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08月31日 星期二 第A03版：副刊

夏夜，月儿弯弯，似镰如钩，微风拂过公园湖面，将月影撕成一块块碎片。湖岸绿柳，在明暗交替的月光下影影绰绰。湖里蛙鼓阵阵，动听悦耳。触景生情，我不犹想起了儿时的夏夜……
　　儿时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那些年，家乡老屋大多是低矮逼仄的土砖瓦房，窗户狭小，通风不畅，也没有通电，一到夏天，人在屋中闷热难耐，尤其是晚间，房内蚊子成群结队，嗡嗡哼哼，势不可挡地扑向我们，为了躲避暑热和蚊虫叮咬，人们晚饭后就会到户外乘凉。夏夜乘凉是那时乡村一道独特而亮丽的风景，它承载了我太多的童年乐趣。
　　吃罢晚饭，人们手摇蒲扇，各自走出家门。大人们扛着板凳，驮着凉床，小孩子拿着马扎儿，提着小竹椅，三三两两，不约而同来到老屋东门塘边的一块空地上。这块空地三面是房舍，一方是池塘，微风掠过池水袭向空地，给人们带来凉爽惬意，真是个乘凉的好去处。
　　乘凉的乡亲们或坐或躺，团团围在一起，安然享受着这乡夜的清凉，每每有热心的人，在上风口燃起麦芒壳、老糠皮、艾叶、柏枝等物熏赶蚊虫，艾叶柏枝清香袅袅，不时又夹杂着男人吐出的辛辣刺鼻的黄烟味儿，一时各种复杂的味道就弥漫在了老屋上空。
　　乡亲们或轻声细语，或高谈阔论，天南地北，家长里短，奇闻逸事，神仙鬼怪……应有尽有，无所不包，人堆中不时传出阵阵笑语，原本安详静谧的乡村夏夜，在人们的谈笑中，变得活跃、躁动起来。
　　此时，我们这些顽皮的小孩更是不得安分，一会追逐着萤火虫，东奔西跑；一会在人堆里捉迷藏，窜来窜去；跑得大汗淋漓了，就脱下裤兜一扔，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跳进门口塘中，如群鱼戏水般游来游去，有时结伴倒挂在岸边柳树上，来个猴子捞月，引得大人一惊一乍，好开心呀！
　　走在儿时纳凉的旧时光里，心魂似被思绪沉醉……忽然，一只鱼鸟在湖心擦水而过，把我从遐想中惊回现实，此时，斜斜的月影倒映湖中，如莲花的花瓣一片一片洒在水中央。
　　如今的夏夜，乡村再也没人在户外纳凉了，人们躲在空调间里，或看电视，或玩手机电脑，逍遥自在，其乐无穷。
　　户外乘凉似已成了历史暗夜里的古老话题，可为什么，我总觉得它就发生在昨天呢？夏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