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家一起分享好的东西
笔者对陈瑞春老师很为钦佩,陈老有很多东西值得借鉴学习,现就陈老的经验与大家一起分享。(文章来自互联网) 陈瑞春教授是江西中医学院的著名伤寒专家。他执业四十余载,毕生“读《伤寒》,用《伤寒》,写《伤寒》”,兢兢致力于发展中医事业。于今年逾花甲,虽声蜚杏林,名重泰山,仍孜孜临证不断,批卷不息。其为学严谨务实,不尚空谈;其治病辨证精到,药简效捷,因深受患者及同道称善。笔者有幸从陈老学习,深深体会其对经方运用别运匠心,独具特色。兹略述一二。 陈老手下的经方,可概括为以下几个字: 一、活。久闻陈老以用柴胡闻名,轻至感冒小恙,重至怔悸喘逆,常下帖而安。起初甚为不解:小柴胡本为“寒热往来,口苦咽干……”而设,今半症未见,何以效如桴鼓?陈老指出:小柴胡的作用,在于生发、疏达正气。理解其核心实质,才能最大限度拓展其临床应用,免囿于“寒热往来”之惑和“一症”“数症”之争。其他如桂枝汤、半夏泻心汤、四逆散、五苓散等临床常用方剂,更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远出于《伤寒论》字表,可谓深得仲景心法。陈老常说:“尽信书,不如无书。”历代医家研究《伤寒》,多从文字上做功夫,最总是非迭起,乱人耳目。陈老指出,《伤寒论》的生命力,在于能有效的指导临床,真正为病人解除痛苦。故数十年来,一直致力于从临床实践中学习《伤寒论》,运用《伤寒》方。因此,这个“活”字正是来源于“实践”这个源头活水。 陈老师仲景古法,但并不泥于仲景古方,可谓又一“活”字。如半夏泻心汤调理肠胃功效卓著,陈老认为此方寒热虚实辛开苦降皆备,惟行气之力不够,故常加入枳壳、木香以助气行,使组方更为完备。又如小柴胡汤达邪透表,为治疗伤风外感发热的良方,陈老更加入葛根、防风两味药,以助疏风解热,使整个方剂的重心偏于祛除表邪。除了方剂本身的加减,方剂之间的合并使用也是陈老临证的一大特色。以小柴胡汤为例,就有柴胡桂枝、柴胡泻心、柴[根据相关法规进行屏蔽]胆、柴[根据相关法规进行屏蔽]胃、柴胡四逆、柴胡陷胸、柴胡龙牡合甘麦大枣等不下十余种合方,其他如桂枝汤合玉屏风散、四逆散合小陷胸、五苓散合二陈汤等,都是陈老的常用手笔。合方的变通化裁极大丰富了临证思路,增强方证的对应性,有效提高了临床疗效。陈老在强调灵活运用的同时,也谈到“规矩”二字。他说:“有的人认为中医看病没有规范,我看《伤寒论》和《金匮要略》就是中医的规矩。现在有些医生不读经典,结果呢?开个三拗汤,加30克瓜子金,30克大青叶,看到冠心病就活血化瘀药开一大堆,中医理论都学到哪里去了,实践证明是行不通的。”古人云:“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坚实的理论素养,广博的知识视野,是临证运筹帷幄的前提。陈老一番话,值得年轻一辈中医深省。 二、平。观陈老平日处方,不过小柴胡、桂枝汤、四逆散等出入,用药不过党参、柴胡、桂枝、半夏之类平常之品。却能屡挽沉疴,数奏奇效,真是不能不让人佩服。这一点在治疗久病、重症时尤为突出。例如治疗肝硬化腹水,陈老一般从疏肝理气、消胀利水入手,适当照顾脾胃,绝少用水蛭虻虫、鳖甲甘遂之品;治疗风心、冠心所致心悸胸闷,常以桂枝干草汤加黄芪党参合理气宽胸之剂为主,而罕用降香、三七、桃仁等活血之品;治疗肾炎水肿,常以宣肺利水、健脾渗湿消肿为法,从不用马鞭草、泽兰等所谓“活血利水”之品。