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顶免费榜之后，狼人杀游戏还是过不了「小学生」这关
跟小学生玩狼人杀是什么感觉？文/菲斯喵「狼人杀」是今年游戏行业里被重新提起的热词。从11月至今，一批国产「太空狼人杀」接连上线。当中有成绩拔尖的产品，如《狼人之间》《太空杀》二者，都曾冲到 iOS 免费榜的显要位置。
一度在风口中跌落的狼人杀，似乎又得到了资本的关注。前不久，新浪便以数亿元人民币完成了对假面科技的战略投资，由此成为了这家《狼人杀》 App 开发商的控股股东。但在新机遇之下，所有入局者仍需面对一个尚未解决的痛点问题：该如何化解「小学生」和成年玩家之间的对立冲突。被针对的小学生狼人杀本是线下小众桌游，由国外传入国内十余年，一直未能形成声势。但是在16年至17年期间，相关综艺的热播，将其推向圈外，原本默默无闻的逻辑推理游戏，最终以 App 形式在线上大火了一把。但这类产品的热度没有延续下来。2017年，「狼人杀」关键词在百度上一度有超过7万点的搜索指数，此后一路跌至万点以下。到了2018年开春，这条赛道上已经传来「凉凉」的歌声。
在狼人杀发展的困局当中，新手与老手之间的对立冲突是一条迈不过去的坎。人们常说，狼人杀游戏很难上手。对新人而言，最难的不是对规则的理解，而是融入圈子当中。游戏对于新人不友好的表现，在于：每局游戏中，新老玩家在玩法理解、套路熟悉度以及经验上的偏差，往往会上升至争吵、对线。
一条控诉狼人杀老玩家不友好的评论这毕竟是语音社交游戏，人与人的距离被拉近的同时，也让情绪化输出少了一层障碍。一句「你到底懂不懂」，会让所有人不欢而散。即便是线下面杀，老手之间也难免会因为急眼贴脸（指情绪式发言）而伤了和气。
京城大师赛打架事件：一方指责另一方实力不济戾气重的现象在线上狼人杀游戏里尤为普遍。我们也知道，真正破坏游戏体验的人，到底还是那些不讲规则、不讲素质的人。只是，人们常常把这个矛头，指向了还不谙世事的未成年人。想想看，平日里大人教育小孩，往往就是脱口一句「你还小，你不懂」。
处于叛逆期的孩子，谁受得了带优越感的说教呢？另外，其他游戏里也有小学生，为什么这个群体却容易在狼人杀的环境里被针对？原因也很简单。在这类游戏里，开麦克风说话是必要的参与条件。你一张口，说话奶声奶气，就被贴上了「小学生」的标签。根据百度指数对于「狼人杀」关键词的用户画像分析来看，它其实更受年轻人欢迎，主要用户群为24岁以下。但由于未成年人在游戏里无法掩饰身份，就给人一种游戏里有很多「小学生」的错觉。
双方对立的源头小学生的存在为什么会让其他狼人杀玩家感到难受？把上述问题里的狼人杀换成更大众化的《王者荣耀》，相信会有不少人感同身受，回忆起打排位时遇到小学生的经历。一言以蔽之，就是人们把「小学生」和「坑队友」划上了等号。在知乎话题「如何看待狼人杀里的小学生」中，甚至还有六年级孩子放言瞧不起其他大多数同龄人，因为其中「坑比很多」。
未成年人心智不成熟，游戏智商尚未开发完毕，可以说是狼人杀游戏里新手中的新手。当他们不按套路出牌时，同局内的玩家可能就无法照常游戏了，也无法用道理与之沟通。虎牙主播@囚徒分享过自己在狼人杀游戏里遇到小学生的经历：“ 你们和小学生玩过6人狼人杀吗？我玩过。我刚一讲话，他声音和我们不一样，把他投了，他声音和我们不一样，把这个老东西投了，然后我就被投死了。”
小孩子的不讲道理、不守规则，是诱发冲突的原因之一。但站在另一个视角来看，大人和小学生之间在对话上的不平等，也是双方矛盾的源头。另一名主播药水哥在一期狼人杀视频里，多次被小孩子针对。在一局游戏内，他引导众人票出一名小孩子扮演的猎人，结果猎人死后用技能带走了平民药水哥。药水哥怒火中烧：“ 你用你的玻璃心来玩这个游戏，你配玩这个游戏吗，妹妹？你不会玩，你就不要玩这个狼人杀，狼人杀是来和你分析逻辑的，不是说来和你开玩笑的，你玩这个狼人杀你配吗？”
