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文学:影响与印象之八——静静的顿河波澜壮阔

晓光说天下 晓光说天下 2020-02-22

俄罗斯文学:影响与印象之八——静静的顿河波澜壮阔

米哈依尔·亚历山大维奇·肖洛霍夫

米哈依尔·亚历山大维奇·肖洛霍夫,(1905-1984),享年79岁,享有国内外盛誉的苏联作家。肖洛霍夫1905年出生在顿河岸边的一个村庄之中,年轻时阅历丰富,11岁即前往莫斯科独自闯荡。俄国十月革命爆发后,他服务于苏维埃政权。13岁时经历第一次世界大战,让他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和死亡。14岁以后的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战争,但为红军工作并竭力帮助红军取得胜利。17岁时他再次前往莫斯科,成为“青年近卫军”的一员。一年后与一位女教师成婚,开始渐渐在文学上崭露头角,先后在主流媒体《青年真理报》上成功发表三篇文章,从此真正开始了文学创作之旅。肖洛霍夫21岁即成功发表了成名作《静静的顿河》,从此名声大噪,开始了新的创作人生。他的四卷本长篇小说《静静的顿河》,以鲜明的人物形象,生动的故事情节,描绘出了十月革命前夕的顿河流域哥萨克社会的特别的风光面貌,描绘出了十月革命和国内战争洪流的汹涌澎湃、惊心动魄的场面,是世界文学宝库中的不可多得的瑰宝。

米哈依尔·肖洛霍夫是二十世纪苏联文学的杰出代表,1965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苏联著名作家,曾获得列宁勋章和“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称号,当选苏共中央委员、苏联最高苏维埃代表、科学院院士、苏联作家协会理事。1965年他的作品《静静的顿河》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二十年代末,中国新文学奠基人鲁迅首先注意到肖洛霍夫的作品。1931年《静静的顿河》中译本作为鲁迅编辑的“现代文艺丛书”之一,由上海神州国光社出版。从此,肖洛霍夫的作品几乎每发表一部,就很快介绍到中国来,尤其是《一个人的遭遇》在《真理报》上刚一刊出,当月就译成了中文,而且有两个不同的译本,先后在《解放军文艺》和《译文》上发表。这在中国翻译史上是难得之事。

肖洛霍夫是苏联的一位文学巨人,其作品影响之大,读者之多, 在苏联作家中罕有其匹。截至1980年1月,他的作品用苏联各民族的54种语言和30种外国语言出版了974次,总印数达790万册。他享有最高的文学荣誉:获得斯大林奖金、列宁奖金和诺贝尔文学奖金,曾获五枚列宁勋章、两枚镰刀与锤子金质奖章及国内外其它各种奖章和勋章。他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曾是苏联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苏联科学院院士、社会主义劳动英雄、苏联最高苏维埃代表和苏共中央委员。

一、8小时的文艺大餐

8个小时的话剧《静静的顿河》,让喜欢话剧艺术的北京人耳濡目染了俄罗斯经典文学艺术的魅力,许多观众看过之后大呼过瘾。这就让我不由得也想起在哈尔滨的大学生活中,看苏联电影《静静的顿河》的往事。我就读的大学有外语系,为了帮助学生练习听力、口语,时常放映一些原版的外国电影作为教学片,比如:法语的《红与黑》、《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帕尔马修道院》,英语的《哈姆雷特》、《李尔王》、《奥赛罗》,俄语的《解放》、《静静的顿河》等。

记得看彩色电影片《静静的顿河》也是长达8个小时、整整一天的时间。我们早饭之后就去礼堂,看了一上午,然后去食堂吃中饭,吃完饭直接去礼堂看下午场,等全剧看完、走出礼堂,已经是暮霭四合、华灯初上了。当时我刚刚开始学俄语,而且是公共外语,所以什么口语、听力都还差得很远,电影里的台词能听懂的不过十之一二。好在电影改编的内容基本上忠实于原著,而我早已看过原著,对很多情节和片段记忆犹新,所以故事情节、人物关系都能连得上、分得清,还不至于看得似懂非懂、一脸懵懂。

