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叔故事：蛊术

跟羋叔一起走进离奇玄幻的世界

二爷有一位战友是川人，当年革命队伍里奇人不少，这位战友也懂点奇术，跟二爷以师兄弟相称，后来两人各回各家，一个东北一个西南，相距千里，往来很少，但感情没淡多少。

这位师伯也教了个后辈，年龄比我小两岁，叫阿飞，可惜阿飞喜欢搞艺术，尤其喜欢摄影，拿着相机满中国跑，差点没被师伯骂死，得亏跑得快，也跑得远。

师伯离世后阿飞老实不少，多在云贵地区活动，说那边自然资源丰富，能拍出“绝世”照片，后来我去那边时还遇到他来着，拉出来一箱子照片给我看。

“好！”我没多少艺术细胞，只能发出一个贫乏词汇。

“没了？好在什么地方啊？”阿飞是个外向活泼的人，对我的评价很不满。

“好看。”照片嘛，好看就完事了，我指的是照片里的景，他很少拍人。

聊着聊着阿飞问我对蛊有没有研究，我说这种东西只听过没见过，毕竟传说中只有苗人会蛊术，从不外传，而且越传越少。

“想不想见识见识？”阿飞神秘兮兮地问，随后带我去见了一个人。

建国，男，54年生，很普通的名字，很普通的人，但那几年的遭遇可一点都不普通。

我见他时他正坐在轮椅上晒太阳，四十来岁的人沧桑如六十，脸色蜡黄，眼眶深陷，没一点精气神。

阿飞把建国的领口往开豁了豁，锁骨下头的皮肤上有几道青黑色血管，一般人也就手背额头上的血管才会那么明显，而且是健康的淡青色，不像建国这种青黑，所以他有怪病，我没见过的怪病。

阿飞继续把建国袖口往上一捋，小臂上也是这种青黑纹路，像纹身多过像血管。

“是不是很酷？”阿飞一脸严肃地开玩笑。

“莫非……中蛊了？”我问，阿飞之前提到了蛊，如今又给我看这种怪病，那二者肯定存在某种联系。

然而阿飞却摇了摇头，“不敢肯定，我也没见过蛊术，但像他这种怪病，除了蛊外我想不到其他。”

我问阿飞关于建国患病前后的来龙去脉，阿飞说不清楚，建国也不会说话了，俨然一个活死人，若没能治病的奇人异士出现，那他只能等死了。

我问建国哪年哪月哪日生人，又问了患病年份，遂推出一些眉目。

54年生，大约97、98年出现怪病，而97年该转入壬申大运，这种运吉凶参半。丁火财星合日主，财为女人，所以有女人和财运之事发生，由于丑土为忌，总体会有不好的事。

建国早就结婚，97年又与女人产生联系，那必然是婚外情了，阿飞了解的情况证实这点，97年时建国确实与一个年轻女人有过一段纠葛，后又断了联系，说直白点就是抛弃了那个情人。

“据说当时那女人还打过胎，寻过死，他为平事花了不少钱，但那女人重感情，不想分，后来不知怎么就分了，彻底没了来往，然后就得了这病。”阿飞介绍，这些是从建国媳妇跟前了解到的情况。

“你怀疑当年那个女的给他下了蛊？”我明白阿飞的心思，若真会蛊术，说明是个苗人，苗女忠贞，甚至传说极个别以身养蛊，若被负心男人抛弃，那么那个没良心的男人就会因蛊毒而死。

“千里杀人术不过几种，降头术最常见，咒术最稀奇，蛊术最神秘，他这情况像是中毒，只可能是蛊术了。”阿飞说，又悄悄凑到我跟前说了别的，建国这病很怪，身上那种青黑色纹路不必多提，连下面长的那玩意上也有，得病之后就不能人道了，可见那女人主要想断了他的“命根子”，然后再慢慢折磨他，让他痛苦到死。

我一脸骇然，不过转念一想，一个被抛弃的女人有这样的心思倒也合理，“那这千里夺命只能是蛊术了。”

降头术，东南亚一些国家都有流行，但没这么邪乎，作用距离也没这么远，两年了都没见过施术人，断不是降头术。咒术则包含很多种，从一些道术或者别的东西里衍生而来，五花八门，一般都是不传之秘，存世很少。至于蛊术，之前我从未接触过，这是第一次见。

这几种术都能达到隔空杀人的效果，所以有“千里杀人术”的说法，当然，“千里”是夸张了些，意在表现其奇特，文学修辞而已。

“那就是了，命理上97年他财运、感情上都有波澜，风波重重，看来因由此而生，才造成如今的果。”我答。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破”蛊？我问阿飞，他也摇头，不知如何是好。

