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福——向着生活进发
(本文图片系亲妈学堂团队拍摄整理)
从生活底端长起来的孩子
他叫李照福,爸妈给他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时时刻刻有福气伴随他。1999年出生,如果生活在城市,刚好是上大学的年纪。
而在云南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丘北县官寨乡,这个年纪,女孩大多早已结婚嫁人,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男孩也大多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为生计奔波。
顾彩莲是李照福的母亲,多年前这张照片广为流传,作为中国人口福利基金会 "幸福工程--救助贫困母亲行动"的代表人物,顾彩莲的故事引发了社会各界对西部贫困母亲这个群体的广泛关注。
在社会各界的捐助与扶持下,她家告别了茅草房,盖起了瓦房,还养了几头小猪和一头牛,生活渐渐有了起色。
新生活,被狠狠绊了一跤
2016年,照片上那个妈妈背上的男孩也长大了。这一年,家里发生的事成了他人生的转折点。
在我们回访之前,顾彩莲的丈夫被路上的疯牛顶破了肚子,不能再干重活了。家里不但缺少了一名赚钱的劳动力,而且还得花大把的钱来治病。就这样,原本准备给李照福上技校的1500块钱拿出来给父亲看了病。李照福辍学回家,开始在家里放牛养猪。
因为爸爸出事,家里的收入来源只能靠这几头小猪。等它们再养大一点,就能卖钱给爸爸看病了。
这是李照福一家2016年的居所,简单的摆设,虽没有冰箱、洗衣机,但比起多年前的茅草房还是让人欣慰很多。
李照福平时言语不多,也不太爱笑,急急忙忙吃过午饭还得下地放牛,我们问了几次,李照福才说,有出去打工的想法,家里没了生计不行。
放牛时,李照福有点心不在焉,或许是对未来充满迷茫。忽然间自己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爸爸的病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十九岁的年纪,本该与书本为伴。如今,家里的牛才是李照福唯一的希望。
在我们回访结束离开后不久,李照福就发来短信,说决定跟着亲戚出去打工。我们没法给他任何意见,关于生活,只能由他自己去经历。
男儿的肩膀,是撑起家的脊梁
2019年1月20日,我们几经联系,终于有机会能去他所在工地拍摄。许是想家的缘故,这一次,李照福和我们说了很多心里话。
他说,小时候最开心的事就是有钱能买辣条吃,吃上了就会很满足;现在最开心的就是拿钱回家。
他说,近些年来最难过的事还是爸爸被牛顶了,刚凑好学汽修的1500元学费给爸爸做手术了,而且手术可能不成功。
他还说,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姐姐一起读书,只是现在上学的愿望估计是实现不了了,有点可惜。其实自己也挺幸福,看看好多视频,才知道世上还有很多比自己还苦的人。
2018年年底,我们得知照福辗转换了四五个地方打工,烧过砖、做过家具、进过工厂……终于在2018年7月最热的三伏天来到浙江长兴,由一个远房舅舅带着开始做钢筋工,收入总算稳定下来。
19岁的身躯,扛着钢筋在工地里穿梭,显得那么有力量。他说,很开心能来这儿,扛钢筋虽然累,但赚得多,自己总算能养家了。
今天,是他结工钱的日子。这里的工资比他以前打工的地方高很多。
李照福说,想打工多挣点钱,回家做点生意,这样就不用常年在外奔波,能离父母近些。他还说,这次回家会给姐姐、妈妈、外甥女买好多衣服,给爸爸买皮鞋。
和三年前相比,李照福的脸上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成熟。
领到工资的李照福再三确认数目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第一次,我们看着李照福的笑容,眼里泛起了泪花……
李照福把这笔钱攥的格外的紧。这笔钱,在城市人看来可能只是一部手机,一个包,但是对李照福一家来说,却是一年的开销。
终于可以收拾行李回家了,李照福说,很感谢自己的舅舅带他过来。虽然舅舅说不想让他做钢筋工,不过自己现在很满足。自己能挣钱了,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舅舅帮过自己很多,很多亲戚也是,等自己有能力了,会竭尽全力回报他们的。
最后,李照福和我们说,他挣到钱以后想带爸妈去西双版纳,丽江,去北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还有,今年过年回家,他给家里人都带了礼物,包括已经嫁人的姐姐。
他说,姐姐虽已嫁人,但日子过的并不容易。夫家种烟草,看似一年能挣一两万,除去一家人的花销,单是两个孩子的幼儿园学费就要3000元。现在自己能挣钱了,是家里的顶梁柱了,还能帮她分担一些。
2019年1月23号早上五点半,李照福跟着舅舅从浙江长兴出发,24号晚上回到了云南老家。回家后,给我们发来了报平安的视频。
(视频为李照福拍摄)
李照福,19岁的年纪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走上了外出打工的路,这是贫困地区的生存法则。男人,注定要用双手撑起这个家。
而贫困地区的女孩,注定要结婚生子,绵延新的劳动力。李照福的姐姐,顾彩莲的女儿,就是这样。下一期,我们一起去看一看她是如何生活的。
今天就和您聊到这,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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