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奄”、“丹朱”族源考------《山海经》系列研究

2011年出版的战国竹书清华简《系年》中有一段重要文献,记述周武王死后“三监”策动叛乱,周成 20王伐商邑平叛。殷纣王重臣飞廉也参与这场叛乱,“飞廉东逃于商盍氏,成王伐商盍,杀飞廉,西迁商盍之民于邾(虎下几变壬)以御奴之戎,是秦先人。”这是古文献中首次明确写到“秦先人”就是叛乱失败后而被强制西迁到邾地区(即今甘肃朱圄山一带)的东方“商盍(奄)之民”,也是秦人源出东方的最直接的文献记载。李学勤先生认为:“在《系年》发现以前,没有人晓得还有'商奄之民’被周人强迫西迁,而这些'商奄之民’正是秦的先人。这是令人惊异的事。”

《系年》中的“商盍”,古代典籍亦作“商 奄”或“商 盇”。《尔雅·释言》:“奄,盖之也。”,“奄”、“盖”互通。奄,又作  (奄右加右耳)、“掩”,或 “弇”、  (前一字左边加提手),四字皆读yǎn,可以互通。在大多情况下,写作“商奄”者最为常见。所以,清华简“商盍之民”就是“商奄之民”。在传统的注疏中,认为“奄”就是“商奄”。《中国历史大辞典》:“奄,一作  (奄右加阝),或称商奄、商盖。古国名。嬴姓。”,“商奄,古国名,即'奄’。”

“商奄”一名出现,又作“商盖”。成书于春秋时期的《左传》即两次提到它。一次是昭公九年:“武王克商……蒲姑、商奄,吾东土也”;另一次是定公四年:“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战国时代出现的次数更多,战国竹简“清华简”有“商奄之民”;《韩非子·说林上》有“周公旦已胜殷,将攻商盖”;《墨子·说林上》有“古者周公非关叔,辞三公东处于商盖,人谓之狂”。王念孙《读书杂志》释云:“商盖当为商奄,盖字古与盇通,盇 、奄草书相似,故奄讹作盇,又讹作盖。”这是从字形上进行解释。而更多的学者则是从字义上加以解释。《尔雅·释言》:“奄,覆也。”《广韵·东韵》:“奄,盖之也。”“奄”(掩)、“盖”都有覆盖之意,故二字可以互相通假。所以在战国以降的典籍中“商奄”多写作“商盖”。

传世西周早期周公伐商奄的青铜器“禽簋”,奄或盖写作“ ”,两边从甲金文木,中间从甲金文去。“甲骨文口、凵可通。去字之口通凵。甲骨文凵当为坎陷之坎本字,  为人之正面形,故疑去象人跨越坎陷,以会违离之意。《说文》:'去,人相违也,从大,凵声。’”整个字为会意字,象有人逃至树林之中隐蔽起来。此字隶定为  (上林下去),《说文》所无。从目前春秋前文献中有“奄”字或“盖”字,并无“商盖”或“商奄”之名。《尚书.周书.多士》有载:“成王归自奄。”,《尚书.周书·蔡仲之命》:“成王东伐淮夷,遂践奄。成王既践奄,将迁其君于蒲姑。”,《逸周书·作雒解》:“周公立,相天子,三叔及殷东徐、奄以畔(叛)……”,诸文皆单称“奄”。

《秦本纪》记载,大费伯翳后人费昌,“当夏桀之时,去夏归商,为汤御,以败桀于鸣条。”,《左传》有文“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而封于少皞之虚”,少昊之虚在曲阜,由此得出奄或商奄在曲阜的结论。其实这是误读《左传》,据《左传·定公四年》所载,周王朝赐予伯禽“殷民六族”(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这些并非东方土著,而是从中原商都迁移过来,周室要求六族“使帅其宗氏,辑其分族,将其类丑。”,“因商奄之民,命以伯禽。”,细审《左传》文意,可知划给伯禽以“商奄”遗民,而非其地。以之推测,“奄”非鲁地,当另有出处。

本文并非推测“奄”于商代的地望,而是要探究其于商代之前出自何处,其族源为何?    以前述讨论可知,“奄”字通“盖”,其音为yǎn,以之通读《山海经》,发现有若干线索或可提供答案。

