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城市的模样,在大刘深不可测的脑洞里

文丨郑文

编辑丨小叮当

“人类从来没有驯化过鸟类,未来也许会有可能。这样,我们就实现了三维的交通。”

最近《三体》将拍电视剧的消息在微博上成为爆炸性话题,大部分书迷担忧呈现效果不合格,或者直接像电影一样最终无法如期上映。《三体》的炙手可热早已经不用验证,2015年《三体》系列第一部获得第73届雨果奖,之后的第二部更是达到巅峰。

不过,确实就像网友担心的一样,电视剧要实现大刘的脑洞恐怕非常困难。事实上,《三体》其实早已经在科幻电影丰富的好莱坞大导演手上传了个遍,但最终没有人愿意接受,其复杂的主题拍摄挑战巨大,体量相当于其他巨制电影的六部。

更可怜的是,大刘对宇宙的物理想象已经超越了导演们的认知。“当人工智能拥有超过人类的智力时,想象力也许是我们对于它们所拥有的唯一优势。”大刘将它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硬科幻的特质就是具有幻想,还包括科学。公认的最早的科幻作品是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它“诞生”之日,是西方各国相继完成工业革命、科学文明如日中天之时。科幻与童话不一样,童话的幻想注定破灭,而科幻走向真实。

“科幻小说并不是在预测未来,它只是把未来的各种可能性排列出来,就像一堆想象力的鹅卵石,摆在那里供人们欣赏和把玩。”科幻里的想象并非天马行空、空中楼阁,它带给我们最大的宝藏就是对真实世界有着巨大的影响。

于是,凡尔纳笔下《海底两万里》中的鹦鹉螺号成为真实的潜水艇;《气球上的五星期》里空中交通工具升级为飞机。《小约翰》里号码博世说将来的一切都要变成号码,而今我们看到预言一点点成真。

1944年底,美国发表的一篇科幻小说,精确地描述出了原子弹的功能。这篇小说当即引起美国军方的强烈反应,一番调查之后结果是小说中的描写只是作者幸运的“推测”。数月后,世界上第一颗真正的原子弹爆炸。这就是其迷人之处。

也正是科幻对未来社会技术预言的科学价值让我们值得反复推敲《三体》里那些看起来遥远的场景。上帝的归上帝,科学还是要归科学的。

科幻的魅力就在于它的本质是“基于文明的思想实验”,那么大刘想象世界里的未来城市是什么样的存在呢?我们把时间定格在《三体2》的危机纪年第205年。当冬眠了一百八十五年的罗辑从空洞和虚无中苏醒过来,一切文明都是全新的架构。

人类生活的世界是一千多米深地下的一片地下森林,而人就像鸟类一样在里面生活。如大刘自己所说:“人类从来没有驯化过鸟类,未来也许会有可能。这样,我们就实现了三维的交通。”

先让我们来看一下原文:

罗辑把目光向下移,立刻感到了一阵眩晕,他身处高处,而从这里看到的,他好半天才意识到,是城市。开始他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片巨型森林,一根根细长的树干直插天穹,每根树干上都伸出与其垂直的长短不一的树枝,而城市的建筑就像叶子似的挂在这些树枝上。建筑的分布似乎很随意,不同大树上的叶子有疏有密。罗辑很快看到,他所在的冬眠苏醒中心其实就是一棵大树的一部分,他就住在一片叶子里,现在,他们正站在悬挂这片叶子的一根树枝上,这就是他看到的那道伸延到前方的狭长平台。回头,他看到了自己所在的这棵大树的树干,向上升到他看不到的高度。他们所在的树枝可能位于树的中上部,向上向下,都能看到其他的树枝和挂在上面的建筑叶子(后来他知道,城市的地址真的就是××树××枝××叶。)。近看,这些树枝在空中形成错综的桥梁网络,只是所有桥梁的一端都悬空。

……

罗辑转身刚要道别,却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看到女孩儿把那伞——或她说的自行车——像背包似的背到后背上,然后伞从她后面立了起来,在她头上展开来,形成了两个同轴的螺旋桨,它们无声地转动起来——是相互反向转动,以抵消转动力矩。女孩儿慢慢升起,向旁边跳出栏杆,跃入那让罗辑目眩的深渊中。她悬浮在空中对罗辑大声说:

“你看到了,现在是个挺不错的时代,就把你的过去当做一场梦吧,明天见!

