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我再也牵不到母亲的手

文/刘玉涛

今天是母亲“百日”祭日，100天，人生瞬间，生死两难忘。初春的美好，掩盖不了思念母亲的忧伤。在去年小雪节气这一天，陪伴了我50多年的母亲与世长辞，当时的我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在惶恐中嚎啕不知去飘向何方，那份痛彻心扉的恐惧充斥着我不可预知的明天。母亲活着，我的人生还知有来路，母亲走了，我的人生只有归途。

昨夜的一场春雨，把耸立的还没刻字的墓碑，洗刷得一尘不染，周边汉白玉雕刻围栏更加洁白熠熠生辉，我为母亲带去的花蓝，给父母亲寂静的新家涂上了一抹靓丽的色彩，又平添了一份生机盎然。眼前的一座墓碑，隔断了我与母亲的亲情，这里因为有母亲而有了温度，这里因为有母亲而让我依恋。为我操劳了一生的母亲就在这里与父亲长眠如斯。今天“百日”祭日，我没有哭泣，我怕吵到刚熟睡的母亲，我只能静静的看着绕散的青烟，那应该是母亲伸出的手。我把母亲生前喜欢吃的五份点心放在墓碑前，母亲会知道我的到来，抚摸我渐渐花白的头发，无声且无限温柔。母亲走了，我也苍老了许多容颜。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我们都知道，可是，当有些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的身边的时候，一定会有不可逃离的忧伤。哀嚎之后的寂寥，一定会是思念母亲的泪水，冲刷有些孤谅的心扉，无奈的痛断肝肠。我不知道如何渲泄这注满于胸的惆怅，我选择孤独，就是为了静静的回忆那曾经的芬芳，那份母亲独有的味道，母亲走了，回忆还在。

我希望母亲能闲适且无忧无虑的天堂，与父亲陪伴放下人世间的诸多烦恼去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然而，我又怕母亲走的太远，无法听到儿子痛彻心扉的呼唤。我多么希望灵魂能够神游，那怕只能是远远望母亲一眼。从母亲走后，有时间，我晚上不敢睡得太熟，就怕错过梦中母子相处的瞬间。我多希望时间能够退回35年、30年、25年……母亲年轻的时候，送我上大学，在村口张望。母亲为我包喜欢吃的白菜水饺，母亲为我烙喜欢吃的油酥饼，母亲为我擀喜欢吃的手擀面。然而这一切的记忆，都成为了永恒的回忆。

母亲走后的100天，我总是在恍恍忽忽地游走，我承认没有英雄式的断然气魄，我无法潇洒的走出这无尽的思念，悲戚的夜里还有我无声的泪水，让我从梦中惊醒，孤寂的望着这无边的黑喑，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孑孓到黎明。我常迁怒于黎明，就是因为它惊扰了我的梦，那是我和母亲团聚的梦境。

我一生与母亲有两次痛苦别漓，一次是我的出生，虽然，有我中气十足的啼鸣，却是给亲人带来微笑，母亲经历了痛苦，却也是十分的欣慰。再一次就是与母亲长辞，我依然会有竭斯底里的哀嚎，却是渲染了亲人的悲凄，母亲亦经历了痛苦，但从此再无悲喜。第一次母之欣喜我不知，第二次我之痛兮母不知。也许，有悲有喜才是生活的真谛。

在这个明睸的初春里，我却再也牵不到母亲的手。母亲，您不用再牵挂儿子了，此生，您倾心倾情与父亲培养了我，现在的我也是您们的骄傲和自豪，此时此刻，想说一声“谢谢”的机会都没有了，我只能跪拜在墓碑前，祈福天堂里的父母亲，您们能够重温那一段风雨相伴70年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的经典传奇爱情故事。

刘玉涛，画家，山东龙口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理事、山东省散文学会龙口创作之家秘书长、胶东散文年选微刊平台副主编。

散文《夏天的记忆》入选《胶东散文年选》（2019），散文《老宅花季的故事》入选《当代散文》《海外文摘》《川鲁散文名家作品选》《胶东散文年选》(2020)等报刊。散文《家的味道》入选《胶东作家亲情散文选》。散文《山魂》《家的味道》《无畏的生命》《芝罘记忆》发表于《人民日报》数字网。散文《老宅花季的故事》获“黄海数字出版社《胶东散文年选（2020）》最佳作品奖”。散文《芝罘记忆》获中国散文学会征文优秀奖。作品入选《胶东散文十二家·刘玉涛卷》。

现为龙口市博物馆党支部副书记、副馆长，中国书画家联谊会会员，山东省博物馆学会会员，烟台市美术家协会会员、烟台油画学会理事，龙口市收藏家协会副主席，安徽皖白画院特聘画家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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