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下分结、五上分结及圣果

五下分结:下分,意即连接到下界的;为投生到欲界之缘的意思。五下分结是随顺欲界生死的烦恼里主要的五种:1.欲贪,2.瞋恚,3.身邪见(有身见),4.戒禁取见,5.疑。
  欲贪广义指一切对事物贪求的欲望,一旦持戒居住清净地方修行,特指对肉体的贪欲(色欲);瞋恚是对于所追求的事物得不到而升起的忿怒、不满情绪;身邪见(有身见)是执着五蕴为我;戒禁取见是执着相信修持苦行、祭祀、仪式等能够导向解脱的“戒禁取”(sãlabbattaparmsa);疑是对佛法僧、戒定慧、三世因果、缘起及涅盘的“疑”(vicikicch)
  五下分结的圣果:入流圣者与不来圣者。
  sotpanna:入流,又作至流。是四种圣果中的初果,为巴利语的直译。入流即已进入圣道之流,必定流向般涅槃。《增支部·第十集》注中说:“入流者,为已进入圣道之流。”入流圣道能断除最粗的三种结:1.执取五蕴为我的“有身见”(sakkya-dihi又作身邪见)
  2.执着相信修持苦行、祭祀、仪式等能够导向解脱的“戒禁取”(silabbata-parmsa);3.对佛法僧、戒定慧、三世因果、缘起及涅盘的“疑”(vicikicch)
  同时,入流道智也能断除一切强得足以导致投生至四种恶趣(地狱、畜生、鬼、阿苏罗)的贪瞋痴,以及所有尚未产生四种恶趣果报的恶业。因此,初果入流圣者不可能再堕入四恶趣。对于漫长的生死旅途来说,入流圣者已经走近了轮回的终点,他们的未来世将只投生于人界与天界两种善趣当中,而且次数最多不会超过七次。也就是说:入流圣者将于不超过七次的生命期间,必定能得究竟苦边,趣无余涅槃,绝不会再有第八次受生。
  在圣典中常如此描述入流圣者:“灭尽三结,成为入流者,不退堕法,必定趣向正觉。”下分结,系缚诸有情于下界(欲界)。
  断除首三下分结(身见结、戒禁取结、疑结)成为须陀洹果;断除五下分结(身见、戒禁取、疑、欲界贪、欲界瞋)成为阿那含果。
  angmin:不来。四种圣道果的第三种,为巴利语的直译。意为不再返回欲界受生。
  在《五部论注》中说:“不来者,名为对欲贪、瞋恚于心不动摇,以及决定不会再从其世间退回来者。”
  圣典中常如此描述不来圣者:“灭尽五下分结,成为化生者,在那里般涅槃(不来圣者已排除了只存在于欲界的胎生、卵生和湿生三种诞生方式,只会化生为梵天人,并在梵天界般涅槃),不再从那世间回来。”不来圣者已断尽了系缚于欲界的欲贪与瞋恨两结,所以不会受到欲界的烦恼力牵引而再投生。
  五上分结:指系缚色界无色界众生的“结使”,均在上二界即色界、无色界中生起,所以叫做“五上分结”。是随顺色界无色界的生死烦恼里主要的五种系缚:1.无明;2.慢;3.掉举;4.色贪;5.无色贪。
  无明不是根本无明,而只是由于痴黯不明义理的那种烦恼;慢是骄傲自满,盛气凌人;掉举是躁动嬉戏;色贪是对于色界的贪爱;无色贪是对于无色界的贪爱“诸比丘!有五种上分结。什么是五?色染、无色染、慢、掉举、无明。”
  第一, 在界上,无明等五种“结使”;第二, 在人上,无明等五种“结使”均是“学人”所起的烦恼;第三,在所障上,无明等五种“结使”都能障碍“无学”上果。
  由于有“五下分结”为“业”的增上缘,众生便长此为欲界系缚不能超脱;由于有“五上分结”为“业”的增上缘,众生便长此为色界、无色界所系缚不能超脱。总之,依于上下分结,众生就不得不长此生死流转于“三界”。
  藉由预流道(sotapatti-magga),成为须陀含,它断除我见、疑、戒禁取见。藉由一来道(sakadgmi-magga),成为斯陀含,它薄弱欲贪和瞋。藉由不还道(angmi-magga),成为阿那含,它彻底断除欲贪和瞋。藉由阿罗汉道(arahatta-magga),成为阿罗汉,它进一步断除五上分结:色贪、无色贪、慢、掉举、无明。
  醒照(sati)的培育一切修行,无论任何业处,无不需要醒照(sati)的支持,看一个人修行得力与否,只要看醒照的强弱即可。何为醒照?醒照,为心的一个分支,对心的活动、工作,具有引导、监督、看护的作用。过去,翻译为觉念,觉什么?念什么?以二十年来的修行体会,窃以为中文“醒照”更能译出其内涵,不清醒、不返照就不能执行上述功能,故名醒照。很象反馈控制,从结果中取样送回系统,使系统趋向并稳定于预设的理想状态。
  如何培育醒照?泰国森林派长老们教导持诵Buddho(发音—布哆)。
  首先,持诵的佛号—Buddho,就是巴利语原汁原味的佛陀,佛陀就是Buddho的汉译。教导此持诵的老师正是佛陀本人。当时,有比丘在森林中修行,受到天神干扰,来请教佛陀,佛陀便教了这个方法,天神不仅不干扰还来做护法。持诵此佛号,就是忆念佛陀本人,这佛号有三个含义:觉知者、觉醒者、愉悦者。在持诵Buddho时,也是在提醒自己是否有醒照(sati)?是不是觉知者、觉醒者、愉悦者?
