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琦散文《我的岳父岳母》（纸刊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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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岳父岳母   

                               文/卢琦

岳父在大约20岁时,进入鞍山钢铁厂,成为一名工人,那时大约是在上世纪60年代,在那个年代里,在农村有个在外当工人的家庭往往生活比较殷实,成为农村人羡慕的对象。岳父在鞍钢工作期间，正逢从工人中招兵，岳父于是又穿上了军装，驻守东北，负责军事工程建设。从而熟悉了东北原始森林生活。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又随部队调往甘肃兰州，见识了苍凉大漠，体会到了荒无人烟。在文革期间，只身一人带领一支部队到遵义执行秘密任务。后来转业又回到东北进入本溪钢铁厂，直至1987年大女儿考上师专（即后来我的妻子）才调回山东，在邹平县水泥厂（厂址当时在淄博市的四宝山）从事机械维修工作。岳父上东北，去西北，下西南，后复归东北，大半个中国走遍，风俗历尽，风景饱览。

岳父上面还有一亲哥嫂，哥哥在北京门头沟煤矿当工人，嫂子也是在老家养育一双女儿，分家另过。岳母独自一人在农村老家侍奉公婆。公婆特别封建，媳妇对公婆要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又由于岳父当兵长年不在家，岳母没有生育，婆婆对待岳母横挑鼻子竖挑眼，非打即骂。冬天不给岳母屋里生火炉，在知道岳父要探亲回家时，才匆匆抱柴火去岳母屋里给生火。岳父回家探亲时给岳母买的新衣服，不敢让婆婆看见，总是在走亲戚的时候，在村外背人处才敢偷偷换上新衣服。昔日媳妇畏婆婆，今天婆婆惧媳妇。

岳母在结婚头几年，没有生养，没有办法，从邻村抱养了一个女孩，婆婆始终不喜欢这个孩子，觉得不是亲生的，不同意领养，于是在领养了一年后，岳母不得不由把她送回去了。在岳父当兵期间，岳父的职务越来越高，岳母曾有两次随军机会，都被岳父以公婆需要赡养为由拒绝了。岳母后来生了大女儿，婆婆虽然对岳母脾气不好，对自己的大孙女却是百依百顺，孙女想要什么东西，非立马拿到手上，于是小脚的婆婆经常被孙女拽得连滚带爬。岳母对公婆任劳任怨，在婆婆卧病在床，满头生虱，岳母不嫌弃，仔细给她梳头，刮虱子，一直侍奉公婆去世，婆婆临去世说了一句：“还是小坤（指岳母）好啊。” 后来，仔细想想当初岳父的选择也是有道理的：哥嫂不管父母，父母总得有人照顾吧。只可怜，岳母独自一人在家，除了下地干活，回家还要照顾公婆，看管年幼的孩子。

岳父戎马倥偬大半生，岳母在家含辛茹苦养三娃。岳母先后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女孩和一个男孩。难以想象，一个女人在农村，除了干农活，还要照顾三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其生活的艰难究竟是个什么样子。那个时候，农村已经实行包产到户，家里只有一个女劳力，春种，夏播，秋收，冬藏，哪一项不得自己忙来忙去？下潜水泵浇地，借农具使唤牲口，哪一样不得自己早出晚归？更可气的是，晚上还有无聊男人闲散无赖瞅岳父长年不在家而蠢蠢欲动。每每晚饭后，岳母便带领三个年幼的孩子，早早关门闭户，避免无端骚扰，孩子们常常惊恐的蜷缩在被窝里，伴着畏惧进入梦乡。

1987年，懂事的大女儿因学习优秀，顺利考入师专，大女儿又喜又忧。高兴的是：以后可以通过自己的学习和工作挣钱养家，为母亲分忧解难；忧的是：无法帮母亲挑水，清扫院子，打猪草喂猪，赶鸡鸭进窝。岳母的年龄也越来越大，里里外外，操心劳神，渐渐力不从心。于是找关系走门子花银子，将岳父从遥远的东北调回本县，终于在地里农忙时，家里有应酬时，自己有了靠山，有了帮手。

两个女儿先后通过升学，获得了稳定的工作，倒是儿子，上学时吃力，工作时卖力而不专心，常常这山望着那山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让岳父岳母牵肠挂肚，忧心忡忡。

【作家档案】

卢琦，男，山东一教师，爱好文学、历史和书法，文学和书法作品多次见诸报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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