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赐我一碗避子汤(4)
狗皇帝在那假惺惺:“昕贵妃怎么样了,她要是出一点差错,我让你们太医院陪葬。”
众太医听见,大惊失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回,回,回皇上话,贵妃娘娘久病不治,臣等,臣等实在是无力回天啊,求皇上恕罪。”
狗皇帝趴 在我床前,貌似关心的问:“心儿,为何不早点请太医?”
我不想跟他演情深义重的戏,兰儿看我不说话,哭着替我回了他:“皇上,您有所不知,往日奴婢每次去太医院都被轰出来,所以娘娘才如此病重。”
为首太医趴在地上,诚惶诚恐:“皇上,这,这都是皇后娘娘吩咐的,臣等也是迫于无奈呀。”
“心儿,等你好起来,朕替你报仇,以后你就是朕的皇后。”
他握着我的手,手是热的,可心却被这温度暖的冰凉,我抽出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皇上,臣妾还自称一声臣妾,是因为还顶着个后妃的虚名,臣妾福薄,做不了你的皇后,也不想做。”
“来人,全国张贴告示,寻名医,能治好贵妃的,赏银万两。”
“皇上和太医请回吧,臣妾想睡会儿。”
狗皇帝不想走,兰儿在一旁说:“皇上,这几年皇后从来没有限制过娘娘吃穿,只限制娘娘出行和求医,您可知为何娘娘会如此地步吗?娘娘得的是心病,这里死了,谁都救不回来。”
兰儿指着心脏的位置:“您是皇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宠谁宠谁,可您既然心里没娘娘了,为何连自由都不肯给她。当初您卸了老将军的官职,之后越发冷淡,伤透了娘娘的心,您若放了娘娘,此刻娘娘或许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好好的活着。”
皇上身边的太监斥责兰儿放肆,他却抬手制止,想说些什么,最后也没开口,转身走了。
兰儿在他身后大喊:“娘娘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份没有杂质的感情,看破帝王无情,才一心想离开。”
我看到他身影停了一下,不过还是走了。
“兰儿,他不会懂的。”
兰儿哭着跪在我旁边:“娘娘,您病的这样重,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兰儿,奴婢拼死也是要为您找大夫的。”
看着泣不成声的人儿,“说了也没用,还无故连累你,下次别顶撞他了,我保护不了你多久。”
“兰儿不怕,就算是皇上也不怕,他害得娘娘如此苦,拼死奴婢也要说。”
这几日不停地喝着汤药,这下从里到外,都是苦得了。
午后皇后娘娘来访。
“皇后娘娘吉祥,臣妾病重,就不起身行礼了。”
皇后咬牙切齿,“昕贵妃,可真有你的,都这付样子,还能勾引皇上,差一点,差一点本宫就成功了,要不是不小心让他逃了出来,此刻本宫已经是太后,垂帘听政了,本想留你一命苟延残喘,好好看着本宫春风得意。”
“谁逃出来?”
皇后没回答我的话,继续自言自语。
“本宫那天去给太后请安,碰巧听到他们谈话,皇上说你爹辞官,已无威胁,想让你生个孩子,废了我,封你为后。”
“本宫是皇后,皇后未死,凭什么另立新后?本宫只得为自己打算,趁着你们生了嫌隙,挑拨安亲王造反。”
我当她在说胡话,“安亲王和皇上手足情深,怎会听你挑拨。”
“因为,本宫告诉他,嫌答应的孩子,是他的,而皇上有意立你为后,让你生个阿哥,继承大统。”
“我朝历来立长不立贤,他子嗣单薄,自然要救他这唯一的儿子。”
“那次家宴,安亲王喝醉了,本宫看见他撞了嫌答应,酒后乱性,嫌答应极力反抗虽未失身,可恰好她怀孕了。”
“若不是你当初把恩宠推给她,怎会给本宫这么好的机会,你说,是不是上天都在帮本宫。”
“嫌答应已经死了吧。”
皇后疯癫的笑着:“她当然得死,她活着会坏事的,本宫替她养了她的孩子,她该感谢本宫。”
“那日你去御书房求见皇上,其实皇上根本不在里边,安亲王用几封假急报早把他骗出宫了,本宫威胁李公公陪着演了出戏。”
我的心突然慌了:“那皇上是不是被你们掳走了。”
“安亲王那个不成器的,我让他杀了皇上,拥新帝继位,他偏念什么兄弟之情,只囚禁起来。”
“那五年时间,元宗为何没有登基?”我不解的问?
“因为本宫,当时已有身孕,本宫用尽手段瞒着安亲王,偷偷生了孩子,养在宫外,杀了元宗,他就是皇帝,朝臣以皇上生死不明为由,极力反对另立新帝。本宫只好多等等,这几年,本宫为了他的江山费尽心机。”
“娘娘怎知怀的一定是阿哥呢?”