  Buddho的持诵成为泰国森林派乃至泰国最普遍、最实用的培育醒照的修法。
  许多泰国森林比丘的修行,无论行、住、坐、卧,都是连续不断地持诵Buddho,通过持诵Buddho而提起醒照(sati),只要Buddho不丢,醒照就不丢。就连阿姜摩诃波瓦,为实修找到阿姜曼时,阿姜曼教导的方法也是持诵Buddho。
  随着修习的深入,开展了各种各样的止禅和观禅业处,Buddho是不是不需要了?不是的,在如下情况,尤其显得Buddho不可丢:1.修止或修观,还未得定或未进入深度的观察时,如何避免心的散乱?实修时,是在持诵Buddho中修习止观的,因为Buddho在,醒照就在,心就得到守护,才能保证有质量的修行,慢慢修着,进入止观境界,心的精细故,Buddho会自己消逝的。
  2.起座,在行住坐卧,日常生活中如何守护心?如果,打坐时能修,起座后,妄想纷飞,不持诵Buddho,没有醒照守护心,修行一进十退。
  3.在经行、开会、等人、陪伴、坐车……,无法进入深度修行的场所,如何修行,这颗心只要有所缘,有个适当的安放处,不升华也不至于下堕。而散乱一起,必然下堕。这样场所,持诵Buddho即为首选。
  Buddho的持诵已经远远超越了佛随念(buddhanusati)的范畴,渗透到一切业处与行止中。喜好简洁的行者,干脆就以Buddho修止,越过重重障碍,最终,Bu—ddho与出入息自动合一,Bu对应出或入息,ddho对应入或出息,升起细腻呼吸,实际是与安般念(入出息念)一样,这也是非常实用的安般念修法,你不可能时时念住呼吸吧!但是能做到时时不忘Buddho,呼吸细腻时,自然持呼吸,而忘Buddho。得止再起观不净或三法印。观完,再回到Buddho。在维系心上,与北传的念佛有相似之处。
  当入定后,出定刹那,觉知最圆满,醒照也达到顶峰,不要以为既然有觉知就有醒照,那就用保持明明了了的觉知来维护醒照好了,大错特错!森林派长老以及森林比丘们以血的教训,告诫道,如果,没有一个简单的念诵词把心牢牢系住,光凭觉知是危险的!会由于环境的嘈杂和身心状态的粗糙而觉知丢失,假如,没有Buddho的维系,醒照即丢失,没有醒照的守护,心即下堕。那种得到三摩地,没有醒照守护而失去三摩地时,就象火焚烧心脏一样的痛苦,不堪用语言表达。
  牢牢记住,只要Buddho不失,就有醒照。Buddho、Buddho、Buddho……
观想
“观想”译自泰文“Bhijarana”,阿姜曼与国师阿姜摩诃波瓦讲到身念处时,都是说“Bhijarana”身念处,什么叫“观想”?观就是看,想就是将看过的相浮现出来,观想不是审察,而是在观想过程中,心送入身体中,心停止漫游,心身紧紧扣在一起,身体的真相会如实呈现于心,这时,可以真实地审察。观想与想象近似,想象出来的相,其最原始的素材也是来源于看过、见过。“观想”的本质是什么?是如理作意(巴利语,manasikàra),依据佛经教导的义理来作意,用观想来表达,比较生活化,易于理解和实践。只有把“观想”含义弄明白,才能正确地修行泰国森林派传承的身念处。“观想”是个动态的过程,不是专注,专注是静态的。观想的重点在想,要充分发挥想象的功能,该功能发挥得越好,观想就越成功,就越能体会到心造色的力量,就越能改造色身,受益于佛陀教导的白骨观、不净观化腐朽为神奇的威力。观想可以训练越来越娴熟,越来越善巧,观想时就跟呼吸一样轻松、自然,作观的心是动态的,不是一动不动的,最多只能升起近行定,但是,却可以持续很长时间,通宵达旦都可以,不困、不累、不饿,就像画家沉湎于作画,科学家沉醉于研究。恰恰是这样不到禅那的定境,对人类生活和修行具有重大意义,因为,心可以思考,到达禅那(安止定)以后,心不能思考,著名的艺术作品、重大的科学发现、对白骨、不净的观想、对三法印的省思,哪样是在禅那中进行的呢?