《大荒西经》有文:“西海郩中,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曰弇兹。”,《西次四经》又载:“西南三百六十里,曰崦嵫之山,其上多丹木,其叶如楮,其实大如瓜,赤符而黑理,食之已瘅,可以御火。其阳多龟,其阴多玉。苕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海,其中多砥励。有兽焉,其状马身而鸟翼,入面蛇尾,是好举人,名曰孰湖。有鸟焉,其状如鸮而人面,蜼身犬尾,其名自号也,见则其邑大旱。”,此节中“崦嵫”显然即“弇兹”,又见于《楚辞·离骚》:“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 ,王逸 注:“ 崦嵫,日所入山也。” ,总之此“弇兹”国族居于西极之地,古来有之。此“弇兹”又见之于同一《大荒西经》:“有弇州之国,五采之鸟仰天,名曰鸣鸟。爰有百乐歌舞之凤。”,其形象为“五采之鸟”,正与前经中所述相符。《海内经》有文:“有五采之鸟,飞蔽一乡,名曰翳鸟。”,此“五采之鸟”颇疑所指即秦之先人“柏翳”,《史记.秦本纪》记载:“秦之先,帝颛顼之苗裔孙曰女脩。女脩织,玄鸟陨卵,女脩吞之,生子大业。大业取少典之子,曰女华。女华生大费,与禹平水土。已成,帝锡玄圭。禹受曰:'非予能成,亦大费为辅。'帝舜曰:'咨尔费,赞禹功,其赐尔皁游。尔後嗣将大出。'乃妻之姚姓之玉女。大费拜受,佐舜调驯鸟兽,鸟兽多驯服,是为柏翳。舜赐姓嬴氏。大费生子二人:一曰大廉,实鸟俗氏;二曰若木,实费氏。其玄孙曰费昌,子孙或在中国,或在夷狄。费昌当夏桀之时,去夏归商,为汤御,以败桀於鸣条。大廉玄孙曰孟戏、中衍,鸟身人言。帝太戊闻而卜之使御,吉,遂致使御而妻之。自太戊以下,中衍之後,遂世有功,以佐殷国,故嬴姓多显,遂为诸侯。”,考其所载,秦之先人形象皆与鸟相关,此“弇州之国”正为“奄”之所出,而为秦先人,或即“柏翳”。

“秦”字甲骨文作

,金文作

,其下作“禾”字,其音与“合”字同,其上有“廾”,颇疑此字构型其义与“弇”字有可通之处,“秦”字或本于“弇”。“弇兹”又可通为“盍稚”,如前所述,二者音义可通。《三国志·魏志·乌丸鲜卑东夷传论》:“ 魏世匈奴遂衰,更有 乌丸 、鲜卑,爰及东夷”, 裴松之注引三国魏鱼豢《魏略·西戎传》:'( 氐 人)自相号曰盍稚,各有王侯,多受中国封拜。'“,“盍稚”是氐人的自称,“氐”为他族称呼,“稚”,通“雉”,《辞海》释“鸟名,亦称'野鸡’。总之,氐人也以“五采之鸟”为图腾形象。《大荒西经》有文:“有五采鸟三名:一曰皇鸟,一曰鸾鸟,一曰凤鸟。”,《逸周书.王会解》有文:“西申以凤鸟,凤鸟者,戴仁抱义掖信。氐羌以鸾鸟。巴人以比翼鸟。反炀以皇鸟,”,据此可推测“五采之鸟”其后又分化为三支裔,分别为“氐羌”、“西申”、“反炀”,俱为“柏翳”之后。《海内经》又载:“伯夷父生西岳,西岳生先龙,先龙是始生氐羌,氐羌乞姓。”,而伯益父即“柏翳”,又作“大费”,以此视之,氐人当为“弇兹”之先,而“秦”人也同为其后裔。

