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趣闻：雷刚“打虎”妙哉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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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 哉 妙 哉

作者 同阳洲

偶翻县志，知华县有一位姓雷的打虎英雄，很是兴奋了一阵。尽管这位打虎英雄与我非亲非故，我还是情不自禁地为我县产生过打虎英雄而自豪。

可是，自豪了一分二十秒之后，我便呆了。尽管我县南有秦岭，北有渭河，但这块圣地没有虎呀，既没有虎，打虎英雄安在？更何况打虎者并非在唐宋明清之时，而写在新续县志上，要骗世人，确实没有资格。细观之，知其人生于一九一八年，若健在已是古稀之年。能目睹英雄的身姿，聆听英雄的教诲，仍不失一件快活的趣事。

好奇心驱使我不辞劳苦，骑自行车三十二里，寻着编写县志的老孙，问打虎英雄。老孙笑而不答。我莫名其妙，只好尴尬地陪着笑。

笑罢，终不甘心，再三问之，并发誓赌咒：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外传。否则，地上爬的四条腿。

老孙和我是忘年之交，又见我神态认真，慷慨激昂。他和善的多皱纹脸上，严肃端重的笑笑，说：雷刚打的不是虎，而是豹。虎豹同类，写虎更能显示英雄的壮举。何况，识虎者咱县寥寥无几，都说是虎，我们无奈，只好改了过来。

我说，这是史实呀，怎么……

老孙笑笑，史实也能改吗！文革中朱毛会师不是改成毛林会师吗？好的是人们不会为打虎英雄的事争斗起来。

我点头称是。

老孙说，雷刚赤手空拳打死豹子的事威镇全县。县老爷封官许愿收买不去，一怒之下，差人捉拿到县府问罪。差人慕其威名，悄然透风放走雷刚。

后来呢？

后来雷刚在外地游荡了十载，解放初方回。

再后来呢？

再后来雷刚参加了自卫队，担负保卫政权肃清残匪的光荣任务。有一天晚上土匪们卷土重来，雷刚英勇还击，尽力投弹，大喊打虎英雄雷刚在此，吓得敌人仓惶而逃。

再再后来呢？

再再后来，恩……要不是你赌咒发誓，我绝不会告诉你。后来牛县长赶到，下令雷刚武装进山侦察。雷刚不悦，牛县长说，嗬，打虎英雄竟然胆小如鼠。雷刚火冒三丈，独自一人背枪入山。不料被山石后的土匪击中腹部而亡。

那，为何不如实记叙呢？

老孙压低声音，扭头四顾：你这小子，如今的牛省长就是当年的牛县长啊！

我苦笑两声，心中泛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回家后，妻见我不悦以为有病，再三盘问，我便以实相告。小巧玲珑的妻愤然指责。我忙制止妻，说：坏了，我对老孙发誓不告诉任何人呢！妻睥睨我一眼，说：这有何难，豹替虎亡，史实可改，你不会说没对任何人说嘛！人为万物之灵，活人能让尿憋死嘛！

我愕然片刻，连连称赞：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