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赶上CCTV-3首播?收藏这篇慢慢看!《我的艺术清单》冯骥才专辑
《我的艺术清单》-冯骥才 (上)
《我的艺术清单》-冯骥才 (下)
由朱迅主持的《我的艺术清单》冯骥才专辑,14日晚在CCTV-3播出,引发热烈反响。这期节目仿佛一篇“游记”,带领我们穿越时空共同领略艺术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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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节目的伊始,冯先生就带着主持人朱迅一起,游览他从小生活的天津五大道历史文化街区,还第一次回到了自己阔别五十多年的旧居。那座冯先生10岁到24岁期间居住的楼房,直到今天都有一种古朴的文化感,很安静,有新的主人,冯先生不经意地回忆起那些童年往事的碎片,尤其是那只被他捉弄过蜗牛......走出旧居,冯先生给朱迅分享手机里自己与103岁的母亲的合影。历经人生沧桑,耄耋之年冯先生欣慰高堂老母健康。冯先生说,“我一生没有离开过天津”。不同于他人对故土的追忆或远望的苍凉,冯先生不算是游子归巢,却是一生守望并传承着自己的文化。
《艺术家们》是冯骥才先生2020年创作并出版的新书。这部长篇小说以几位青年艺术家的生活和事业为轴,展开了国内半个多世纪以来艺术家们的生活故事和创作历程,也呈现了同时期国内艺术事业、社会环境的发展与变迁,是冯骥才酝酿数十年的心血之作。在精彩的故事中,融入了冯先生对于绘画、文学、音乐等多种艺术门类的独特体悟与思索,用钢笔和画笔“两支笔”描绘出激荡动的人生。
在这本书里,细心的读者会发现冯骥才人生诸多的“艺术清单”,那些文学、艺术的经典的人物和作品,就像是每天与冯先生见面谈天的朋友。谈及他们,冯先生没有盲目的推崇或赞美,而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懂得”。比如契诃夫那篇充满画面感的《草原》,冯先生无不动情说:“这里边我觉得写的不是草原,是对于一个世界的呼唤,对于对于那些草莽的、普通人的,那些大量的被荒废了的美,对他们的怜悯,对他们的赞颂,对他们的惋惜,像这样的东西,其实一直影响到我写《艺术家们》。”所谓的影响,不是顶礼膜拜或束之高阁,而是一本年轻时得到,一直翻阅到今天的阅读;是随口说起,就带着自己的故事和温度。耄耋之年,冯先生随手的旧书中,就有爱人顾同昭送给他的第一本书《契诃夫传》,当年志同道合的年轻伴相互赠书,默默地表达彼此的爱意,成就了神仙眷侣的一段佳话。
还有那本罗曼·罗兰写了二十多年的《约翰·克里斯朵夫》,冯先生为了它,在两年左右的时间里经常逛旧书店才终于买到一本,如获至宝,“在我那个的时代里边,几乎所有喜欢文学的人,都把罗曼·罗兰奉若经典,就像现在有很多年轻人很喜欢马尔克斯是一样的道理”。这本书现在还珍藏冯先生在家中,书页已经泛黄,但留下了艺术家们的痕迹。
冯骥才在天津大学已工作近二十年,而十五年前,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成立后,他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筹备为天津大学的创始人盛宣怀制作一尊蜡像。“我进这个校门的时候,那一瞬间我有的时候,有一种敬畏的感觉,一个民族开始有了近代大学了,这是多了不起的事,有近代教育事业了,这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冯先生到天大的时候,已年过半百,“那么我觉得在我的生命里边,在天大这个土地上留一点东西。”落成的蜡像形神兼备,连手上的筋和老斑都栩栩如生,就陈列在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的雕塑厅内。
冯先生今年七十九岁,高大的身材,举手投足间总透着一种浪漫和诗意。在庭院里,他特意挑选一枚深秋红叶,送给朱迅,他说红叶是他学院的“名片”,“我经常在院子里拾了叶子夹在本子里,有时候来客人,写两句话送给他。”
结束采访后,冯先生和朱迅拾起片片红叶,并在叶子上亲笔写下祝愿,把红叶做成书签赠予对方。将红叶收藏于书中的冯骥才,更是将光明、单纯与美好用心珍视。正如冯先生所说,他特别热爱一些美好的、珍贵的事物,用艺术情感去感受生活,“艺术原本在你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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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天津大学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映入眼帘的是极具当代设计感,而又蕴含东方意境的建筑,画框似的巨大墙洞将这里绝美的四季映衬成一幅幅变化的画作,“如果外边有云彩,这墙上就有了云彩,云彩走了就是蓝天,它这画不断地变化”。满墙不同颜色的树叶,红绿黄交织成四季不同的风景,门口的水池里锦鲤诗意的游弋,这里的草木似乎都代表了冯先生对艺术与生命的关照和理解。