  泰文“Bhijarana”除了观想之外,还有审察之义,所以,法宗派传承的白骨观和不净观不光是观想,还有审察之意义,在观想过程中,心慢慢被不净所熏染,不净刻在心上。另外,随着观想,心停止漫游,升起近行定,安住的心就能如实审察身体不净真相。
  无论是心直接切入身体之中,还是把身体举起来,安放在前方,心再切入想象的身体中,总之,观想时,心务必送入到身体之中,心切入身体的观想,才是真正的观想,心就一直在改变色身。之所以,疼痛以及粗烦恼升起,与心有关,更与身也有关,不改变色身,暂时的安宁也求不可得。众生就像囚犯,被疼受和粗烦恼的锁链所捆缚,不砸碎这枷锁,想多坐一会儿的自由都没有。不必绕开疼痛,顶着疼痛观想,砸碎身上的枷锁,自由出入止观,别有滋味!这就是法宗派的凌厉禅风。比如,观身体肿胀、腐烂,心持续稳定地安住在观想的部位,一动不动,主动出击,千遍万遍地观肿胀—腐烂,心切入到筋中、到肉中、到血中,就把观想带到筋中、到肉中、到血中,这观想把心拴住,心停止漫游,进入“观想三昧”,不在乎什么是什么,唯独安住于观想,一切想蕴(记忆)都没有实意,那不过是一堆造作的记忆之累积。旧世界在瓦解,明确地感受旧的组织被观想所摧毁,新的组织重建,在与疼痛交锋时,渴望“击碎”疼痛,砸碎枷锁的愿望,终于实现。训练娴熟,这颗心象手术刀一样犀利,这样观想几小时,即使疼痛的高峰压过来,心也不动声色,隐忍如吃蜜,只要能做到心里一动不动地隐忍、安忍,一动不动的心产生的乐就会如吃蜜一般!最终,疼痛自己瓦解了,最佳时,疼痛从知觉中消失,如果没有消失,也无法撼动这颗象磐石一样坚固的心,虽然觉知疼痛存在,但是,身、心、受三者自然分离,互不打搅,心进入不可打搅的宁静,达到死神也看不到的境地。
  五蕴
(一)色蕴巴利文rpa,恼坏之意。这里用“性”来表达“相”,物质(形色)因为由地、水、火、风四大组成,而四大不断地互相压迫,因此,不断恼坏。故将“物质(行色)”称作“恼坏(rpa)”,这反映了深邃的智慧。用性质来命名事物,从名称即可知道其性质。色是古代的译法,即形色,指物质,世尊说:“诸比丘!云何为色?‘被破坏’故,诸比丘!由此,被叫做‘色’。何以被破坏?以寒冷破坏,以炎热破坏,以饥饿破坏,以口渴破坏,以虻、蚊、风、热、爬虫类所咬而破坏。”(《相应部》)。
  身体为物质的集合,因此叫色蕴。佛陀将身体(色蕴)分成:1.可见的地大20个成分:发、毛、爪、齿、皮;肉、筋、骨、(骨)髓、肾;心、肝、(肋)膜、脾、肺;胃(中物)、(大小)肠、(肠间)膜、屎、脑。
  2.可见的水大12种成分:胆(汁)、痰、脓、血、汗、油、脂(肪);涕、唾(液)、泪、(关节)液、尿。
  3.能感觉但是看不见的火大4种成分:老化之火、温度、消化之火、发烧之火。
  4.能感觉但是看不见的风大6种成分:上升风、下降风、肢体内循环的风、出入息、打嗝排出的风、肛门排出的风。
  身体也叫色身。如此,观察身体(色蕴),将之审察为四大,就可以了,勿需再深入。《大念处经·身念处》中,佛陀也是这么教导的。并不需要再深入观察到微细颗粒—色聚(kalapa),那是论师的教法,色聚(kalapa)一词出现在晚期论藏中,而早期论藏并没有。如果依照“不观察到色聚就不能修习名业处(对名法的审察)”的观点,许多人的法身慧命就被断送了。
  《大念处经》分明说,“观身为身”,第一个“身”指被观察的对象—身体,第二个“身”指应该观察为色身的本性—物质、恼坏、苦的住处。这个身体是物质的集合(色蕴),单纯为地、水、火、风所组成,不断恼坏;单纯是物质,不存在精神特质,精神特质(美、不美、可爱、不可爱……)是造作的心赋予、强加给它的,这才是正见。一颗造作的心抓取五蕴,包括色蕴四大为我。证得禅那时,身心自然分离,醒照觉知,色身不是心,心不是色身。出定刹那进一步观察,觉知到:色身的美、不美、可爱、不可爱……,全是造作的心投射到色身上的,色身单纯只是物质,并不具备这些精神特质,这些精神特质只有对人有意义,是有贪欲的心对外界的反应。
