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开后似骄阳
彼岸花,别名曼珠沙华,是无数小说、故事中带有诡秘悲情色彩的意象。只因它有着“花开千年,花落千年,花叶永不相见”的说法,才衍生出无数爱恨情缠的故事。
传说这种花,开在黄泉路上、三渡河旁,火焰般的颜色,如同残阳般的色调,染红了忘川彼岸。指引着每个逝去之人,走往最后的归去之路。
所以,它又被称为冥花、引路花。
不记得曾在哪里看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在三渡河畔的摆渡人。他在那里守了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摆渡者他人的灵魂,却也没有等来他放在心尖上的那缕魂。
最后他坐在三渡河畔,看着河岸如火浓烈,如晚霞凄美的花,迎着清风,消散于这天地。就像彼岸花的花与叶,摆渡人等到魂飞魄散,也没等来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这种花,是爱的神圣,又是爱的凄凉;它是黄泉路上,看不到的希望。但事实上,彼岸花很常见,在我国南方,更是常能见到。
它的学名也很寻常,撇开了那些人为赋予的凄美故事,它叫石蒜,或者红花石蒜。乍听这名字,着实没法将它与那些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联系在一起。说它在南方常见,倒也并非虚言。夏天闲时往山里一走,挑一条枝叶繁密杂草丛生的小道,便能在绿荫遮蔽的湿润的土地上看见它艳丽的身影。
于一片翠绿低矮的草丛中,它显得格外出挑,笔直的茎秆,鲜红的花张扬地开放。它竭力舒展着花瓣,向着上方,如同伸出手,张开怀抱。仿佛拼尽全力想要去拥抱什么。
它的上方是浓密的枝叶,交错复杂,在它身上落下深黑色的剪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确然是生活在阴暗中的花,潮湿的空气,浓重的阴影,为它披上一身悲伤的色彩。但它大红色的花瓣又是如此张扬,它艳丽的色彩又是如此明媚,宛如身处黑暗的火焰般,灼热地燃烧,以柔弱不屈的姿态仰望天空。
仿佛并不心愿于有人将它打上苦情的标签。它便是要恣意绽放,如骄似阳。
于是,蹲下身,站在它的角度向上看去。便可看见,穿过浓密的枝叶,它拥抱的是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