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即是秋|张涛
我洞察了太多的陌生,所以我才感到不陌生。
转眼即是秋
凌晨五点时分,关掉空调声,临街半开的窗子挤进一片片秋蛐声。因为久居城里的缘故,这片秋蛐竟那般可人,令人兴奋,丝毫未因打扰了作息而产生半点讨厌的情绪来。瞬间,窗外也不再是窗外,仿佛是奥地利金色演播大厅。一支不晓从何而来的管弦乐队,正在一位白发满头的揭谱指挥下,演奏着打动人心的乐章。我置身其中,确是台下一位如痴如醉的听众。
今年不同于往年。
四月时发现冬天还没转过弯,六月时发现春节才刚过一会,这会则有种——“暑气未尽兴,孩童即入学”的慨叹。这一点,窗外的乐队与我不谋而合。仿佛,这是我们共同的期遇与认知,而我们都是四季轮回的经历者。
什么时候有着什么样的时尚。
这时,身处其中的我,一切顺其自然,自然得有些懒散。尽管,我还保持着二十余年早睡早起的习惯;尽管,我对一切仍坚持着积极的态度。但阅历与年龄的双重印证与映射,不得不承认:那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实在难以逾越双鬓染白、世事如秋的生命鸿沟。
凡事不愿争取,不愿改变那“关上一扇门,打开一扇窗”的铁闸法则,尽管我还秉持“早起的虫儿有饭吃”的态度;凡事不善理论,不善用各种说辞为我积极活着的态度提供各式版本的佐证,尽管我还为也曾关注过的人事留一份它们本该有享有的位置;凡事也不去计较,不去跻身在“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桑田沧海,尽管自身仍保留着“我是一股清流”的贞节牌坊。
四季之秋,逃不开,躲不掉;人生之秋,同样如此。
过去本来说的十句话,现在只说三句四句了,省去的,是被世事抛光打磨的犀利与机智;过去本来交的许多人,现在也懒得见懒得交了,免去的,是久久徘徊在“左右逢源”与“源远流长”其间而学会取舍了;就连过去本来崇尚的人事,现在也得重新审视了——
在“我们相逢在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的人生大道上,开始区分什么是“自己的宇宙”,什么是“地上的君王”,然后如履薄冰般拿捏着如何经营与面对的尺度,从而告别“证明自己的阶段”,转入“活出自己的征程”。
于是,我在书海里沉浮,渴望遇见另一个优雅的自己;在人海里沉浮,渴望遇见另一个不仅仅活命的自己。更于是,我学会了笑。会对真善美微微一笑,更会对假恶丑放声大笑。笑的时候,有的会长久驻留,而有的,却立即走开。毕竟,我不愿拒绝用五百年神灯换来的遇见光明,不想缺席阳光与阴霾并存的君子世界。
窗外“交响”还在继续,天色已进入白日。它们都不会等我,我却是我永远的等者:于梦开始的地方打上烙印,于梦实现的过程中不离不弃,于梦终了的时刻两两相望。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xiaoguchenai
摄影|文学|思想|旅行|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