  在色蕴中,有六个特殊的部分,这就是五根(眼、耳、鼻、舌、身)和意根的住处(心脏里的血),这六个特殊部分全是贪著六尘的业感召所生的。这五根和意根的住处以及五尘(色、声、香、味、触)一样由地水火风四大组成,叫做四大所生色(或四大所造色)。森林派传承对色蕴的观察,观察到四大及四大所造色足以证果。六根(眼、耳、鼻、舌、身、意),如同镜子一样,等着六尘(色、声、香、味、触、法)的撞击,退出禅那时,应抓住时机观察这个,这是六根的本性,以断除身邪见。这个色身也可说是五根和意根住处的异名,从六根来剖析色身的运作,这样修行,分明而清晰。
  (二)想蕴
心一波动,相即现起,相即是想蕴(记忆)或以想蕴(记忆)里的素材加工而成。相或成相的素材事实早已储存在想蕴(记忆)里,依当时心的忆念而生起或加工后升起,如果修行没有到位,通常,心是容易相信所现起的相的,比如,净相现起,心通常是追随净相造作的。相是什么?它是想蕴,是记忆;每当心造作一次,表达这造作内容的相,就在记忆里储存一次,整个想蕴实际就是大量的造作的堆积,当心还原到一念未生前的状态(入定),所有的想蕴(记忆),才从心中抹去,这时,从定中出来,想蕴(记忆)会重新返回来,但是刚出定的刹那,还有定力的支持,心缓慢地下降,需要时间才能回到普通状态。这时,心能够审察了,但是,仍然和在定中一样,是一颗纯粹客观的心,以这样的心就可以勘破所升起的相之真相,必须认识到,这个相就是原先造作的结果,储存在记忆里,整个想蕴(记忆)其实就是记录造作的大仓库,当这些记忆升起,如果,不是以一颗纯粹客观的心如实观察,心会追随它再次造作,再次储存在想蕴(记忆)仓库里。如环一般,将心锁在造作圈子上,无有自由。
  受、想、行、识是互相渗透、互相包含、互相关联的,极其复杂,不能单纯地理解,只是心中现起的相才是想蕴(记忆),非也!受也是记忆,比如,痛,你怎么知道它叫痛而不叫乐呢?那就是凭记忆,你知道它是疼痛不是舒适,但是,记忆是不可靠的,因为,想蕴不过是过去心的造作记录下来的大量堆积而已,所以,想蕴就是行蕴(造作)留下的痕迹。对一颗有烦恼的心,其造作的内容怎么可以相信呢?故《四十二章经》云:“慎勿信汝意,汝意不可信。慎勿与色会,色会即祸生。得阿罗汉已,乃可信汝意。”打坐的时候,那种觉受升起来,它也没有给自己命名叫“疼痛”或别的什么;一个相闯入眼帘,它也没给自己命名叫美或别的什么,而是这颗糊涂的心逞能要去命名它,这一命名,就是依赖过去的记忆来命名的,也就是照着原先造作的老路再造作一遍。所以,打坐那种觉受升起来,千万不要给它命名;一个相闯入眼帘,千万不要给它命名。不要相信自己的记忆,记忆本事就是过去造作留下的记录,不要在乎什么是什么,不要去标记什么是什么,不要重蹈覆辙,不要回到原先的执着所显现的凡夫的世界,只是觉知,保持清明的觉知,如是才能如实地知见真相。给它命名疼就是造作,给它命名美就是造作,只要能阻止心造作,至少,两小时,一定能坐下去,这是人类所具备的能力,那种觉受会升起来,但绝不是记忆里的、想象的那样令人恐惧的、不可克服的所谓的疼痛。行者切身见证,受就是造作,一切受均不可信。
  怎么知道痛、乐、美、丑的呢?由于识蕴存在,识蕴工作,识有识知、了别的功能。通常,一了别,就给事物贴上标签,一了别就造作,所以,这识蕴不可信。看只是看,听只是听,感知只是感知,不照着记忆造作,不给事物贴上标签,而只是经历、经验,经历、经验后,自然知道真相。但是,要能保持在“看只是看,听只是听,感知只是感知”。在出定刹那,由于定力的支持,能做到这样,定力下降后,就不可能啦。识就成了纯粹的造作。
  色身是物质,不是心。
  受是造作,一切受不可信:记忆就是造作,一切记忆皆不可信;行的意思就是造作,一切行不可信;识是造作,一切识不可信。如是,才是对想蕴(记忆)比较完整、客观的观察。
