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6日,银川这座城

供图:国宁  制作 :阿尔

供图:国宁  制作 :阿尔


2020年2月6日,银川这座城。

一位朋友早起站在窗前说:今天银川街头好像人多了些,他们不要命啦?

他不知道,今天确诊的,也似乎更多了些。

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微信群里,某诗人转了一首诗,说这是冠肺炎时期国内诗人写的最好的诗:

死了两万人这件事

       不是死了二万人或八万人这一件事

       是死了一个人这一件事

       发生了二万次

不太相信这是中国诗人的诗,百度下,哦,是日本著名导演北野武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的话。

北野武说这话是有背景的。

2011年3月11日,日本发生了人类史载第五大的地震,称为“东日本大地震”,8年后统计死亡15897人,失踪2533人。

震灾发生3天后,有记者采访北野武,将其与3年前的汶川大地震做比较,问日本对灾难的控制会不会比四川做得更好。北野武说:

“我认为在如此困难的时期中最重要的是‘同理心’。地震造成的死亡人数可能超过1万,甚至超过2万,这样巨大的死亡和失踪人数也会成为电视和报纸的头条。但是,如果您将这场灾难简单视为‘2万人丧生的事件’,那么您根本不会理解受害者。然后,再只从数字上来对比,说似乎比死了8万多人的中国四川大地震更好,这是对死者的亵渎!

人的性命(死亡)不该说是2万分之一,或8万分之一,它的意思是,有一个人死了这件事,发生了2万次。”

这就是一个电影大师的气度。



肺炎疫情发生后,貌似我们的作家、诗人接受记者采访,都说着不咸不淡的话。话多的一些,也就是湖北的女作家方方了。

写诗的写诗,朗诵的朗诵,歌颂的歌颂,偶有几位诗人写点什么非主流的诗,譬如沈浩波,也被碎片化的新闻吞噬了。

其实, 这个时候,谁还会在乎你诗人作家乃至艺术家写什么呢?

除了往真实中去挖掘,起码有些那些奔走于武汉一线的记者们的报道的一半的挖掘吧,可惜能这样做的只有武汉诗人小引。连我这啰嗦的文字都算不上。

我们今天的很多艺术家很怕被“删除”。

苏联时期还出现过很多诸如帕斯捷尔纳克、布罗茨基、索尔仁尼琴这样的作家。

我们没有。

这是2020年2月6日,银川这座城。

连着几天,都在看记者们从武汉发回来的报道。抛却那些时间的真相不说,单是写作的角度和笔法,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诗歌,真正的具有打动人心的文学作品。

海明威不就是从一个记者成长为一个作家的吗?

今天看他的新闻作品, 文学性和新闻性都成为我们不可逾越的高峰。

桌前放着诗人奥登和作家衣修伍德在中国抗日战争时期到中国写的《战地行纪》。既有旅行日记,也有奥登写的多首诗歌《战争时期》。

2003年,非典时期。我们有很多诗歌。现在已经不见了。

2020年,我们依然照旧。

诗人祁国对近几天的冠状诗歌流行如此说:

病毒不识字,“战疫诗”战不了疫,不如客观些从时间上来称为“瘟疫诗”,但也是暂时的名,比如所谓的”二战诗”,首先是诗,其次才是二战,最终是要脱离二战还能流传下来的才是真正好诗。说难听点,今日这些“战疫诗”,有很多干脆称为“口粪诗”,倒还贴切专家所说。

病毒面前,人人平等,不光分清了诗,也分清了诗人真伪。

就像宁夏女孩玖叁在诗中写道:

       如果它们的叫声不够洪亮

        一定会动起自己的爪足

        用它做一些彰显弘名的事

        它们写作的时候倒也坦诚

        取名曰:

        恶心诗,垃圾诗,下流诗

         诗若违背美的初衷

         这些词语

         就不配加书名号

——  《 爪足



不仅仅是诗人的真伪,乃至人间的形形色色的面目,平时不觉得,非常时期,就觉得这些面目的可憎。

上海一位女诗人在朋友圈说:

我妈妈今天哭了,就因为连续几天看到窗外还有人不戴口罩,她屡次想破口大骂,但还是忍住了,终于晚上聊起的时候哭了。那么多企业不能上班,那么多行业面临危机,所有人像白痴一样被关在家里就指望能早点熬出疫情。但总有人不当回事,缺乏基本人文情怀,母亲的眼泪是“恨铁不成钢”。

没错,就是“恨铁不成钢”。高贵的诗人尚且如此,造成这次灾难的人祸,谁来诘问呢?

     今天继续进行主旋律的采访,一位干部给我看了她的日记,面对某些人,她也很困惑。

“ 今天的一幕幕情景让我倍感气愤,女干部王素琴为劝居民带口罩,遭到辱骂,情急之下她想录下视频,却被一位中年男子追着去打,当场被楼上的邻居拍下视频,正巧我和王彦萍书记赶到,了解情况后立即报警,巡警赶来后看了视频,随后到了那位男子家中,责令其当场赔礼道歉,这名男子承认了自己行为过分。”

深圳的朋友石子继续在朋友圈感触:

“早晨。送菜员电话喊我去取菜。穿戴武装好,只给世界留了一双眼睛。大门两天没开过了。穿巷道,无遇一人。只见晨光寂寞,树梢慵懒,天际郁闷……

其实分明是晨光金洒,万叶灵动,碧空万里……

咦,我的眼晴自己制作了分镜头,画外音了吗?

还是我的眼睛已被疫情占领?我见已非“我见”了……

我对着地面上长长的影子,慢慢起了怀疑……这个正以囤粮囤菜之姿满载归家的人

是谁?!

我不知道,但此刻,我要继续去睡了⋯⋯”

2020年2月6日,银川这座城,我也想像石子那样继续睡去。可是:填表、报道、学习强国视频会、电话、写稿、说“收到”……

北京也下雪了,朋友圈都是北京的雪飘着。

我在朋友圈飘了一个某网站以公益之名做假善事的帖子。

也有意思的事,想看看朋友圈人们除了关注疫情的新闻,在家呆着做菜的图片,居然发现很多人在看一个公众号2015年发的帖子,阅读量很伟大 啊,过了十万。在看也是10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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