不过,总是觉得根据名著改编的艺术作品不如原著那么丰复、深刻,阅后给人掩卷长思、回味无穷之感。这里不是仅仅针对《静静的顿河》,而是对很多由名著改编的艺术作品的有感而发。当然,这只是个人的一得之功、一孔之见,不足为训也。

无论如何,从电影、戏剧再返回到小说原著,进一步探究作者及其著作在历史长河与时空流转中变幻莫测、不能自主的命运,必将有助于我们更为深刻地理解:作家为何把自己的著作取名《静静的顿河》,以及在顿河那静静的水面之下的那些暗藏杀机的潜流,及其与哥萨克人如影随形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静静的顿河》(俄文:Тихий Дон)是俄罗斯文坛上一部不朽的巨著,是苏联著名作家肖洛霍夫的代表作。这部小说构思于1926年,四部分别于1928年、1929年、1933年和1940年出版,前后历时14年。《静静的顿河》展示了1912到1922年间,俄国社会的独特群体——顿河地区哥萨克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以及国内战争中的苦难历程。主人公葛利高里,是生长在顿河岸边的哥萨克,他动摇于妻子娜塔莉亚与情人阿克西妮亚之间,徘徊于革命与反革命之间,他既是英雄,又是受难者,他有着哥萨克的一切美好品质——勇敢、正直、不畏强暴,而同时,葛利高里身上又带有哥萨克的种种偏见和局限,在历史急变的关头,他徘徊于生活的十字路口。作者用悲剧手段,塑造了一个个性鲜明的男子汉形象,从葛利高里身上,读者能感觉出作者对人的尊重。《静静的顿河》展现的是哥萨克人如何通过战争、痛苦和流血,走向社会主义。《静静的顿河》是一部描写具有重大历史意义时代的人民生活史诗,在不到五年内,葛利高里一会儿投入红军,一会儿倒向白军,双手沾满了两方面的鲜血,他的矛盾和痛苦显然与他所属的特定群体无法切割。肖洛霍夫因《静静的顿河》作品获得1965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奖原因是“由于他在描绘顿河的史诗式的作品中,以艺术家的力量和正直,表现了俄国人民生活中的具有历史意义的面貌”。

二、静静的顿河,还是激流喧哗?

哥萨克人世代居住的顿河流域,土地肥沃、水草丰美、景色如画、物产丰富,哥萨克人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出生、成长、恋爱、结婚,种庄稼、牧牛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结婚生子、成立家庭,直到生老病死……他们的生活就像这不舍昼夜、奔腾不息的顿河,朴实无华、平凡安详,犹如一曲月光下的田园牧歌。不过,即使是“战斗民族”里最英勇善战的哥萨克,身处于变幻无常的历史长河之中,也无法摆脱任人摆布、随波逐流的不幸命运。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就是用这个书名隐喻哥萨克人看似平静平凡、实则动荡不安的生活。

顿河畔罗斯托夫,这座城市位于顿河入海口附近,距离亚速海32公里,是俄罗斯人口第十大的城市(约112万人)。同时还是如今俄罗斯南部联邦管区的行政中心。

顿河畔罗斯托夫的城市徽章:城堡代表最初的要塞,盔甲象征城市在俄罗斯边界的意义

其实,去过俄罗斯、并沿着顿河行走或摆渡过河的人都知道,顿河不过2000多公里长,在河流纵横的俄罗斯大地上甚至排不进前十名。只是在肖洛霍夫用她的名字做了小说的书名以后,她才随着小说的声名远播而成为世界各国所熟知的著名河流。而且,顿河并非一条安详平静的河流,水波不兴、涟漪微微的河段或河湾很少,尤其是她的上游,因为流经陡峭的峡谷而激流湍急、浪花飞溅,而在汇入亚速海的河口,即便河面宽阔,也仍然是波涛汹涌、浪遏飞舟。冬天,除了河口一段,顿河的大部分都会结冰。春暖花开、冰河解冻又往往会导致河水泛滥……。

不过,在肖洛霍夫的故乡——小说中的约申斯克镇附近,却是河面开阔而平静,因为顿河在这里拐了一个大湾儿,减缓了奔流到海的河水流速。但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也是暗流涌动、旋涡四布。肖洛霍夫也许就是用这样的顿河来比拟哥萨克人宁静淡泊的生活与跌宕起伏的悲剧性命运?