  (三)受蕴只要营养素(通俗一点说,营养素就是精气)流动,无论是流向五根和意根的住处(心脏里的血),还是从五根和意根的住处(心脏里的血)上移出,都会引发乐受。众生一直沉湎营养素流向五根和意根的住处(心脏里的血)之乐,凡夫的世俗之乐。对习禅者,能经验和享受(当然也不应贪著)营养素移出五根和意根的住处之乐,不带来心的下堕,而能寂静诸根。特别对触觉敏感的性根色,因为乐而升起贪著,即刻造心生色扩散全身,推动心和身体,当身体已经寂静并得到守护,烦恼的出口唯独在心上。心摇曳,心一动,即刻变现为可爱的净相呈现于心。当五根和意根的住处上的营养素已经移出但还未移出净尽时,修行不净观也还不是一场鏖战,身体方面的对抗虽然没有,但是,净相(烦恼习气一方)与不净(正念如理作意一方)之战,没有结果。问题的根本原因不在外面的净相,解决问题的根本途径也不在观察外面净相之不净,而在找到并拔出净相产生的根源。当五根和意根的住处上的营养素被移出净尽时,诸根寂静,不再有净相频频升起,如同枯井,不再有水冒出,与此同时,如理思维,如理作意,真实的不净,出乎意料的清晰,不是在净与不净之间拉锯,而是单纯的不净,反映本质的不净,稳定地呈现于心,没有丝毫疑惑,战争结束了,心宁静了,没有疑惑的宁静,不受打搅的宁静,心很快连这不净也放下时。最终,发现这颗心,不需要任何六尘来满足,本自具足,这受是真正的乐,有别于以往所经历的根尘撞击的乐,是宁静之乐,不需要任何外尘来撞击的乐,不会饥渴的乐。
  (四)行蕴行是巴利文sangkhar的义译,一切发起、造作(组成复合物),均称作行。只要渴爱未断,除非在定中,此心一刻也没有停止造作,即使是运用智慧、如理思维、思惟善法……,也是造作,只要心一动就是造作,只要造作就是生灭法,生灭就是苦,真正的乐是寂灭。智慧升起,也是造作,造作的就是苦;智慧出现是因为问题,等其使命完成,智慧也灭去,最高的境界是不需要智慧。
  如理思惟不净,也是造作,是为了消除渴爱。这如法的造作是为了对治不如法的造作—可喜的意生相升起,撞击意根,就如同以棒击鼓发出声音,也如以石投入平静的水面泛起波澜,心被扰动,一个个心所生起。无论这可喜的意生相如何可爱,如何会催眠,以透彻的观智,特别是经历了不需要对象满足的心的寂灭之乐,立刻清晰地觉察到,这可喜的意生相升起撞击意根时,心的波动、饥渴、贪爱、散乱、外射之苦。实在是厌弃这可喜的意生相,可是挥之不去。
  所以,做好准备,立誓,如果这可喜的意生相不灭去,绝不起座。最粗的障碍是不适的疼受,命名为疼也是造作,实际不过地大与地大挤压、碰撞产生的觉受而已,没有真实的“疼”存在。越过粗的造作——疼受,细腻的造作之狡猾、深邃、顽固远胜过疼受百倍、千倍,它是化现成人们心头最喜爱的形象出现的,象蜜一样甜,象酒一样能把人醉倒,一出现心生欢喜,可喜的意生相出现时,不是对抗而是满足人的渴爱,而将人醉倒。智慧(Pañña)不够者,因此在修行的岔路上堕落。不过,骗不过醒照不间断者,醒照能观察到,越过疼受后,营养素流到性根色,身识造心生色扩散到心脏,心造作所化现成可喜意生相,意生相撞击意根,再使心造作。如果,能进入禅那,那最好,禅那寂静诸根,当六根净化后,一切造作全部止熄了。如果,不能进入禅那,高度专注或不净观修习也能净化六根。牢记,专注和修不净观必须到六根清净的地步,这里是个分水岭,当六根真正清净时,早先不净观的修行娴熟善巧之故,有时,还没等忆念不净或别的什么,可喜的意生相在瞬间自动示现衰老、腐烂……等等不净本质,这是个标志,扰动心宁静的造作止熄了,随后不净也灭去,没有对可喜意生相的贪著时,不净就没有意义了,如法的造作也灭去,达到没有造作、没有行法的寂灭。
  (五)识蕴
识是巴利文Viñña的汉译,指一切识知、了别。可分成六类,故也称六识,分别是: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心在巴利文,叫Citta, 识不是心,识是心波动以后的名称,如果要冠之以心,也只能称作无明心(Avica Citta,无明-Avica)。要明晰地观察识,必须先入定,出定再观察。在定中,六识全部消失了,而心没有消失,心反而前所未有地清澈,但是没有波动,一切苦也暂时熄灭了。故知,六识不是心,出定后,六识升起,假如,没有前面入定的经历,就会将识误以为心,因为,识一升起,真正的心即刻被识所遮盖,心即刻淹没不见。如果没有心,识也不得升起,识就是以心波动为因缘而升起的。
