险,医院已下病危。患儿正气特别虚,兼有里邪,我经再三考虑,用的是“黄芩加半夏生姜汤”加获苓、小红参:小红参3g、黄芩3g、生白芍3g、半夏2g、茯苓6g、甘草2g、生姜3g、红枣1枚。其中茯苓淡渗利水,小红参大补气血,,在扶正气、淡渗的基础上用“黄芩加半夏生姜汤”清热和中,降逆止呕。下午四点左右,药煎好后经鼻饲把头煎药灌进去,我又嘱晚上12点左右把二煎药服了。临走时我对其母亲讲:“如果能抢救过来,第天再来接我, 抢救过来并不是我的功劳,这是仲景的方,是仲景的功劳。”
第二 天中午,医院的二位医生来接我,他们说:“门大夫,服了您的药后顶了大事了。肛门现在也不流粪了,今天早晨还吃了他母亲的一点奶,也不打嗝泛奶水了,上午体温也基本正常了。您再给去看看吧。”我又去后,诊脉时已能触到其脉了,到了下午体温也不高了,也能吃奶了。于是嘱其再服原方一剂,日服三次。第三天,患儿病势已安,但仍腹胀,我嘱其将黄芩3g、生姜3g、红枣1枚煎汤冲服参苓白术散l.5g,一付药白天服两次,晚上服一次,共服三剂。服药后,症状基本消除,唯神色倦怠,又于前方减黄芩,服了几付后,病愈出院。此患儿治好后医院还专门组织医护人员针对此例患儿进行了讨论。
为了把这个方子学的透彻一点咱们再来看看现在高校教材《伤寒论讲义》第3版是怎么说的。
合病,即两经或三经之病合而俱见之义。但本条所谓“太阳与少阳合病”,却并无太阳之证,方无太阳之药,是有合病之名,而无合病之实,疾病重心偏于少阳。太阳、少阳邪热内迫阳明,胃肠功能失职,故见下利或呕吐。但既云合病,以方测证,当有发热,口苦,小便短赤,大便利而不爽,并有热臭气,腹痛,舌质红,苔黄腻,脉弦数等症。故用黄芩汤以清热除湿,调气止利。
从本条所用方剂来看,本证的形成主要是少阳邪热下迫肠道而下利,或横逆犯胃而恶心、呕吐,离不开脾胃功能的失调。所以,黄芩汤治疗的是胆气犯胃的木克土病证。此类证候临床也较为常见,往往与患者的情绪失调有关,可伴有胸闷胁痛之症。
黄芩汤为治里热下利之祖方。方用黄芩苦寒,清少阳胆热为主,兼清阳明,既能燥湿止利,又能调畅气机。芍药硫肝胆,调和肝胃,利大小便而泄热。甘草、大枣,益气和中,调补正气。后世治热痢常用效方,如芍药汤等,是由此方加减变化而来,故《医方集解》称此方为“万世治痢之祖方”。若在黄芩汤证基础上,胃气上逆而呕者,加生姜、半夏,以和胃降逆止呕。清王孟英提出:“少阳胆木挟火披猖,呕是上冲,利是下迫……半夏、生姜专开饮结,如其热炽,宜易连、茹。”
教材说的还是比较透彻的,再结合门老的医案举例,应该是能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了。之所以这个方子现在用的比较少,我觉得还是对这个方子的理解不够透彻,抑或是刘河间的芍药汤太过出名,刘河间说“经曰:行血则便脓自愈,调气则后重自除”,很可惜,不知道到刘河间说的经是什么经,这个出处目前暂时无从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