陈老说:“《伤寒论》的方,都是治病的方;《伤寒论》的药,都是治病的药。”一部《伤寒论》,虽只三百余条,远比不上《希氏内科学》厚,但凝聚了中医对疾病病理与治疗归律的认识,是几千年来临床证明行之有效的治疗***。舍此不用,更何他求?陈老更以自己的临床疗效证明这一点。一位慢性前列腺炎患者,叠服补肾之剂无数,而陈老处以五苓散,数剂而安;一位胆结石患者,前医用硝、黄攻夺,至泄泻如注,陈老先以理中止泻,续以小柴胡合四逆散疏利肝胆而症情稳定;更有许多冠心病患者,服各种活血化瘀之剂未见分效,而陈老以桂枝甘草汤加补气药合瓜蒌薤白半夏汤渐臻佳境。凡此诸例,不一而足。药虽平淡,但其后蕴含的是陈老精深独到的辨证意识。失去了踏踏实实的辨证论治,任何所谓“特色”、“疗法”都是经不起实践检验的。 陈老的“平”还表现在药量上。除少数药味,如黄连一般3-5克,生龙牡15-20克,甘草5克等之外,一般情况多数药味均采用10克这个常用量,少数质重或力轻的药物一般采用15克入煎。陈老说:“我都是按《伤寒论》上规规矩矩的用量。”与此相反,许多中医为求速效,不从辨证组方上下功夫,一味无止境的加大药量。有位癌症患者拿出上海某“专家”看病处方,上面堆满半枝莲、蛇舌草、山慈姑等清热解毒药十余味,都是30到60克起量,患者畏用量太大而不敢服用。陈老看罢连连摇头,戏称为“治牛的医生”。人常说:“平平淡淡才是真”。援于斯处,恰如其分。 三、精。陈老遣方用药,多不过十几味,少则四五味,其中分寸,非浅学之人所能窥测。如治一风心病患者,短气乏力身寒肢冷,一派元阳不振之象,陈老予真武汤加人参,益气温阳并举,方仅六味药,调理逾月而诸症大减;对妇科带下痛经,陈老常以当归芍药散为基础,认为其组方远胜于完带汤之庞杂。他更回忆起当年治一烦躁失眠患者,仅以栀子豉汤,一剂知,二剂已,总共不过两毛钱,自诩曰:“物美价廉”。与当今某些中医堆砌药味甚至不负责任地乱开贵重药相比,陈老的一方一药,不仅体现出医术上的精益求精,更是对病人认真负责的态度。因此远近慕名而来登门求治的患者络绎不绝。 陈老不仅善用经方,对许多行之有效的时方,也取其精华,以补经方之所不逮。如用柴[根据相关法规进行屏蔽]胆汤调理胆胃不和的消化系病症,芍药甘草汤合四妙散治粉丝痹痛,六合汤治夏月虚人暑病等,都是屡效不爽的经验之法。陈老亦比之为“白猫黑猫,能抓耗子的都是好猫。”但总的来说,似乎还是张仲景的“猫”更厉害。 学伤寒,为我所用;用伤寒,唯效是求;写伤寒,唯实是务,这是陈老毕生研究《伤寒论》的写照。他以丰富的临床实践向人门展示出伤寒学说的科学性与实用性,其灵活的辨证思路和平中建奇的遣药组方足以为中医临床树立楷范。作为国内《伤寒》界知名学者,它的论文被日本、香港、美国等地多家杂志收载,本人也被聘为广州中医药大学博士生导师。但陈老仍念念关切着中医事业的发展与后继力量的培养,对中医教育与临床的现状深感不安。他谈到:“我们现在不是那种穿长袍带瓜皮帽的医生,必须懂点现代医学,但是脱离了中医理论,抛开了辨证论治,临床就要误入歧途,那就危险了。”拳拳敬业之心,挚挚忧患之情,了然可见。陈老为中医事业踏踏实实耕耘一生,其为人,为学,为业之风范,永远值得我们年轻一辈中医学习,比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