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四四〇】司售员引领千军

小说《缘为兵》【四四〇】司售员引领千军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四十一路公共汽车停车的地方儿无遮无拦,行人可以任意的从中穿行。司机和售票员有的在擦车,有的在加水,搞的地上有些泥泞。

有一群人倒远不近的站在一边儿往调度室里盯着看。调度室不大,电灯还亮着,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里边儿坐着的调度员,还有站着的司机和售票员。

陆军璞指着调度室跟项骏泽说:“你要是看见有一边儿走一边儿往手上戴手套儿的开头儿(司机),跟胳肢窝底下夹着票袋子的卖票儿的(售票员),从那个小屋儿里出来,你就盯紧喽,追过去跟着怹,怹上那个车,一准儿是哪个车走。”

“呵呵,是吗?”项骏泽呵呵儿了两声儿,问陆军璞:“你是怎么知道的?”陆军璞说:“你不信是吧?咱们打个赌!你说赌什么的吧?”项骏泽说:“信信信,我信还不行?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军璞说:“我常上我爷爷那儿去,一般都是这个点儿走。走晚了,怕我爷爷出门儿下地干活儿去了,就得等到吃晌午饭才能看见我爷爷了。早来早走,还省得耽误第二天早清儿上学。这个钟点儿的四十一路,都是在停车的地方儿上车,不在上车站上车,没人管维持秩序。你要是站在站牌子那儿等车,那是傻老婆等汉子,你就等着去吧。这时候儿开出去的车,根本就不从那条马路走。”

陆军璞正说着,项骏泽就指着调度室的门儿,语速很快的说:“你看你看,有人儿出来啦!”陆军璞抬眼一看,就见从调度室里出来了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两个人。

陆军璞跟项骏泽赶紧走过去,跟着那两个人走。在他们的身后呼啦啦顿时跟过来一群人,乱乱轰轰地把他们俩给挤到一边儿去了。

司机和售票员像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旁若无人的走着。等候上车的乘客就像一群老弱残兵,叽里咕噜、磕磕绊绊的紧盯着司机和售票员的影子往前挤着。

司机和售票员停下来,和另外一对儿司机和售票员说话时,众人便都跟着停了下来。他们警觉地东张西望着,不知道下一步将要发生什么变化,会不会改成别的车走。当这对儿男女搭档继续往停着的一辆车走去的时候儿,一众等着上车的人又项背相望的紧随其后。

又高又瘦的男司机迈着外八字儿,若无其事地走着,一边儿走一边儿往手上戴他那双黑不溜秋的白手套儿。又矮又胖的女售票员,手握镶着铁边儿的牛皮票袋子,大幅度地摆动着两只胳膊,雄鸡般昂首挺胸地迈着大步,为的是能跟高个子司机保持平行。

他们这对儿司售搭档,走到了一辆公共汽车旁边儿,司机开门儿上了汽车,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售票员把手里的票袋子高高地举起来,朝着等车的人们挥舞着,大声儿地呼喊:“这边儿来,上这辆车,这辆车走!”

等车的人们小心地绕开地上的泥水,你推我搡的拥挤着,都想以尽量儿快的速度,抢先登上车门儿的脚踏板儿。看着像是有不少等车的人,等呼啦啦的都上了车,竟然还都有座位。四十一路公共汽车是进口的柴油车,拉的人多。有的还带拖车,能拉更多的人。

陆军璞他们哥儿俩买了两张到东高地的车票,一张票两毛钱,两张票四毛钱。东高地是四十一路公共汽车的终点站,两毛钱打这头儿坐到那头儿。

这哥儿俩是打后门儿上的车,上了车就坐在了最后边儿的那一排座位上。那排座位通常坐五个人,挤着点儿能坐六个人,要是都像陆军璞这样儿的,坐七个人也坐得下。

坐到座位上,项骏泽又想起了“脚巴丫子蘸白糖”那句话。他扒拉着陆军璞的胳膊问:“说说,接着说说什么是脚巴丫子蘸白糖。”

陆军璞装傻充愣地问:“什么脚巴丫子蘸白糖,好不秧儿的怎么想起这个来了?”项骏泽说:“刚才咱们不是正说着'嗝儿屁着凉大海棠,脚巴丫子蘸白糖’十五路车就来了嘛,净顾着追车了,你就说了'嗝儿屁着凉大海棠’这句,没说'脚巴丫子蘸白糖’是怎么回子事儿。”

“想听。”陆军璞问。“想听,当然想听。我问喽好些人都说不知道脚巴丫子蘸白糖是什么意思,你快给我说说,快说说。”项骏泽猴儿急猴儿急的催着陆军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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