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边漫话之《西康琐记》连载之六十七

寻找“西吴国”（六）

“夺惹苍姆”

桑姆一说到那块有来头的“仙女石”，就引起我极大的兴趣，恨不得立刻“打破砂锅问到底”。于是，摆着摆着便把话题引到了那块神秘的“母石头”上。

　

“'哈戈’（晓得不）?!那块'母石头’呀,就来自我的家乡普沙绒地方!”女主人说：“我们普沙绒地方的人，对'木雅卡拉洛柱’坝子上的这个'夺惹苍姆’十分崇敬。就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普沙绒乡的干部们到康定开会，到了这里都要下马烧烟烟，围着她转一阵子，再从那泉中浇起'神水’洗个够。听我舅舅说，原来这个'夺惹苍姆’就是我们的'巴乌’（英雄）用'俄多’从普沙贡嘎的雪峰上打过来的！这块美丽的坝子上因为有了'夺惹苍姆’才出了这眼'神泉’的。”

　　

“为何普沙绒的“巴乌”要老远八远的把这块“夺惹苍姆”（仙女石）抛打过来呢？”

“老人们说，很早很早以前，木雅地方有好些个部落，部落之间为争夺地盘经常打仗、“比武”。那时有个规矩，两家争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就向佛祖起誓，以'俄多’打石头划界，石头抛打到哪里，这个部落的地盘就到哪里。那时，六个部落联合起来的'木雅卡拉洛柱’是最凶的，今天沙德桂花桥以上的整个上木

翻过折多山，到了瓦泽白塔后，顺力邱河而下，出松林口便可见到一座叫花桥的伸臂桥，这就是古时上下木雅的分界处。

雅地区都是他们的天下，甚至下木雅的不少地方也成了他们的势力范围。不过在下木雅地方也有不怕他们的“巴乌”（木雅“地角话”所称的“巴乌”，也就是汉语所说的“英雄”）。我们普沙绒的这位首领，就是个了不起的“巴乌”。他力大无比，轻轻一下就可把一块大石头甩到山颠颠上，不信到了普沙绒你招起头看看，在沟对面的那个石山尖尖上，就横起搁着的一块大石头，传说那就是这位“巴乌”甩上去的。“普沙巴乌”对天发誓，一定要斗过最凶的“卡拉洛柱”，于是他站在普

传说，普沙绒地方山尖尖上右边中间那块石头，就是“巴乌”甩上去的。

沙贡嘎的雪峰上，使劲一“俄多”硬是把这个长长的“夺惹苍姆”打到了“卡拉洛柱”的坝子上。”

这块“夺惹苍姆”（仙女石），传说是普沙绒地方的“巴乌”（英雄）

用“俄多”抛打过来的。

奇了！向来只知有“木雅贡嘎”，怎么又冒出个“普沙贡嘎”来?

“这就怪你没有好好的看。在营官寨往前看，从正面那个垭口对直看过去，你看到的雪山尖尖是'木雅贡嘎’；你再从呷巴地方'卡拉洛柱’坝子上的'夺惹苍姆’处往前看，出现在前面垭口中中间间的那个不大的雪山尖尖，就是我们家乡的'普沙贡嘎’。这两座'贡嘎山’各是各的，大小不一样。在大晴天，两座“贡嘎”都看得清清楚楚，可它们的方向不一样：最高最大的“木雅贡嘎”，在今天色巫绒所在的六巴地方；小一点的“普沙贡嘎”，就在我的家乡普沙绒的地界上，因为它小，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在营官寨看到的木雅贡嘎大雪山主峰。

　　

普沙绒也好，色巫绒也好，不是都在下木雅地方么？

“是的，色巫绒也好，普沙绒也好，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撤区之前，都属原沙德区。可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是沙德地方也分成几个砣砣。以今天云九公路架在力邱河上的那座白马桥为界，从这里顺着力邱河往下走，一直走到雅砻江下面康定、九龙、木里、雅江、理塘交界的各坝，都归普沙绒管；沿力邱河上行，直至松林口，则是密窝绒的地盘；过白马桥溯色巫绒河而上，直至木雅贡嘎主峰，都是色巫绒的天地。密窝绒、普沙绒、色巫绒都有各自的首领（即当地百姓所称的'巴乌’）,这些'巴乌’都了不起。一个时候普沙绒部落最强大，他的'巴乌’敢与最凶的'木雅卡拉洛柱”比高低，他的后人直到民主改革之前还是“土百户”，当地人又叫他'勒汪土司’；一个时候色巫绒又最了不起，木雅人称他们的首领（巴乌）叫'色巫甲布’”。

　

摆到这里，女主人顿了一下：“'色巫甲布’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住在隔壁单元的土登是六巴人，也许他晓得，要不打个电话请他过来？！”我当然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