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祖约南北受敌身死族灭，刘曜大胜引得石勒亲出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99篇

东晋先后经历王敦和苏峻之乱，元气大伤，刘曜在失去司州后，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都在走下坡路，唯有石勒的后赵如日中天。

咸和元年（公元326年）四月，石勒派石生侵犯汝南，执获汝南内史祖济。祖济是祖约的侄子，祖约的处境愈发艰难。

十一月，石聪进攻祖约的大本营寿春，祖约屡次向朝廷求援，朝廷都不予理会，祖约由此对朝廷大为不满，生出了异心。

眼看着祖约王小二过年，一天不如一天，东晋江北将领有些坐不住了。十二月，济岷太守刘闿等人杀死下邳内史夏侯嘉，占据下邳反叛，投降后赵。

随后，后赵大将石瞻击败东晋的河南太守王瞻，夺取邾地。彭城内史刘续占据兰陵的石城据守，石瞻又攻取了石城。

咸和三年（公元328年）四月，趁着东晋苏峻之乱，石勒派石堪进攻宛城，南阳太守王国投降，石堪随即进攻驻于淮水岸边的祖约。

本来，按照原定计划，祖约是要率军南下支援苏峻的，但面对后赵的进攻，他只能固守。关键时刻，部将陈光背叛了他。

猝不及防下，祖约大败，幸亏侍从阎委和他长得很像，被陈光误擒，祖约由此逃过一劫，陈光随后逃奔后赵。

两个月后，苏峻和陶侃、温峤的决战进入白热化，祖约率领残部前往支援，先被毛宝所败，后遭部下背叛，一败涂地，逃奔历阳。

第二年正月，东晋冠军将军赵胤派部将甘苗进攻历阳，祖约率领仅剩的数百人投奔石勒，部将牵腾率众献城投降。然而，祖约在后赵的日子并不好过，石勒鄙薄他的为人，久久不愿接见他。

咸和五年（公元330年）二月，程遐对石勒道：“天下粗定，当显明逆顺，故汉高祖赦季布，斩丁公。大王自起兵以来，见忠于其君者辄褒之，背叛不臣者辄诛之，此天下所以归盛德也。今祖约犹存，臣窃惑之。”安西将军姚弋仲也在附和，劝说石勒杀了祖约。

于是，石勒派人拘捕祖约，连同他的亲属门人等一百多人全被诛杀，妻妾和儿女则分赐给诸胡人。

之前，祖逖有个胡族奴仆名叫王安，祖逖十分宠爱他。在雍丘时，祖逖对他道：“石勒和你是同一种族，你去投奔他吧，我不在乎你一个人。”给他丰厚的资财送他回去。因为勇敢能干，王安在后赵官至左卫将军。

等到祖约伏诛时，王安叹息说：“我怎能让祖逖绝后呢！”前往街市观看行刑。

祖逖有个庶子，名叫祖道重，年方十岁，王安悄悄将他救下藏匿起来，然后装作出家人。石氏灭亡后，祖道重得以回归江南。

祖氏之悲，固然和祖约分不开关系，但东晋朝廷难道就没有责任吗？然而，东晋朝廷又能承担多大的责任呢？他们尚且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祖约。说到底，这是时代之悲。

解决了祖约，石勒也就控制了长江以北的地区。志得意满之下，他将下一个目标瞄准了刘曜。

争夺洛阳的失利和刘岳的兵败身死，对刘曜是个沉重的打击，以至于身患重病。

咸和二年（公元327年）夏，恢复元气的刘曜派武卫将军刘朗率三万骑兵进攻仇池的杨难敌，想在他身上找点自信。

结果，打了几个月，杨难敌将仇池守得固若金汤，刘朗始终无法攻克。撤退之时，刘朗在仇池附近掳掠了三千余家以泄愤。

一个杨难敌都搞不定，你刘耀就这点本事？石勒笑了。

咸和三年（公元328年）七月，石勒派石虎率士众四万人从轵关西进，攻击前赵的河东，有五十多个县应从，石虎进至蒲阪。

蒲坂是前赵的军事重地，刘曜不容有失，派河间王刘述调遣氐族、羌族士众屯驻在秦州，以防备张骏和杨难敌，自己亲率后赵最精锐的水、陆各军救援蒲阪，从卫关北渡黄河。

面对刘曜的精锐尽出，屡经战阵的石虎竟然怂了，率军退走，刘曜追击。

八月，刘曜在高候追上石虎，大败之，石瞻被杀，尸体枕籍达二百多里，刘曜缴获的军资上亿，石虎逃奔朝歌。

气势如虹的刘曜从大阳渡过黄河，攻击驻守金墉的石生，决千金堨淹之，又分别派遣诸将进攻汲郡、河内，后赵的荥阳太守尹矩、野王太守张进等都归降刘曜。败讯传来，襄国大为震惊。

十一月，石勒想要亲率兵马救援洛阳，程遐等人极力劝阻道：“刘曜孤军深入千里之外，势必不能持久。大王不应亲自出动，一旦出动，难保万全。”石勒大怒，手按佩剑将他们赶了出去。

赶走程遐，石勒将之前因为犯罪而被囚禁的记室参军徐光放了出来，此人虽有些放荡不羁、恃才傲物，却是个胸有韬略的才智之士。

好言好语安慰一番，石勒问道：“刘曜凭借一时的胜利，占据了洛阳，有人说他的锋芒不可抵挡。如果洛阳失守，刘曜必定会进攻冀州，由黄河北边席卷而来，那我们就完了。你怎么看呢？”

徐光回答道：“刘曜乘着大胜之势，没有进逼襄国，反而据守金墉，由此可知他不会有什么作为。只要您亲自出马，他必定望风败逃。平定天下，在此一战，机不可失。”

嗯，这才是我的风格，石勒笑道：“你说的对。”于是让宫室内外戒严，有敢于劝谏的斩首。命令石堪、石聪和豫州刺史桃豹等各自统领所部会聚荥阳，又令石虎进军占据石门，他自己亲率步骑四万赶赴金墉，从大堨渡过黄河。

行军路上，石勒对徐光道：“刘曜如果屯军于成皋，是上策；其次当在洛水设阻；坐守洛阳，等于束手就擒。”徐光以为然。

十二月初一，后赵各军会集成皋，共计步兵六万，骑兵二万七千。石勒见前赵无兵把守，以手指天又拍着额头大喜道：“这是天意！”

决战开启，石勒命令士卒脱下重甲，马匹衔枚噤声，从隐秘的小道日夜兼行，由巩县和訾县之间穿出，直扑刘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