《我的艺术清单》节目组在北方秋季的好天气中,来到天津大学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后,不仅感受到了冯先生的艺术品位,更感受到了冯先生不同与其他艺术家的特点。他对文化有着特殊的责任感和理解,使他的艺术事业有了更加深远的意义。他在自己文学创作的鼎盛时期,毅然投身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始终相信在传统村落里,有我们的民族记忆和精神传统,有民族的终极价值观,有民族的DNA和特有的审美,有我们丰富多样的文化创造,这些东西“必须保留,必须传承,不能失去” 。艺术是感性的,而眼前的一草一木,每个被精心保护起来的“文物”,每个居功至伟的文化艺术项目的背后,又是冯先生的理性与责任感,践行了他为学院所写的院训“挚爱真善美,关切天地人”的意义。
将近耄耋之年、身高一米九二的冯先生走路健硕、神采奕奕,每天都排着满满的工作日程。他年轻时曾是天津市篮球队的中锋,也许是青年时代运动锻炼打下了好底子,一心扑在文学、绘画、文化遗产保护和教育这“四驾马车”上的冯先生,从来没有什么养生的秘籍,也没有特意的饮食安排,他甚至会和103岁的老母亲分享猪肘子,享受饕餮美食的快乐。他依然觉得自己处在艺术创作、灵感涌动的“最佳阶段”。
谈起他的“艺术清单”,二十八九岁的冯先生第一次听到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时,“浑身发抖”的记忆仿佛就在昨日。十多年后,他被柴可夫斯基的钢琴组曲《四季》打动,便以季节为主题,用画笔描绘了十二个月的风景。再后来,为了保护文化遗产,他卖画筹款,把自己珍爱的画作换成了文化保护工作的资金。虽然现在只能遗憾地翻看画册,但我们却感受到了艺术以另外一种方式释放的力量。不知哪位有幸收藏了冯先生的画作,也应是位有心人。从柴可夫斯基的音乐中获得的灵感,经历了艺术家们情感的转化,最终成为保护另一种文化的“基金”,这是艺术的传承与传递。
在一个空间里
放什么音乐,空间就是什么感觉
冯先生是画家、作家,但他却认为“所有艺术里最伟大的就是音乐”。他说:“在一个空间里,你放雄浑的音乐,你就在雄浑的气氛里;放一个哀伤的,空间就是哀伤的;你放一个恬淡的音乐,那空间就是恬淡的。音乐有巨大的感染力。”冯先生的画富有人文气息,他的文章又充满了画面感,而文字和画作又都是音乐感十足。“我喜欢在两个时间听音乐,一个是坐汽车上。车在走,外边的风景在变化的时候,你听音乐的感觉特别好。有的时候外边一片风景,跟你音乐的感觉忽然能够碰巧碰到一起了;还有一个就是写作、画画的时候,放着放着,你的小说就走进音乐了,音乐也走进小说了,这时候它变成写作一个载体。”在他的新作《艺术家们》中,再现了音乐、绘画、文学之间精神的勾连和对人生的影响,冯先生把那些写进人生的旋律“翻译”成了文字或绘画作品,让它们在不同的艺术形式中相会与交织。
在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中,年画有着重要的“地位”,但这不仅仅是因为天津杨柳青年画的影响力。冯先生曾经说,“年画是中国的,年画艺术与学术是世界的”,在他看来,年画是对中国农耕文明的记载,是对春播、夏种、秋收、冬藏等生生不息的民间智慧的记载。在研究院的年画展厅内,冯骥才与国家级“非遗”杨柳青木版年画传承人霍庆有,一同请朱迅体验了原汁原味的年画制作工艺。看似简单的几步操作,千年的文明跃然纸上。
冯先生的文学艺术研究院既是一座博物馆,也是文化保护与传承研究的基地。无论是建筑还是其中的布置与陈设,都体现了冯先生的文化积淀与审美。他拿出一大串钥匙,带着我们的镜头走进别有洞天的艺术空间,如数家珍的宝贝未必价值连城,却都有它的文化属性,体现着文明的传承。研究院的画馆为什么叫“大树画馆”?冰心老人亲笔题词的匾额下,那把空椅子等待何人的光临?红茶染过的绢帛上,冯先生那卷未完成的《清明上河图》记载了一个青年艺术家怎样单纯的承诺与激情?在节目中他都娓娓道来。
《思想者独行》是冯先生的一部散文随笔集,陈列在研究院的展柜中,这本书的标题也是他对艺术家命运的理解,而他的新作《艺术家们》更是写出了“艺术家内心终究会有的那种孤独感”。在大树画馆,冯先生指着一副画作里在苍茫天地间振翅飞翔的鹰说,“这张画是我在做文化遗产抢救中比较困难的时期画的,我觉得我内心里需要一种像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中给我的那种东西,一种雄风,一种激情,把我托起来,一种巨大的力量,把我给托起来......”
整期节目里,冯先生没有谈及自己的伟业,更没有谈及从事艺术和文化保护工作中的缕缕艰辛,而是像他笔下的艺术家们一样,谈论着艺术的初心。冯先生说他 “一辈子没离开过天津”,但他的精神与思想将穿越时空,感染和激励每一位在俗世中同样有所坚守、追求真善美的读者和观众。(文/马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