她轻盈地飞去,小螺旋桨搅动着阳光,远远地飞过两颗巨树之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蜻蜓,有一群群这样的蜻蜓在城市的巨树间飞翔,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飞行的车流,像海底植物间川流不息的鱼群。朝阳照进了城市,被巨树分隔成一缕缕光柱,给空中的车流镀上了一层金辉。

……

罗辑站住了,呆呆地看了大史半天,又抬头看看空中的飞车,再想想那个电热杯,终于明白了:不过是无线供电而已,电源用微波或其他形式的电磁振荡来发射电能,在一定的空间范围形成供电场,这个范围内的任何用电设备都可以用天线或电磁共振线圈来接收电能。正如大史所说,即使在两个世纪前,这也是一项很普通的技术,之所以在当时没有普遍使用,是因为这种供电方式损耗太大,发射到空间中去的电能只有一小部分被接收使用,大部分都散失了。而在这个时代,由于可控核聚变技术的成熟,能源已经极大地丰富了,无线供电所产生的损耗变得可以接受。

……

罗辑和史强行走在地下城市中。在他们的上方,树形建筑遮天蔽日,天空的缝隙中穿行着飞车的车流,但由于城市建筑都是悬在空中的“树叶”,地面的空间十分宽阔,只有间距很远的巨树树干,使得城市已经没有了街道的概念,只是一片其间坐落着树干的连绵的广场。地面的环境很好,有大片的草地和真正的树林,空气清新,一眼望去像是美丽的郊野,行人们穿着闪亮的衣服,像发光的蚂蚁般穿行其间……

那么大刘笔下天马行空的“地下都市+巨树森林”的城市形态有多少科学逻辑呢?首先,在“危机纪年”为了抵御外星侵略人类为此倾尽所有、资源耗尽,地表自然环境已经严重被破坏,此时由外向内的发展思路显然是符合逻辑的。

迎面而来的是,“一千多米深地下的巨大城市集群”是否具有可行性,地壳运动对此没有影响吗?

地壳是地球固体地表构造的最外圈层,其中大陆地壳厚度较大,平均约为39~41千米。人类目前可以探索的地下深度是1.2万米,极深地下实验室可以达到两千米水平。这种程度还只是位于地壳表面的花岗层,如果不是在地震带,环境强度应该是非常稳定,地壳运动的影响非常小。

而至于岩石材料的非线性问题,也就是每次开挖都对后续的工程会产生影响,施工顺序、步骤等的不同都将产生不同的力学效应,以当下的理论支持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不过想必,岩石工程的稳定性控制,在遥远的未来应该不足以成为一个实质问题了吧。

再来看巨型建筑结构,在大刘的地下城市中,顶天立地的树干是支撑穹顶的基柱。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材料和结构技术的发展,建筑形态的自由度会越来越大,即便是当今直插天穹、挑战重量的建筑也并不稀奇。

从社会功能的分区来看,以植物生态形象模拟的城市规划,建筑师索莱利的想法是其中主干部分为公共设施及中央公园。从主干向四周悬挑出来的是四个层次的居住区。空气和光线通过气候调节器透入主干,悬挑出来的居住区可接触天然空气和阳光,仿佛一个空中花园。

意大利建筑师玛西莫·玛利雅·寇吉也把城市设计成树形,独立式住宅像鸟巢一样挂在树干上。这些巨大的树干中设有超级市场、公共中心、影剧院等服务设施,各种管网则最后归总到与地面垂直的主树干去。圆形的装配式住宅分为两层,上层供白天起居活动,下层主要为卧室,屋顶平台则作为空中汽车的停车台。住宅借助悬挂设施作为可旋转的单位,保证它永远是最理想的朝向。

当然,大刘的森林结构城市将医院设置在单片叶子上,后面所说的去中心化的交通特点是可以抵消的。两位建筑师的设想是建立在地面交通的基础之上的规划逻辑。

再来到移动出行解决方案,飞行器带来自由、立体的交通方式,每片“叶子” 都自带出入口,交通上实现了点对点的“去中心化”,交通技术的革新带来规划逻辑的颠覆是必然的。这样的革新反而利于疏散交通压力。当然,飞行汽车的话,在现有的基础上已经有了。比如,美国Terrafugia公司“Transition”飞行汽车已经试飞成功,这个飞行汽车可以停泊在普通车库。

而为了解决人们对阴暗幽闭的恐惧,将蓝天投影到穹顶之下,则是出于对人文的考虑。更有意思的是,巨树建筑构筑的三维空间让人们在地下实现了“一览众山小”的高处带来的快感,这也在暗指人类即便龟缩于地下,骨子里的征服欲也从未消失。

最终,我脑海中有一个疑问,当人类不再看到深邃星空之时(仅仅只有巨幕投影的星空),还能保持对浩瀚星海的好奇心吗?

Rush less,feel more.

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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