  当眼见可爱的色尘,染爱升起时,假如没有定力与观智的支持,就以为是心爱,这其实是邪见。出定刹那,可爱的色尘撞击眼根时,以犀利的醒照了知,眼根兴奋,这是眼根的想法,是眼识的想法,不是心的想法。当可喜的意生相升起,染爱升起时,假如没有定力与观智的支持,就以为是心爱,这其实是邪见。出定刹那,可喜的意生相升起,以犀利的醒照了知,不仅意根,身根也蠢蠢欲动,意根、身根在兴奋,这是意根、身根的想法,这是意识、身识的想法,不是心的想法。当思想升起时,假如没有定力与观智的支持,以为是心在思想,这其实是邪见。在出定刹那,思想升起,以犀利的醒照了知,这只是意根在思想,不是心在思想。
  当能这样辨别识与心时,即看破识对心的扰动、遮蔽、蒙骗、怂恿,就像看见家里的盗贼,也如发现与毒蛇同睡,就像身上着了火一般,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推着行者不知疲厌地精进。
  五盖
(一)睡眠盖一上座,腿也不痛,可是昏昏沉沉的,怎么办?这时候,就要发挥白骨流光的威力,呼吸再深也只能使小腹下陷,需要呼吸深达骨髓怎么办?这就不是安般念(入出息念)解决的啦,作意骨髓粉碎化光,特别将醒照扩展到全身,观察什么地方的气血阻塞,将心送过去,观想该处的骨髓粉碎化光。光在什么时候升起?光在气净化以后升起。昏沉是什么?没有浊气淤积于体内,怎么会昏沉?这浊气深藏于体,如果凭安般念就能排出,早就排出了。就是用屏息的方法也不能彻底排除,浊气深藏于五脏六腑,深藏于骨髓,这是众生的业。作意骨髓粉碎化光,即能使心到达骨髓,使气到达骨髓,使呼吸深达五脏六腑、经络、骨髓,故能将其中深藏的浊气排出,当然,疼痛、昏沉也得一并排出。光明是驱除昏沉的利器。以实修来改造色身,以色身的脱胎换骨见证白骨流光的殊胜。观想的光不是真正的光,真正的光明升起于什么因缘?升起于气脉得到深层次的净化,随着作意骨髓粉碎化光,特别针对气血阻塞的地方观想,迎战疼痛!在交战中,自然心达骨髓,呼吸深邃,呼吸直抵骨髓、经络、五脏六腑故,气脉得以净化,真正的光明乃得现起。光是微妙的色,能修复与改造色身。经历了彻骨彻髓的禅悦,返观自心,贪著未除,要除掉这贪欲时,修习不净观的威力就显现了。
  (二)散乱盖修禅很容易堕入两个极端,不是昏沉就是散乱。这颗心已经在昏沉与散乱这两端漂流惯了,一静下来,不昏沉就胡思乱想,如何能避免这颗心不堕入两端,佛陀教导的身至念就是非常善巧的方法。巧妙地随顺心习惯了的方式——不停地思想,又避开了不停地思想的礁石——散乱。这个难题怎么解决的?就在于身至念不同于通常的思想,通常的思想充满贪、嗔、痴而造作意业。身至念是如实观察“从发到趾,从趾到发,种种不净充满其中”。当心如实知见身体的真相,无论多么狂躁的心就会自动歇息下来,对那些习惯于散乱的人,就不是从止入观,而是从观入止,国师阿姜摩诃波瓦称之作“以智慧培育三摩地”,而散乱必与欲贪相伴,招致轮回,为何这颗心不断愚痴地造作、漫游,对世间的一切没有厌倦?因为无知、无明,而最根本的无明就是对身体的无知,当对身体的痴迷被破除,其他痴迷一并破除。这里说的智慧当然只是粗浅的层次,没达到断除烦恼的地步,但是,可以以此入道,止住散乱贼,螺旋上升,在定力获得培育圆满后,再次修观而破除执着。