看起来，小学生们是破坏游戏体验的一方，该为自己的意气用事而负责。但不可否认，药水哥在对话中并没有采取平视角度，来看待尚不成熟的孩子。他这番言辞激烈的话语，多少会伤及小孩子的内心。谁不是从幼稚的阶段过来的呢？矛盾越发被激化小孩会成长，狼人杀也在进化。但就目前来看，游戏里的群体对立问题尚未被解决，老玩家对小学生新手玩家的排挤现象，也从未停断过。在《Among Us》全球爆红之后，国内亦有不少强化游戏性和交互性的狼人杀产品相继上线。在11月份登上 iOS 免费榜高位的《狼人之间》《太空杀》，就是典型的 Among Us Like。不过二者目前的排名都滑到了几百名开外。
《狼人之间》两款游戏口碑不佳，TapTap 评分均在4分以下，而人们的差评点不仅落在了游戏的原创性、平衡性上，同时也冲着「小学生」的存在。
葡萄君试玩过两款游戏，也亲身经历过与小孩子同局游戏的场景。说实话，一部分小孩的无理取闹或情绪化行为的确令人恼怒；但换位思考，小孩的体验也得不到保障。我印象最深的是，在上述游戏里，小孩子表现不佳，局内玩家通常会达成一个共识：不管身份好坏，先将其投出去再说。过往的狼人杀游戏也有类似的潜规测。房主在开局之前，要求参与者试麦，只要听出说话者稚气未脱，就直接踢出房间。
小学生怎么就成了游戏里的原罪？对小孩子而言，体验最糟糕的，还是直面游戏里的戾气。这是我在游戏里的一次经历：扮演狼人的小朋友身份暴露后，出卖了自己的队友；当时他的队友气急败坏，骂声不断，全是难听的话。但小朋友却非常冷静，重复着「XX 号是狼人」这么一句话。到投票快结束时，他留下一句「你就只会骂人，有什么了不起」，然后出局。他的淡然，让我惊讶。我猜测，这位小朋友可能在狼人杀这个游戏世界里经受了太多辱骂，于是采用这种方式予以回击。但这种方式很不理智，只会让双方的矛盾越发激化。该如何化解冲突？一款产品的延续，需要新鲜血液注入；但排斥反应会让其步入生命危机。对于一众狼人杀游戏来说，「小学生」和成年玩家之间的对立冲突，无疑会影响到它的用户生态的健康发展。而从未成年保护角度来说，在游戏里无法掩饰身份的小朋友，也需要得到进一步的保障。各家厂商现有的对策是完善防沉迷机制以及按年龄分区匹配，16岁以上去往成年人场；在这年龄之下，去往青少年场。如网易《狼人杀》就为小朋友专门开设了「萌狼区」。
但这个方式可能治标不治本。我们说过，用户之间的对立冲突是狼人杀游戏由来已久的问题，只不过小孩子更容易被成年人针对。即便是分出青少年场，也不排除孩子之间也有着老手不欢迎新手、低素质的人搅局的情况。有没有更好的方式？我在《Among Us》身上看到了一种选择。这款游戏对传统狼人杀中的语言推理部分进行了简化，玩家可以通过游戏操作来取胜。但更关键的在于，它也对票选环节实现了精简，玩家可以不用通过语音来沟通彼此。
《Among Us》里的沟通环节这有什么好处？第一，文字在一定程度上阻断了人们的情绪化表达；第二，对于新手来说，你不必拘泥于发言的范式；再有一点，青少年玩家不会因为年龄而被针对。但这是一种来自新产品的选择。传统狼人杀框架固化，可能无法跳出社交语音的局限，转而改变自己的玩法形态。而对于所有入局者来说，或许还可以做这么一件事：优化教学引导和设置礼仪教程。事实上，小朋友也希望快速成长为高手，但可能无人领路。国外的有心人士注意到了这点。在美国线上教育平台 outschool 中，就有业余老师针对未成年人开设了《Among Us》的入门课程或是互动教学。
针对性的引导和教学，可能也是国内厂商一时半会儿无法实现的事情。但我仍然希望，当小学生背负着破坏游戏体验的骂名的时候，各家厂商并没有忽略他们的感受。最后，我在这里分享一张图：
《I Made Among Us to Adopt All Children》内容出自 Youtube 播主@ Ahmad Creations 做的一期视频。在《Among Us》里，玩家可以让 mini 船员陪伴自己。但是当角色被暗杀后，这些小船员何去何从？这位开发者决定带领他们通关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