“奄”之族源讨论非止于此,《海内经》有文:“南方有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唇蔽其面,因即逃也。又有黑人,虎首鸟足,两手持蛇,方啖之。有嬴民,鸟足,有封豕。有人曰苗民。有神焉,人首蛇身,长如辕,左右有首,衣紫衣,冠旃冠,名曰延维,人主得而飨食之,伯天下。有鸾鸟自歌,凤鸟自舞。凤鸟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膺文曰仁,背文曰义,见则天下和。又有青兽如菟名曰菌狗有桂山。有翠鸟。有孔鸟。”此“赣巨人”,“人面长臂,黑身有毛,反踵,”,又见于《逸周书. 王会解》:“周靡费费,其形人身反踵,自笑,笑则上脣翕其目,食人,北方谓之吐喽。”,可知“赣巨人”、“周靡”所述为同一族氏,此“费费”为“大费”与?“周靡”又见于《大荒西经》:“有寿麻之国。南岳娶州山女,名曰女虔。女虔生季格,季格生寿麻。寿麻正立无景,疾呼无响。爰有大暑,不可以往。”,二者对照,所述俱为四岳后裔。又《淮南子.地形训》载:“建木在都广,众帝所自上下,日中无景,呼而无响,盖天地之中也。”,可知“大费”一族居于建木之下,其地为都广之野。《大荒西经》有文:“有互人之国。炎帝之孙名曰灵恝生百互人,是能上下于天。”,颇疑二者所述为同一地,前文“众帝所自上下”,而下文“是能上下于天”,而“氐”人又为四岳之后,显然同指一事。

尤可论者,前文所引之“有人曰苗民。有神焉,人首蛇身,长如辕,左右有首,衣紫衣,冠旃冠,名曰延维,人主得而飨食之,伯天下。”,可知“苗民”之先为“延维”,颇疑此实为“盍稚”字讹。“延”字与“弇”同音,“维”或为“稚”字形似而误,经中“延维”又有一说为“委维”,“委”字或另为一字,其上为“禾”字,或本通“盍”音,其原字当非“委”字,而为另一具有“禾”部之字,其字原本为何字?现无更多资料,存疑可矣,而其为“盍稚”实可疑之。“互人之国”,前人注释为“氐”人,正为“大费”之后。综前所述,此节《海内经》所载,有“赣巨人”(即大费)、“嬴民”(秦人嬴姓)、苗民(延维之后),俱为四岳之族于上古所居,以及其后裔流布的内容,可据此推测,“嬴民”、“苗民”、“王亥”(封豕)俱为四岳之后。

再来看《海内经》这一段记载:“炎帝之孙伯陵,伯陵同吴权之妻阿女缘妇,缘妇孕三年,是生鼓、延、殳。始为侯,鼓、延是始为钟,为乐风。”,后人皆以为“鼓、延是始为钟,”一句中“鼓、延”后脱“殳”字,此论或有误。童书业《丹朱与驩兜》一文引毛云澄的意见:”按驩兜国古作驩朱国,又<周礼·鞮鞻氏>注:“四夷之乐,西方曰朱离”,亦作“兜离”,是兜、朱二字本可通用。而<尚书古文考>“驩兜”又作“鴅吺”,鴅字从丹,而兜、朱又可通用,朱与侏又音同义近,或者丹絑其即驩兜乎?“,此论诚为确论,我们尤可关注之处为此“驩兜”又作“鴅吺”,我意此“吺”即经中所载“殳”,而“延”即“延维”,经中此处或有缺文,而“殳”应为释“延维”之语,后文“鼓、延始为钟”,非脱“殳”字,“殳”与“延”实指同一人。此论经中尚有一证,《大荒西经》有文:“有盖山之国。有树,赤皮枝干,青叶,名曰朱木。”,“奄”、“盖”互通,此“盖山”显然即指“盍稚”,也作“弇兹”,其后所述“朱木”,所指正为“丹朱”,或又称为“殳”。实际上,经中有更明确的一段记载,《大荒北经》有文:“西北海外,黑水之北,有人有翼,名曰苗民。颛顼生驩头,驩头生苗民,苗民厘姓,食肉。有山名曰章山。”,此节所述“苗民”出自“驩头”,正与前述“苗民”有神“名曰延维”相符,而“驩头”即“丹朱”,两相参照,“延维”与“丹朱”是为同一人,所论不误。但此节记载有一矛盾之处,如“延维”为“丹朱”,按前述所论,则当出自“柏翳”,而此处则载为“颛顼”,而考诸文献,“柏翳”与“颛顼”并无同族之记载。这是一个大问题,资料文献不足,只能作一推测,据文献所载“颛顼”时,男女无别,长幼无序,群婚群居,使秽病(性病)丛生人口大量死亡,“颛顼”于是定婚姻制度,主张男婚女嫁,禁绝血缘联姻;定伦理纲常,强调“妇女避男于路”。这些传说或揭示了一个历史史实,正是在这一时期,我上古先民正从母系社会转型为父系社会,也因此各族氏传承也从母系转为父系,但转型期间世系确认不免混乱,故此记载传说也出现了不同说法。