  为什么散乱?从六根来看,六根象六匹马一样,牵拉着心,只不过你或者觉察到或者没有觉察到,只不过六根兴奋时象六匹野马,安静时象六匹温和的马。意识一个劲地向外奔驰,不能内敛,不能宁静,这是苦。为什么向外奔驰?对色、声、香、味、触、法的贪著,这是六识的贪著,但是,醒照羸弱,散乱强烈时,心无力自主,心已淹没。六尘中,色尘首当其冲,当醒照如锐利的手术刀,解剖开贪著的色身,三十二身分显现时,升起悚惧,这愚痴的意识看到事实,收敛自己,升起道念,从习惯流浪的外部世界(色、声、香、味、触、法)撤回来。令人不喜的不净仅仅是入道之缘,开始真正的修习止观中第一个内容——止禅,需要心专注、宁静,必须止熄搅扰心的六根、六识,以醒照观察全身,一个一个止熄,如何止熄?运用不净观或白骨观,将其处聚集的营养素移出,即得止熄,通俗一点说,营养素就是精气。举最易聚集营养素(精气)的小腹为例,作意小腹从前侧向后侧腐烂,或者作意尾椎骨,特别尾椎上最上面的两个孔之处,从小腹一侧向后侧粉碎化光,当敏锐处的营养素移出时,常常伴随升起愉悦的刺痛、甘冽的无欲之乐与光明。当六根上的营养素得以移除,六识止熄,特别地,意识会大幅度地收敛、宁静。在作意过程中,疏通全身气脉,身体的两端是重点,一个是尾椎处,另一个是头,头可以作意,头骨扩展或头骨粉碎化光,来提升与聚集精气精华于头部。随全身气脉畅通,气行深邃,一次次的气驻脉停自然现起,呼吸变得细腻,极细腻,一阵阵微妙的内触之乐从骨髓发出,身体像个中空的壳子,一念专注,心越过散乱与昏沉,进入定境。不必生搬硬套地强求书本上的什么禅什么定,重要的那颗宁静而清澈透明的心现起,它不是光从修定而得,也不是从单纯的修观而得,而是从修习止观而得。从这里可以透视烦恼的因及拔出烦恼。
  (三)贪欲盖六根就象六只动物,不断地觅食,奔向各自喜欢的粮草:色、声、香、味、触、法。六根上的快乐升起于与六尘碰撞,所以,一直饥渴,贪恋这根尘撞击之乐,不断地贪求对象来满足,六根也叫六净色(如镜子一样能照出对象),一直在等着六尘来撞击,这就是贪欲的根源。只要,一刻真心不显现,一刻不见六尘真相,贪欲盖就一刻不除。为何不能窥破六尘真相呢?因为六根一刻不止熄,就一刻不停止在造作虚假的幻相呈现于心,六根止熄,才得重见天日,认清六尘的真相。
  这个身体因贪爱之业而生,必然承受业的果报,最明显的是,营养素(精气)会自动下滑聚于小腹。警醒心的同时,观想(作意)到底改造色身什么?答曰,平息六根,摧毁原有的制造烦恼的色身构造,塑造新的远离烦恼的色身构造。
  观想小腹腐烂或从前侧向后粉碎化光,有深刻的意义,就是要达到平息制造粗烦恼的最强的一根,并且,关闭制造烦恼的营养素(精气)通道,而开启升起定慧的营养素(精气)通道。
  粗的一层贪欲盖,很明显,是修禅的大敌,立刻就能辨出,当行者克服了可见的贪欲,但精气不能充分提升时,有杂染的禅悦升起,其来势之迅猛、深邃,彻骨彻髓,超越以前经历过的乐受,心获得极大满足,但是有微细的对身体的贪著伴随升起,假如,没有犀利的醒照,不能觉察其中的毒素,必然在修行的道上误入歧途。
  因为不曾经历真正的禅定,行者以为自己得定了,拥有身心调柔,内触妙乐,与得定相似极了,微细的贪欲如何狡猾!可以渗透到修行中来,乔装成禅悦来欺哄行者。但是,逃不过犀利醒照的锐眼,为什么不是指向寂静,而仍然有对身体微细的贪著呢?这唯一露出的马脚,被醒照觉察后,继续深追,就发现心还处在有对象撞击的层面,这触乐不就是撞击对象吗?心因此还飘浮着,并没有沉到底层,这需要对象撞击的就是饥渴,就是苦,就是贪欲。只要还没有到达不需要对象撞击的寂静,心就处于被六识蒙蔽、牵拉的状态,就被贪欲所覆盖,这贪欲实际是六识的贪欲,但是,被蒙蔽的心会愚痴地追随,而醒照又感知心摇曳时心的苦楚。必须除去这贪欲,达到寂静,否则,心不会觉得踏实与安宁,当移出小腹聚集的大部分精气,微弱的精气残存时,这是修习安般念,专注鼻尖处也不易解决的难题。专注鼻尖不行时,而以更深入透彻的方法——专注于大脑正中偏后一点,彻底移出小腹残余的微弱精气,哗!身体空了,方知,空性不是概念,心,于是落入了不需对象撞击的寂静,而觉知越发清澈。出定,不净真相也得如实显现于心。
  (四)嗔恚盖