“他必须是阿哥,若不是,那就狸猫换太子,元宗大了,终归不如襁褓婴儿养的熟。”
“皇后娘娘,您疯了。”
听了皇后的疯话,我的心揪到一起,原来,这么多年,我的恨都是假的,不是他不见,而是他深陷囚牢,无法相见。
我忍不住剧烈咳嗽,吐了好大一口血。
皇后见我这个样子,带着眼泪的脸笑的极其阴森,“黄泉路上,咱俩作伴吧。”
兰儿听到我咳嗽,赶忙跑进来:“娘娘您什么都别信,娘娘会长命百岁的。”
御林军包围翊坤宫,押走了皇后。
皇上随后就来了,带着封我为皇后的圣旨。
我眯着眼端详皇上,是憔悴了不少:“皇上这些年受苦了,可臣妾不想做皇后,您把圣旨收回去吧,臣妾想出宫见见父亲。”
皇上的眸子黯淡下去:“心儿,知道真相之后你还是不肯原谅朕吗?朕也是有苦衷的。”
“那避子汤呢?这个你也有苦衷吗?”
沉默片刻,我心下已明,挣扎着跪在地上:“请皇上赐臣妾一纸休书,准许臣妾出宫。”
“心儿,老将军他,得知朕被囚禁,联合旧日部下救朕出来的时候,牺牲了,是朕对不住他。”
我用尽全力扑到他身上,一口血在他龙袍上氤氲开来:“是你,是你害死了爹爹,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因为太过用力有些站不稳,他想抱住我,我躲开了,任何的触碰都让我恶心。
兰儿扶着我躺下,随后跪在地上求他:“皇上,您看在昔日情分上,就放娘娘出宫吧,这皇宫对她来说就是会吃人的魔窟啊。”
“对朕来说又何尝不是,可朕是皇帝,是一国之君,不能有感情,不能有亲人,不能有朋友,朕高高在上做着孤家寡人。”
“朕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探望你,丢下所有事情来了你这里,你只知你心里苦,可朕心里又何曾有过一丝的甜。”
“朕看惯了权势之争,欧阳将军兵权在握,最风光的时候把你送来,朕以为他居心不良,可朕不敢拒绝,见到你之后朕心甚悦,可朕仍是担忧,所以听了太后的话赐了你避子汤。”
“你看就算欧阳将军告老还乡,还是有能力跟和亲王抗衡,朕怎能不怕,怎能不妨”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皇上:“爹爹自小教导臣妾忠君爱国,从未有过半分非分之想,当初也是臣妾求爹爹把臣妾送来的,那年狩猎,我偷偷窥探圣颜,一见便不能自拔,所以臣妾这是自食恶果,也怪不得你,只是臣妾如今梦醒了。”
他还是没有收回圣旨,没有放我离开。我任凭宫人把我抬到皇后的寝宫,一众妃嫔第二日来给我请安,我拖着病体见了她们一面,熟悉的面孔就只剩良妃,剩下的都是不入皇后法眼的。
我叫来元宗,摸着他的头道:“都长这么大了,我是你的昕额娘,你可还认得?”
元宗摇摇头,说不记得。
我冲他一笑:“你会记得的。”
众人都散了,我趁着皇上批奏折,悄悄让兰儿将和亲王的额娘请来。
“你带他走吧,越远越好,这也是你们和亲王一脉最后的血脉了。趁皇上有更紧要的事来不及处置他。”
她们走后我胸口憋闷,狠狠的咳了几声。
“兰儿,你拿我的令牌,带着这些首饰出宫,去江南给我和爹爹立个衣冠冢吧,不用回来了。”
“我若死了,你是一定活不下来的,到时我和爹爹就真成了孤魂野鬼了。你出去,替我立个牌位,自己生活或者嫁人都好,再别回这监牢了。”
“我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你,你不能让我带着遗憾走。”
中午皇上来我宫里用膳,我精心打扮了一番,看着精神好很多。
“皇上,前皇后说元宗是和亲王的孩子。”
“朕知道,她撒谎是为了骗和亲王帮她。”
我故作惊讶:“皇上怎么不早说,臣妾听信了谗言,已经将元宗赐死了。哦,还有皇后生的那位皇子,臣妾也拿着皇上的令牌让锦衣卫去解决了。”
他把碗筷一扔,眼睛渗着怒火:“欧阳心,你到底想做什么?朕已经给了你至高无上的地位,你还要闹吗?”
我将面前的毒汤饮下,毒性瞬间侵入五脏六腑,用尽最后的力气邪魅一笑:“皇上不是最爱臣妾吗?想必您是可以原谅臣妾的吧。父亲在黄泉下孤单,臣妾去陪陪他,您就继续做您的孤家寡人吧。若有来生,再不入皇家,再不相见。”
宁下地狱不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