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远方
阳光斑驳,落叶铺满秋天
淡出喧嚣,走进铁轨交错的荒原
用意念完成一次和远方的对接
时间落在铁轨两侧,从不言说过往
只把心事放逐风中,结成锈色的云烟
我的想象比铁轨延伸得更长更立体
在目光不可及的地方
有一抹蓝比秋天更高,比远方更远
这些年,远方是一个用旧的词语
却始终暗含新意
像一朵司空见惯的云,游弋在天边
我经常在苟且垒砌的围墙里凝视它的飘逸
想象远方是一首举重若轻的诗篇
在轨道上发呆或者行走
无疑是这个午后最惬意的虚度
我坐在枕木上,就仿佛坐在了远方
在津的最后一晚
夜凉如水,暮秋的风吹来萧索
海河边浮泛着绮丽和陈年的疤痕
我把一些复杂的情绪摁在眼眶里
摁在幽暗的寂静里
窗外有隐隐的汽笛,响着过往的点滴
我侧身闪过这座城市的傲慢和繁华
想在星空的耳语中感受夜色的柔软
夜深了,和明天越来越短的距离里
还是有些依依不舍潮湿了暗夜
一直以为告别是一个完成
也是一个开始,直到在津的最后一晚
我才知道,告别原来是一个忧郁的动词
为何,我的夜里涨起了蓝色的大海
在津的最后一晚
黄昏,总有一些温暖不期而遇
白天与夜晚交汇
寂静总显得特别仓促
没有更多的夕阳无限好
只有落下来的苍茫覆盖素履
一些人或者事总是在这时候出现
好像隐喻一天的获得或者失去
黄昏一点一点落下
直到把所有的光芒隐藏
总有归人提着光亮向夜的方向走来
也总有温暖不期而遇
比如路人买下小贩剩下的果蔬
比如公交车停在站台等待一位蹒跚的老人
比如远方忙里偷闲的问候
多像一双宽厚的手掌,抚摸内心的秋天
给孱弱一份托举的力量
让不知所措的消逝找回静谧的思绪
晚来天欲雪
只有天收容这无边的阴郁,顺便还有我
还有我不修边幅的沉默
时间生发的色彩已经褪去热烈
就连天空也收起想象,压下重重的心事
落叶旋转枯黄的身子
用飘零的姿态,完成对时光的谢幕
裸露的枝头挑开冬的苍茫
寒凉趁虚而入,让所有赶路的人裹紧衣衫
晚来的风不停地晃动从前,那些静默的风景
和不可触及的远方,总有一个先于泪水抵达内心
空旷需要粉饰,就像内心的隐秘
和广袤的孤独,需要一场雪覆盖
只剩下简洁的白色被风扬起
再缓缓地降落,没有一丝痛苦的哀鸣
生命中的那些花儿
长在青春里的那些花儿
长在背井离乡的那些花儿
长在茫然无措的那些花儿
长在赫赫有名的那些花儿
每朵花儿都认真地开过
每段花期都弥留着芬芳
从春夏到秋冬
那些烂漫、骄纵、忧伤、深情
划开夜的清宁
在梦里恣肆、翻腾、哭泣、开怀
即使尘世已枯萎了理想,消瘦了诗句
那些花儿仍然亲吻过匆忙的灵魂
让不曾起舞的日子仍有人间的轻灵和暖意
时间滴下欲说还休的惘然
风化成一缕缕如烟的往事
仍有花香沾湿长夜在两鬓凝霜
无题
有的人忘了,弯曲的膝盖还能站立
忘了温顺的目光也会凝成寒冰
有的人忘了,欲望能颠覆庙堂之高江湖之远
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
从天到地,从地到天
也许就是一口气的能量,一腔血的喷发
把自己当皇帝,新装总会被孩子扯破
所有的真像在盛怒之下浮出水面
像一个膨胀的肥皂泡
转瞬之间就会破裂成一片虚无
张奕简介:
张奕,女,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十年从医道,一朝赴文学。作品以诗歌、散文为主,曾在《山西文学》《黄河》《太原晚报》《都市》《长治日报》等报刊杂志发表,出版诗集《仿佛的清欢》,获一些奖项,作品入选一些年选。通过诗歌来审视生活、宣泄情感、阐述观点、表明立场,用诗歌的形式对自我心灵、社会认知和情感经验进行言说,认识另一个自己,抒发个人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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