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奇汉字中沉醉
文/王家富
经常使用的汉字,就像空气一样,虽然重要却容易被人忽视。直到我无意中看到一本书,许晖的《这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 让我对汉字之秘再次产生浓厚兴趣。
对于汉字的入门,一般是小时候发蒙时的必修课。自以为与文字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了,对常见的汉字不说了如指掌,至少能随口说出它的意思。但是,我看了《这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之后才知道,原来不少汉字还有如此有趣的故事。
一
我国的汉字历史悠久。如果从它诞生之时起计算,最早的汉字,少说也有几千年了。而每一个汉字都有其生造之人。那么,当初为什么生造,从哪方面生造,或象形,或指事,或会意,或形声,或转注,或假借,不一而足。
众所周知,生造一个汉字,要让大家接受,并能一代一代地流传下去,就得有意义,就得让人心服口服。至少也要能“望文生义”,一看就知道这字像什么,或代表什么。
譬如“卫”字,原本是护卫之意。后来,人们从其护卫之意演变为护卫的兵士,后来再引申为卫士常用的箭上的羽毛,这就容易让人理解和接受。但在唐朝时,“卫”成为“驴”的别称,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大惑不解。“卫”作为驴的别称,是没有市场的,因而流传不久就自然中止。这是一汉字的某一含义的中止。
如果生造的字过于生僻,且有其他的汉字可以替代,那么这样的汉字也没有多少生命力。譬如“曌”字,传说是武则天生造,但除了偶尔能用作人名之外,没有多少市场。
二
中国汉字的生命力之所以十分强大,在于字形能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汉字的含义也会随之变化。或者说,不仅字义会发生变化,而且字形会发生变化。字形与字义的变化,让汉字生动有趣而又诡异。
汉字初生时的样子到底如何,只能根据考古、历史资料等予以推测。最早的汉字,从目前考古发现的资料来看,应该是甲骨文了。由于时代久远,汉字演变到今天,诸多汉字均已失去了它的原意。以今天的眼光来打量古人生造的汉字,就会觉得趣味横生。
譬如“仆”字,据《周礼》记载,“仆”最早是指朝廷中的一种官职,是周天子亲近之官,负责掌管周天子的衣服和起居,相当于今天领导的“生活秘书”,后来引申为家庭中的仆人,是奴隶社会时家奴中较低贱的。据《说文解字》一书介绍,奴隶社会时,家奴分六等,分别为:皂(养马者)、舆(赶车者)、隶(服官役者)、僚(出苦力的役徒)、仆(给事者)、台(家奴中最低贱者)。
在《这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一书里,这样的百科全书式的知识点还真不少。每一个汉字,都让人感受到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汉字的演化过程与诸多故事,又让人对汉字的源远流长叹为观止。
三
原以为象形字的意思变化最少,比如“日”“月”“水”“火”之类。但没有想到,在中国文化的演化中,不少象形字依然有故事。譬如“火”字,原意一直用到现在,都是指火,但在古代,它还是部队里的一种兵制。北魏时的兵制规定,士兵十人为一“火”,相当于现在部队里的一个“班”。因十人共用一个灶吃饭,即同“火”而食,故称“火伴”。唐代沿用了这一建制。因此,“火伴”最初是军事术语,后扩展为同伴,并写成了“伙伴”。“伙食”“伙房”“伙夫”“同伙”的称谓也是由此而来,一直沿用至今。
正是由于字义、字形都会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生变异,因此,对于今天使用的汉字原义如何、原形怎样,为什么生造此字,都是值得研究的大学问。对于一些字的争议越多越热烈,越会让人接近造字的真相。
譬如“吊”字,“吊”是“弔”的俗字,文字界对此是没有多少争议的。《说文解字》解释为“弔,问终也、古葬者,厚衣之以薪。从人持弓,会驱禽。”陈独秀在《小学识字教本》中解释为“弔乃像人悬于绳索,本义为人之自经,引申之悬物皆曰吊”。而《这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一书却在解释甲骨文中的“吊”时,说它是会意字,中间是人形,带箭头的绳子叫矰,是拴着绳子用来射鸟的短箭,是反映孝子在守护父母遗体时驱赶鸟兽的一种丧葬习俗。所以对死者家属的慰问叫“唁”,哀悼死者叫“吊”。从一个“吊”字,就可以让人探究上古时我国先民的丧葬习俗。
像这样对每一个汉字逐一进行解释、注释、说明,并将历史上对该汉字的争论予以枚举、辨析、解说,让人从轻松的故事里受教,诚所谓受益匪浅。看了《这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就会对身边常见的一些字蕴含的中国文化有新的了解、对一些习俗会有更多的理解,不仅增长了知识、拓展了眼界,而且对于汉字的正确运用,将产生积极的指导意义。
无怪乎古人常说“开卷有益”。随便翻开《这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的某一页,就能看到对某一汉字的生动解读。在神奇的汉字变迁、在神秘的汉字演变中,不仅能了解汉字的前世今生,读懂汉字的“初心”,乐在其中,而且能从中领略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收获自在其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