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牛马司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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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马司的记忆
王 燕
其实，牛马司这个地方原本叫水井头。1950年为水井头乡，1961年改名为水井头公社，1965年与相邻的宋家塘公社合并时，才改名叫牛马司。之所以叫牛马司，想必是当地牛马司煤矿遐迩闻名的缘故。牛马司这名称的渊源，据说可追溯到晚清时期。当时这里最大的煤窑老板叫刘晚四（一说刘满四），牛马司就是由他的名字谐音演变而来的。这个说法是否属实，不得而知，但牛马司出产煤炭历史悠久，却是实情。邵东纳税大户湖南黑金时代牛马司矿业有限公司就坐落于该镇。
牛马司的煤炭以质量优良而闻名中外，上世纪90年代初牛马司就是煤的世界，大小煤矿上百家，镇内320省道两旁几百个大大小小的蒙古包，那是最原始的炼焦炉窑，几百个高低不平的烟囱不断地向空中“吐”出黑黄色的烟雾，每一条路都是黑色的泥巴。我家门口有4座“蒙古包”。 煤炭燃烧到一定程度时需要用水把火冲灭，一片片灰尘伴随着阵阵刺鼻的味道，隔着紧闭的门窗冲入鼻孔，让人实在难受。家具就算每天擦几次到处都是灰尘。只要从牛马司马路上经过，鼻孔、头发，衣服上全部都是黑色的灰尘，出门基本都需要穿靴子戴帽子，否则到家时就是“灰人”。那时没有自来水，家家户户都是用自家井水，水摇上来后一股刺鼻的味道与黑色的“浮萍”。但很多外商都会指名要牛马司采购煤炭与焦炭，开煤矿的、开焦化厂的、做贸易的、跑运输的，甚至开饭店的……牛马司的煤，及早地致富了一大批牛马司人。
牛马司人是比较幸福的，不仅在邵东最早用上电，而且用电全部免费。家家户户都用了电磁炉烤火，煮饭甚至煮猪食，烧水用电阻丝。在很多地方都在用煤油灯的时候，我们家家户户都是灯火通明，全部买最大最亮的灯泡，连猪栏鸡栏里都彻夜亮通通的。因为当时牛马司煤矿承包了附近几个村的所有用电。
今天与当年的镇老书记重返牛马司，二十几年的第一次回归，老书记站在废弃的火车轨道上眺望着一望无际的青山绿水感叹：现在的牛马司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好美！他回忆了当时在牛马司做的“惊天动地”的两件事。牛马司的煤矿是在“吃祖宗饭，绝子孙路”，当年，他在会议上讲出了这8个字，动员政府各级各部门在一年时间关闭了所有的小煤窑，推倒了所有的“蒙古包”炼焦炉。这一做法牛马司所有的老百姓都拍手称快，再不用喝黑水了，再不用吃黑色的粮食了，再不用闻刺鼻的空气了……
有了第一桶金与当老板的经验，牛马司原来从事煤炭经营的大批人员到外地从商，照样发家致富。他们在风景优美的老家为父母建起了一座又一座的养老的房子，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吃着来自老家菜园子的蔬菜、果园里的果子，如今，牛马司人过上了惬意而幸福的生活!
（作者系邵阳市女企业家协会副会长，邵东市工商联常务副会长，邵东市散文学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