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一说是从晋代鄂州人开始流传的
郡谢氏在东晋可是名门望族,只有琅琊王氏能与之相提并论(就是刘禹锡所说的“旧时王谢堂前燕”的“王谢”),而谢安又是这个优质家族中佼佼者。他从小就气度不凡,声名远播,当时的一代名臣王导也很器重他,朝廷更是屡次召他出来做官。但谢安对当官毫无兴趣,就喜欢游山玩水,吟诗作赋,甭管谁召,就是不出;即便被逼无奈出来了,也只是象征性地在任上待个把月,然后接着回家过自己的小日子。我们说起隐士,一般不是老头也得是中年往后,谢安决意隐居的时候可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才俊!而且一隐就是二十年!你说佛系不佛系?
谢安(320年—385年10月12日),字安石。陈郡阳夏(今河南太康)人。东晋政治家、名士,太常谢裒第三子、镇西将军谢尚从弟。谢裒在随陶侃镇守武昌(鄂州)时生下了谢安,因为当时正好平定了荆楚流民之乱,于是其父便以天下安宁为意,为其取名谢安。
有一次谢安跟孙绰(也是东晋的名流,也参加过那次著名的兰亭雅集)等人一同乘船出海游玩,赶上天气不好,风急浪高,其他人一个个惊惶不已,坐立不安,只有谢安轻轻松松哼着歌,仿佛风浪根本不存在。船夫看这位组织者跟没事儿人一样,就撑船一路向前。直到风浪大得快把船掀翻了,谢安才轻描淡写地跟船夫说:“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船夫这才掉头往回走。你说佛系不佛系?
当然,不得不说的还有那场让谢氏家族名垂青史的淝水之战。当时谢安已经“东山再起”,官至侍中(相当于宰相)。苻坚大军南下,朝中乱成一锅粥,谢安在干吗?游山玩水,下棋赌别墅,轻松赢了一套别墅转手送给自己的外甥……而当捷报传至时,他竟能够做到“了无喜色,棋如故”,别人问起,他也不过轻描淡写地一句“小儿辈遂已破贼”,大概和他当年在大风浪中让舟子回舟的语气一样——你说佛系不佛系?
但“佛系”只是谢安的一面。他的另一面,是广济苍生的情怀,因此高崧半开玩笑地说“苍生今亦将如卿何”时,他会“甚有愧色”;是运筹帷幄的智谋,因此他能在后方“指授将帅,各当其任”,成为淝水之战的幕后英雄;是至情至性的流露,因此才有了那个著名的“过户限,心喜甚,不觉屐齿之折”的细节。《晋书》评价谢安用了“矫情”一词,这个词在今天不是好词,但放在谢安身上却并不坏——注意,那后面还有一个“镇物”。当时的晋室内忧外患,风雨飘摇,谢安的“佛系”气质恰是一针最强大的镇定剂。
后人常常津津乐道于谢安的“佛系”,却有意无意之中忽视了隐藏在背后的才干和抱负。李白诗云:“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但我们都知道,光会“佛系”地“谈笑”,显然是没法“静胡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