据说蛊术神秘奇特，只有种蛊的人才能解蛊，旁人解不了，像我和阿飞这种对蛊术一窍不通的就更不行了。

“但凡事都有例外，要不咱俩试试？”阿飞提议。

我们把建国安置在一张床上，床头摆着香炉，我给里面点了三支香，场面看起来有点怪异，像是祭拜死人，但没法子，几乎所有的仪式都少不了焚香这一步。

阿飞掏出一个玲珑宝塔，这是他的传家宝，十来公分高，共九层，小巧精致，不知何种材料制成，成暗金之色，摸起来冷冰冰的。

“用符还是用针？”我问，二者差别不大，符的话以外部之“气”诱逼蛊虫出来，针则类似针灸，也是逼迫蛊虫，不过蛊术奇特，好比身体里钻了虫子，所以用针更好一些。

阿飞摆出来金针，这也是他的存货，他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既然选择针，那主角就是阿飞，我打副手，摆开朱砂油墨，拿着一支毛笔站在一边。

“太上天清，应变无停，保魂护身，心魄安宁……”

阿飞拿了两根针扎在建国脖颈左右，此为护住首脑，我则赶紧提笔往建国脑门上点了一个红点，护他天庭安稳。

随后阿飞几针扎在胸膛附近，这是护人心灵，我提笔再写，在建国胸膛上划了几下，护他灵堂空明。

此处说明一点，虽然用针但不是针灸，而在驱邪，虽说蛊不能笼统归到此类，我跟阿飞做个尝试而已，而人的大脑跟心脏最为关键，所以这两处要先顾好。

接下来两针的位置比较尴尬，一针在中极附近，一针在会阴，我也在他中极处点了一笔，命根子大概是第三重要的地方了。

此时情况突变，建国身上那些青黑色血管跟活了一样慢慢收缩起来，动起来后才发现那些不是血管，压根说不清楚是什么，而一个浅灰色的阴影从气海处顺着青黑色移动，阿飞不慌不忙提针刺了几处，就跟下围棋一样对它堵截，我也用笔点在扎针的地方。

很快，建国右半边身上的青黑褪去大半，左半边则越来越浓，甚至左手手指都成黑色，这是我和阿飞有意为之，若能把蛊逼进左臂最完美不过。

“不行，它死活不过去，而且好像不太忌惮金针。”阿飞说，原来这东西并不是顺着血管经脉，所以金针并不能彻底封死它的去路，除非给建国身上插满密密麻麻的针，这显然不可能。

我赶紧伸手将香炉里的香火捏了一撮，顺着阿飞几根金针洒下，香灰连成一道线，再用毛笔将那些线画实，阿飞也给针上穿了道符，几针之后终于将小东西逼进左臂，我赶紧双指夹了燃着的香尖，此时顾不得烫，立马在建国左臂上抹出一道痕迹。

如此一步一步，直至将蛊逼到左手手掌，阿飞划破建国手指尖，一股黑色血线射出，再一针下去后蛊虫也顺着那道伤口窜了出来，阿飞赶紧抄起宝塔往上罩。

“操！”我跟阿飞同时骂了一声，一个小灰点闪了一下就窜进阿飞手里，蛊虫比我们预想的速度快很多，阿飞没来得及，也就是说蛊钻到阿飞身体里了。

不及细思，阿飞用一只手在自己手上扎了两针，我也赶紧帮忙封住，没一会儿阿飞整只右手成了青黑色，像不通血了一样，而建国身上的青黑色早就没了。

“怎么搞？你这手……”我问阿飞，难道再在他身上来一次？可我不大会用针，而且还不知道他的塔对蛊有没有效呢。

“我让建国媳妇找那个女人了，能找到就好，蛊有个好处，不是特定对象的话效用很小，我又不是那个负心汉，她的蛊应该不会要我命吧？”

也只能如此了，若找不到那个女人，要么再试一次，要么阿飞的手废了。

“你还别说，挺酷！”阿飞抬手给我看，他还笑得出来。

仔细看的话不是黑色，而是密密麻麻的青黑纹路，还是活的，能动，确实酷炫。

“别贫嘴了，万一蔓延全身，命根子可能没了。”我提醒他。

“操！”阿飞骂了一声。

其实那女人的行踪不难找，多花点钱，多跑点路就能打听出来，只是女的已经轻生了，为情而死，她的亲属给阿飞解的蛊，我没在场，不知道具体过程。

后来阿飞问我，救这样的渣男会不会不地道。

我想了想后反问阿飞，“医生会不会因为是个坏人而不救？而且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这些，一心只为救人，既然遇到了哪能坐视不管？”

世上的事本就如此，是非留给旁人去说，我们尽自己所能就好。这是二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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