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谶语 | 3,二胎
帮姐姐照顾外甥,却睡了自己姐夫,最后竟逼得姐姐离婚,顾芳因此众叛亲离,她本来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出了这种事情之后,更不受家里人待见,索性搬了出来,租了个小房子。
尹景亮和苏镜站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一个老太太凑过来问道:“你们是谁啊?”
尹景亮说道:“大娘,我们是警察,住在这里的顾芳你认识吗?”
“认识,认识,她不在家。”
“大娘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出远门啦,”大娘说道:“今天早晨我看到她拖着一个行李箱走了。我问她去哪儿,她说要出趟远门。”
苏镜一听,立即掏出一根细铁丝,鼓捣几下就把锁打开了,尹景亮说道:“行啊,你小子,不用我教就会了。”
苏镜嘿嘿一笑,说道:“偷学的。”
顾芳的出租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衣柜空了一半,显然都已打包带走。饭桌上还有两盘剩下的菜,饭桌倒是很特别,桌腿用废弃的钢材焊接,桌面则是用一块木板搭在上面。再看两把凳子,也都是用废弃钢材焊接的。
苏镜在床上找到了一件血衣,尹景亮一见,立刻给队里打电话。
顺宁市刑警队全体人马都行动起来,他们兵分三路,一路到顾芳住处提取指纹、血迹等证物,另外两路分别前往顺宁市汽车站和火车站,堵住顾芳外逃之路。
技术人员在顾芳家中提取到大量指纹,经比对,与谢强家中铁锤柄上的指纹相同;顾芳那件血衣上的血迹,经检验正是谢强的。尹景亮断定,凶手定是顾芳无疑。
接着传来了坏消息,顾芳已经逃离了顺宁。带队前往火车站的刑警老张说道:“我们把顾芳的照片给售票员看了,他印象很深,说那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来买票的时候匆匆忙忙的。售票员问她要买去哪儿的票,她说随便吧。售票员就多看了她两眼。顾芳又说最近一班车去哪儿的,她就买去哪儿的。”
尹景亮问道:“去哪儿的?”
“深圳。”老张说道。
“几点的车?”
“上午10点15分的。”
“几个小时到?”
“23个小时。”
此时已是深夜,时间完全来得及,尹景亮说道:“马上联系深圳警方,请求协助。”
苏镜担心道:“但愿她不要半路下车。”
顾芳从出生那天起,就让父亲失望了。
头胎生了女儿之后,老顾就不高兴,花了两千多块钱,从一个江湖游医那里买了一个专生儿子的偏方,什么南海沉香、炙檀香、炙川乌、辽细辛、干漆、粉甘草、陈枳壳、紫蔻仁、益母草,游医给开了九味药,但是南海沉香、炙檀香、紫蔻仁并不好买,他四处拖关系找朋友,才在外地买到了几钱。然后混合在一起,研为细末,炼蜜为丸。老两口严格按照游医的要求,老婆月经过后的第二天晚上,用厚朴煎汤送下三丸,老顾则用良姜煎汤也送下了三丸。之后就同房了,女人顺利怀孕,老顾就等着儿子降生了。
此前,游医还说过,药丸男女只能吃一次,一次最多只能吃三丸,如果吃多了,就要生双胞胎儿子了。老顾一度很动心,但是老婆不答应,说生养两个太辛苦,老顾这才悻悻作罢。
那时候,计划生育抓得厉害,老顾在国营粮油厂工作,一旦被人发现,工作肯定要丢。于是,他便把老婆送到了乡下亲戚家里,准备孩子生下来之后,先在亲戚家养几年,再接回城里,想办法把户口上了,来个鱼目混珠,神不知鬼不觉。
万万没想到,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老婆生下的娃娃竟然不带把儿,老顾当场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如五雷轰顶,感觉整个人生都崩塌了,什么话都没说,落寞地回到了城里。
当初游医神乎其神地说,京都宛平县有一妇女,32岁了没有儿子,服此方后连生九子。还说,如果不信的话,就把这个方子给母鸡吃,保准生下的蛋孵出的小鸡都是小公鸡。
老顾很懊恼,当初怎么不试试真假呢?可是想想自己购置那些药就费了那么多苦心,又怎么舍得把药丸给鸡吃呢?后来,他又埋怨老婆,因为医生说了,吃药同房之前一百天,要忌牛羊肉,他说:“一定是你做菜的时候放了牛油。”
老婆虽然心中不服气,却也不好顶撞,毕竟自己生了女娃,感觉低人一等了,只能心中闷闷地想:“就你那点工资,还吃牛油?喝西北风吧你!”
顾芳六岁的时候才被接到城里,如果是儿子的话,老顾可能每周都会去乡下看看孩子,但因为是女儿,他一年也就去一次而已。老婆去的次数多,也不过是一个月一次。六岁的顾芳“回”到家里的时候,根本没有回家的感觉,对父母、对姐姐,始终觉得陌生而隔阂。
而老顾不但生儿子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超生的事情也终于东窗事发,被人举报之后,他被开除了,为了谋生,只好找工厂打零工。提起这二女儿,他自然是厌恶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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