哥萨克人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完整意义上的真正的民族,因为其起源和构成包含了各个民族,但主体依然是俄罗斯族,主要是一些不愿意接受沙皇统治的斯拉夫农奴和破产者组成的流亡军事组织,哥萨克在突厥语中即”。在俄国内战(11月到10月)中,由于苏联政府对东正教的敌视,大多数哥萨克更认同和倾向于保皇派和秉持自由主义的白军。

哥萨克人是“战斗民族”里最能战斗的族群,因此沙皇俄国的几乎每一次领土扩张,他们都是马前卒、急先锋,在赢得了“英勇善战”之名声的同时,也给顿河沿岸留下了无数的“寡妇”和“孤儿”。特别是《静静的顿河》所讲故事的历史背景,正是苏联十月革命后的俄国内战时期,性情剽悍、英勇善战的哥萨克成为红军与白军双方竭力争取的军事力量,甚至同为哥萨克人却因为信仰了不同的意识形态、站在不同的政治阵营而刀兵相向、互相厮杀,在那个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的旋涡里,静静的顿河再也无法静静地流淌,哥萨克人的不幸和悲剧也更加的浓烈、悲情和苍凉。

三、肖洛霍夫的命运

肖洛霍夫是唯一一名既获得斯大林文学奖又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著名苏俄作家。1940年《静静的顿河》出版,为作者肖洛霍夫带来了巨大的国家级和世界级的声誉,直到1965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肖洛霍夫,更是一跃而成为世界瞩目的著名作家。

在迄今为止的世界文学史上,一共有六位用俄语写作的作家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他们是:布宁、帕斯捷尔纳克、肖洛霍夫、索尔仁尼琴、布罗茨基、阿列克谢维奇。而肖洛霍夫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既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又获得了斯大林文学奖的作家,堪称头戴两顶桂冠,更加出类拔萃、卓尔不群。然而,即使享誉全球,头戴如此辉煌耀眼的桂冠,也不足以使他能幸免于命运的多舛多灾多难,就像他笔下的哥萨克人和顿河流水一样,在平静平凡中充满着曲折起伏和波澜壮阔。

实际上,伴随着巨大声誉而带给肖洛霍夫的并不都是赞扬、鲜花和美酒,对于作者和作品的争论、非议和批评,从《静静的顿河》问世之日起,几乎就没有停止过。

肖洛霍夫的代表作《静静的顿河》所描写的是苏俄十月革命时期的大变局,他笔下的顿河哥萨克格里高利为了家人和生活而在红军和白军之间反复无常、改换门庭,但原本幸福安康的家庭最终还是无力摆脱命运的巨掌而分崩离析。作家本人的命运与他笔下的主人公也有些相似,在强调阶级斗争、阶级立场、阶级感情的苏联时代,对任何文学艺术的评判标准首先是意识形态的,世界级的声誉也不能让肖洛霍夫免于这样的政治化环境的制约。《静静的顿河》的主人公格里高利在红白两个阵营之间多次改换门庭,在政治正确的标准看来,显然有个“阶级立场不稳”的问题,并进一步扩大延伸到对于作者的阶级立场、阶级感情是否具有足够革命性的评价和质疑。有人认为,肖洛霍夫描写哥萨克与布尔什维克的关系,对于革命的认识和走向革命的过程都过于客观真实,缺少革命意识形态的渲染加工;也有人认为,肖洛霍夫对主人公格里高利过于偏爱,写的过于人性化;更有人借题发挥,说作者根本就是同情哥萨克富农;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迫于这样的政治环境和压力,肖洛霍夫在20世纪30年代的“大清洗”中成为众多迫于权力的淫威而不得不“折弯”的人之一,他不再敢于直言批判之词,动辄肉麻无比地歌颂领袖和官员。同时不得不多次修改自己的小说。但具体到作品上,哪怕斯大林本人已经再明显不过地暗示“格利高里什么时候会成为布尔什维克?”肖洛霍夫依然坚持:“我很想劝说格利高里,可是他无论如何不想入党。”他从心眼儿里不想把自己呕心沥血写作的小说和其中个性鲜明的众多人物按照意识形态的标准改得面目全非,于是聪明地采取了“双重话语”的写作策略。即“关于真理的话语”,遵循历史伦理的标准,凡是有助于推动历史进步的人和事,都给予肯定的描述;以及“关于人的魅力的话语”,依从于人性、人道、人本主义的原则,描写人的天性和本能,即便是人性的弱点及其悲剧性,也不认为是毫无意义的,因为那才是真实的真正的“人”。