在打坐、经行时,嗔恚表现为何呢?那就是对苦受对抗、抵触升起的不善心所,越对抗越疼。对一个没有嗔心的人,可达到忍辱如食蜜的地步,疼痛将之无可奈何的,对训练有素的行者,疼痛只是一根鞭子,阻止这颗心散乱,只要一散乱疼受立刻攻击过来,行者以一个适宜的位置专注,将疼受作为看护心的守护神,作意这颗心的上下左右全是刺或尖刀,丝毫动弹不得,只要一动就会被刺或尖刀刺伤。不是腿疼,而是心动,行者必须以犀利的醒照看穿疼痛的本质,这颗心散乱惯了,在修行之初,非常有必要,以疼痛这剂猛药制服散乱,这样走过来,才这样教,在还不擅长观想的初期,以疼痛迫使心高度摄敛,坐到疼受自己“碎裂”,这忍辱如食蜜的甘味不从外来,就从那颗没有摇曳的心发出。假如,散乱不得制服,坐得舒舒服服,在那里打妄想,于道何益?在不散乱的连续高度专注下,引发甚深呼吸,最终,升起微妙波动,越过疼受,而入定。在几十年前泰国森林里,无医无药,森林派的前辈们怎么治愈病痛(如疟疾,胜过腿疼百倍),靠的是修习业处。
  身体是一架高度发达、精密的仪器,如果,心不随疼痛而升起嗔恚,而是升起平静、高度内敛,不受干扰的身体,接受到疼的讯号,会自动开启潜在的自我调御机制,比如,升起甚深呼吸,通过风大的推动而铲除引起疼痛的生理因素。
  修习观想以后,疼痛就成为动力,推动观想,使观想更加深入,深深扣入身体之中,越疼观想的力度就越大。色能生心,心能生色,不是空话,当观想白骨粉碎化光,达到象呼吸一样娴熟、自然、连绵不断,原来疼痛坚硬的骨头,如握在手中的巧克力一般,似化非化,白光真正地升起。白光不断地扩散照射疼痛的部位,犹如慈心扩散一般,疼痛的身体得到慈光的“抚摸”而痊愈。通过观想发挥心造色的神奇功能,最终,引起疼痛的因素被铲除。
  经过哪怕一次降伏疼痛的修行,行者的嗔恚大减,何也?不仅是醒照的加强,贪与嗔是一对,没有对可喜者的贪爱,就没有对不可喜者的嗔恨,当不以厌恶而以接纳的态度去对待疼痛时,敌对被消除了,也不向疼痛妥协放弃打坐,而是善巧地运用慈心(观想),治愈、修复、改造因打坐而疼痛的色身,达到宁静,行者的心无比地深邃,超越了表相的可喜(贪爱)与不可喜(嗔恚),达到不可动摇的地步。可喜与不可喜,皆是由心所造的真相,自然映现于心。
  (五)疑盖
当还没有实证以前,对禅那及涅槃存在疑惑是必然的,比如禅定中的种种境界:思想中止、身体消失、没有呼吸、……,有疑惑。比如涅槃的境界:无我但不是断灭空无、常乐但不是根尘撞击之乐、永恒但无形无质,……,有疑惑。这些现象越出通常的经验范围,无法理解,非文字相,通过语言文字无法代替修习,再明晰的讲解也无法彻底破除心中的疑惑。如果能,那是极少数利根者,以前修习过,心中有物,一点即破,闻法即得道。禅定最少证得初禅,断烦恼上最少证得初果。对普通人心中无物,不知文字所指,再解释也是文字,心中狐疑,故需要实修,一旦证得,疑惑自除。对禅那的疑惑需要证得禅那而消除,对涅槃的疑惑需要证得至少初果而消除。
  疑盖是与前面所说的:睡眠盖、散乱盖、贪欲盖、嗔恚盖是一起升起的,也一起破除,有前面四盖,必然升起疑盖,而前四盖破除,证得禅那观慧故,疑盖也得破除。
  教理的学习必须落到实修上,这也是佛陀说法的本怀。修行必须依止证得无上正等正觉的佛陀,佛陀所说的巴利经藏及解说巴利经典的僧宝,不可以在佛陀以外,依止任何一位大师,否则,必定反反复复,疑惑时隐时现,因为醒照的缘故,当心头的阴云被拨开的刹那,醒照警醒,疑窦顿生,自然反省道,佛是这么教的吗?在修习观禅前,必须先培育止禅,佛陀说,“入定之人而得如实知见”。单纯地观,没有定力的支持,除非大修行者再来(大修行人也是前世修过的),由于没有得到定力止熄造作的想蕴(记忆),所观到的不过是思维、臆想,醒照会警醒行者,造作还没停下来,观到的是真相吗?能感觉一种难言的隐隐约约的不宁,行者的心无法达到见法的疑惑顿消的光明、寂静与法喜,冥冥之中一缕淡淡的疑惑会飘起,因为心仍为疑盖所遮蔽。
  如是,具正见及精勤的行者,越过五盖证得禅那与观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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