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散原创】杨平作品丨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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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纷扬扬，像白色的精灵，翩翩起舞，润泽了僵冻的大地，靓丽着芸芸众生的大千世界。

年下了，我想换换家里的餐具，一大早顶风冒雪来到花园市场。上午十一时，我拎着新买的餐具和菜架，享受着雪花的飘逸潇洒，悠闲地来到火车站广场公交车站等候40路车。不一会儿，车来了，缓缓停在了站台。从火车上下来的乘客背着包，拉着行李箱，市场上出来的人们提着五花八门的商品，争先恐后挤上了车。跟着人流，我艰难地带着餐具和菜架上了车。车缓缓启动，像负重的老牛喘着粗气，拖着沉甸甸的货物慢吞呑地前行。

两三分钟后，下一站到了。车门刚打开，一伙人拥了进来，本来就人满为患的车厢霎时人头攒动，推来攘去，像塞萝卜似的不见一点空隙。“哐当”一声，车门关上，车摇摇晃晃地向前驶去，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车轮的颠簸不时弄得车子“咔嚓”作响。

车开出不久，平静沉闷的车厢却又波翻浪涌了，有人吼起来了：“挤什么啊，挤？”刚刚上车的三个小伙子不管不顾，一个劲从车头往中间车门口挤来。我站在中间车门口，一手握着车门前的小钢柱，一手拉着菜架。司机见状不妙，向我吼道：“你那菜架占了位置，再补两元！”我想想也是，急忙掏出钱来让人递到投币箱，却没意识到司机是在提醒我。司机没有再吼，三个小伙子中一个个子和我一般高的挤到了我旁边，他一只手腕搭着一件咖啡色衣服，另一只手缩进了袖筒。

车厢重归于沉寂，人们漠然地坐着，或看手机，或假寐，有的抬手拉着吊扣，你挨我，我挨你默默站立着，但我身边小伙子却时不时动了一动。“有小偷！”一声清脆的童音骤然响起，我循声扭头望去，在我背后靠左座位上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正紧张地盯着我。哈，是我被偷了吗？我心中一愣，伸手摸了摸胸前上衣口袋，钱包还在，就没多在意，旁边那小伙子这时也十分安静。可是两分钟后，车厢里又挤了几下，嫩稚的童音再次响起：“有小偷！”人们依然故我，无动于衷，埋头的埋头，站立的眼光游离，瞟向了窗外。小姑娘急红了脸，大声叫道：“真的有小偷。”她那急切的眼光再度向我扫来。旁边动了几下的小伙子又不动了，他偏过头，一双怨毒的目光像利箭般射向了小姑娘。我慌忙再摸胸前上衣，哇！那里怎么横着一条口子了呢？我连忙伸手抓住小伙子搭着衣服的手腕，大声喝斥道：“你这个小偷，划烂我衣服了！”小姑娘说：“快打110，把他送到派出所！”可车厢里无人响应，沉寂还是沉寂，人们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别着头，眼睛瞟也不瞟我们。

这时，车恰好靠站了，车门打开，另两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匆忙推开身边的人群，冲到我和小偷旁边，大吼道：“又没掉东西，报啥警，算了算了。”一人把我往里拉，一人推小偷，小偷挣脱我的手，纵身一跃，跳出车门，紧接着那两个同伙也跳了下去，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我来不及报警，也不想报警，小偷都跑了，报警有啥用？小姑娘已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到我身边，心疼地看着我被齐展展划破的棉衣口子，问道：“爷爷，您钱包没掉吧？”我点点头，感激地说：“姑娘啊，多亏你！不然我损失可大啦！”

我没有下车，公交车仍然吭哧吭哧地前行，窗外雪花依旧飘飘洒洒，仿佛更浓更密了，寒风从车窗缝隙里一道道逼了进来，一股股凉气吹拂着脸面，直钻衣领袖口，而我却没有感到寒冷。虽然世人的冷漠让我悲哀，但小姑娘的正义良善却令我感到格外温馨。那漫天飞舞的雪花，那冰清玉洁的精灵，不正是小姑娘这纯洁美好心灵的象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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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杨平，笔名太阳树，曾用笔名至简，四川盐亭人。作品见于《散文选刊》《西散原创》《楚风》《楚风作家》《四川日报》《四川农村日报》《绵阳日报》《四川教育》《教育导报》《中国诗歌网》等报刊和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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