也许正是这样的历史进步和人本主义的写作,才让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们刮目相看、青眼有加。授予肖洛霍夫诺贝尔文学奖的授奖词是这样评价的:毫无疑问,仅凭《静静的顿河》这一作品,肖洛霍夫获得这一奖项就是当之无愧的。因为他取材于现实生活,描写了生活在顿河流域的哥萨克农民,描写了构成俄罗斯人民生活的一个历史阶段和组成部分的顿河史诗,以人物之间的对话和行为来刻画形象,细腻的笔调真实的写出顿河地区哥萨克农民“由于战争和革命的结果,在风俗、生活以及人们的心理状态中发生的巨大变动及其他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笔下人物各具特色,同时又将俄罗斯美丽的大自然和顿河风景十分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表现了艺术的力量和人性的正直。

不过,如果说对于写作内容、政治倾向的批评还在意料之中,也还可以通过文字、词句和表述方式的办法加以修改或调整的话,那么更大、更严重的争论则是针对著作权和作者到底为何人的质疑。肖洛霍夫年不满30岁就写出了《静静的顿河》的前三部,几十万字的煌煌巨著出自于一个如此年轻人之手,也难怪会让几乎所有的人都大为吃惊。敬佩和赞美之余,也难免会有些疑惑,以这样一个年轻人的阅历、经历、笔力、洞察力,对事物的感知力、对文字的驾驭力,怎么能写出这样史诗般的巨著呢?

于是,各种各样的猜疑便构成无所不用其极的流言,开始或明或暗地传播开来。流传最为广泛的一种说法是:肖洛霍夫在战斗中从一个被打死的白军军官身上搜走了《静静的顿河》的手稿,然后略加修改润色、编辑出版。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这样捕风捉影、纯粹猜测的流言终究只是流言而已,虽然从未停息过,但毕竟无法改变肖洛霍夫的作者身份和著作权。直到另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俄罗斯著名作家索尔仁尼琴加入了质疑者的队伍,这一问题才又一次风云突变、风波骤起,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经索尔仁尼琴同意,西方某国出版社推出了一部“揭露真相”的著作,不知是不是特意的,书名就叫《顿河的激流》。瞧瞧这名字,简直就是拉开架子准备唱对台戏的嘛。不过,书中提出的论据大多是老生常谈、旧话重提,并没有提出新的、更多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静静的顿河》的作者另有其人。

所以,文学批评界、文学史专家以及社会上的大多数意见仍然坚持:《静静的顿河》的作者是肖洛霍夫。20世纪80年代,挪威的斯拉夫学专家克耶特萨教授带领助手用了长达数年的时间,运用计算机对《静静的顿河》以及其它有关的作品文本,进行了极为细致缜密的比对和研究,结论虽然不是非常明确地指定作者,但绝对有利于、倾向于肖洛霍夫。到了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在苏联发现了《静静的顿河》的手稿,专家学者们对手稿进行了全面的研究分析和鉴定,包括笔记、纸张、墨迹及其年代……,最终确认:《静静的顿河》的作者是肖洛霍夫。关于《静静的顿河》之著作权的纷争终于水落石出、尘埃落定,也为被之一了许多年的肖洛霍夫洗去了不白之冤,作家终于可以含笑于九泉之下了。

四、《静静的顿河》和肖洛霍夫在中国

《静静的顿河》和肖洛霍夫很早就被介绍到了中国。1928年,《静静的顿河》在苏联的《十月》杂志上刚开始连载,一向文学嗅觉十分敏锐且热衷于向中国读者介绍外国文学作品的鲁迅即注意到了,鲁迅约请朋友贺非从德文版翻译了《静静的顿河》第一部,编入自己主编“现代文学丛书”,并于1931年由上海神州国光社出版,并亲自为之写了一篇后记。因此可以说,鲁迅是把《静静的顿河》和肖洛霍夫介绍给中国读者的第一人。

20世纪30年代,金人开始从俄文原版翻译全本《静静的顿河》,全书译完而在上海出版时,已经是1940年,正是中国人民反抗日本侵略者的民族战争进入相持阶段的最艰苦时期,上海已成为全中国抗战中的“孤岛”。作家巴人(王任叔)因此盛赞《静静的顿河》的翻译和出版是“孤岛时期上海文艺界最光荣的工作之一”,因为这部著作的翻译和出版体现了中国文人在民族兴亡之际,匹夫有责、坚忍不拔的风骨和品格,就像肖斯塔科维奇在列宁格勒被德军围困期间创作和演奏的《围困交响曲》一样,唱出了一个民族在存亡继绝的最后关头,展现出来的不屈不挠、宁折不弯的抗争精神和英雄气概。

1953年,金人又根据苏联的新版《静静的顿河》,用了3年的时间,重新修订了自己的译本,1956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新译全本中文版《静静的顿河》。20世纪50年代,正值中苏关系史上的“蜜月时期”,苏俄文学艺术作品大量进入中国,苏俄文化元素无所不在,深深地渗透进中国人的生活,养成了无数中国人的“苏俄情结”。而肖洛霍夫凭借着《静静的顿河》,以及同样具有广泛影响力的《被开垦的处女地》、《一个人的遭遇》等中文译本的问世,成为在中国家喻户晓、尽人皆知的苏俄著名文学家之一。

肖洛霍夫对中国作家影响颇深。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客观真实的创作原则、关注普通人命运的创作立场、魅力无穷的人性刻画,魂牵梦萦的乡土情结。中国作家在吸收和借鉴肖洛霍夫创作经验的基础上,还继承了本国优秀的民族文化传统,进而形成他们自己独具特色的创作风格。肖洛霍夫是位享有世界声誉的苏联作家,其作品在中国产生过巨大影响,尤其对中国许多现当代作家的创作泽被深远。当《静静的顿河》第一部中译本在中国即将面世时,鲁迅就准确地预见了此书对中国作家的影响,“将来倘有全部译本,则其启发这里的新作家之处,一定更为不少。但能否实现,却要看这古国的读书界的魄力而定了。”此后的历史验证了这一预言的正确性。在周立波、丁玲、柳青、刘绍棠、陈忠实等现当代作家的创作实践中,我们可以清晰地见到“肖洛霍夫的影响因子”,它宛如一条生生不息的长河,静静地流淌在中国作家的创作血液中。

进入到改革开放的年代,随着中苏关系的恢复,苏联文学作品重新回到中国文学界、出版界以及广大读者的视野里,许多苏俄名著被再版、重译,《静静的顿河》这样的巨著自然更是众目所瞩。人民文学出版社约请贾刚逐字逐句地通篇校译了金人修订的1956年译本,于1988年出版了新的《静静的顿河》中文全译本。此后,这个本子被多次重印,总印数高达50万套。1986年,广西的漓江出版社出版了一套《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所收入的《静静的顿河》是由翻译家力冈翻译的。力冈在中国文学翻译界素有“最善于传导悲剧色彩和抒情风格的翻译家”之誉称,他的译本能更传神地传导传达传递出肖洛霍夫通过《静静的顿河》所精心刻画和描述的哥萨克人的悲情生活和悲剧命运,所以问世后在国内外都引起了极大的反响。而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肖洛霍夫文集》,成为肖洛霍夫作品的中国文版的集大成者和压卷之作,为《静静的顿河》和肖洛霍夫在中国的传播和影响,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奏响了高亢入云的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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