《大荒南经》关于“驩头”的世系还有另一种记载:“大荒之中,有人名曰驩头。鲧妻士敬,士敬子曰琰融,生驩头。头人面鸟喙,有翼,食海中鱼,杖翼而行。维宜芑苣,穋是食。有驩头之国。”,细审其文,此处专门提及“鲧妻士敬”,可猜想此时尚处于母系社会形态,故此处“士敬子曰琰融”,当非属于“鲧”之族氏,而应归于其母族,“士敬”的“敬”字其构型中有“句”,“鲧”妻“士敬”族氏或为“句吴”,即“虞族”,而为“颛顼”后裔,“颛顼”后裔有“祝融”、又有“吴回”,而“炎融”其义与“祝融”同,或即因同族故名。按照母系来论,“琰融”子或应归于母氏,而母系为“柏翳”一族。如此,“驩头”父系可称出自“颛顼”,而按传统,实为“柏翳”之后。此论尚属臆测,聊备一说,但有其合理性。此说或还可解决上古传说另一公案提供一个思路。自来“祝融”大多认为出自“炎帝”一系,《海内经》即有此记载,传承有绪,应当不误。而同样经中又载“祝融”为“颛顼”之后,此矛盾之处或许出于同样的原因,且俱与“颛顼”有关。

前节所推论“丹朱”(即“延维”)出自母氏,还可于《海内经》所载证之,“炎帝之孙伯陵,伯陵同吴权之妻阿女缘妇,“,此所载明言“鼓、延”之母“阿女缘妇”为“吴权”之妻,“吴权”以名度之正出自“虞”族,而其父“伯陵”当与“阿女缘妇”为同族(详见本人《炎帝之孙“伯陵”绯闻真相》一文)。“伯陵”又作“有逢伯陵”,《左传·昭公二十年》有一段晏婴对齐景公解释齐地沿革的对话:“少昊之世有鷞鸠氏,虞夏时有季荝,汤时有逄公伯陵,殷末有薄姑氏。皆为诸侯国,国此也。”逄公伯陵,姜姓。逄亦读作逢。此字最早见于书面应是《竹书纪年》,书中记载:“秦孝公会诸侯于逢泽。”《春秋大事年表列国爵姓及存灭表撰异》载:“逢,《通与氏族略》逢氏下云:音庞。《国语·周语》下作逢。”而《路史·国名纪》则以《左传》中“梁惠王发逄忌之薮以赐民”为由,表示此字当音庞。看来在古时,“逢”“逄”二字为通假字。按晏婴的对话,逄公伯陵是商汤时诸侯。《春秋大事年表列国爵姓及存灭表撰异》则记为殷诸侯。《路史·国名记·黄帝后姜姓国》在谈到北齐时说:“北齐,内传,齐之先有逄伯陵。盖伯陵前封逄,后改于齐。”又说:“逄,伯爵。伯陵之国,黄帝所封。夏有逄蒙,《穆天子传》逄公其后也。地今开封逄池,一曰逄泽。”这段记载里,给了我们一个与晏婴不一样的说法,即伯陵为黄帝之臣,被黄帝封在逄,早在夏朝的逄蒙之前就已经有逄国了。《国语.周语》也有相关记载:“我姬氏出自天鼋,及析木者,有建星及牵牛焉,则我皇妣大姜之侄,伯陵之后,逄(pang)公之所冯神也。”。从各种文献的记载来看,伯陵确实是炎帝后裔,其立国甚古,齐地逢国当为商时改封,为伯陵后代而非伯陵本人。

《大荒西经》有文:“有兽,左右有首,名曰屏蓬。”,《海外西经》同载一事:“并封在巫咸东,其状如彘,前后皆有首,黑。”,又见于《逸周书.王会解》:“区阳以鳖封,鳖封者,若彘,前后有首。”,此“屏蓬”,或出自“有逢”族氏而得名,正与“有逢伯陵”同族。《海外东经》有文:“雨师妾在其北。其为人黑,两手各操一蛇,左耳有青蛇,右耳有赤蛇。一曰在十日北,为人黑身人面,各操一龟。”,其“雨师”郭璞注:“屏翳”,颇疑此“屏翳”即“屏蓬”,二者一“其为人黑”,一为“黑”,形象类同。又疑此“屏翳”又为“柏翳”,“柏翳”为“赣巨人”,“黑身有毛”,此形象又与此“屏蓬”全同。“赣巨人”于《海内南经》又载为“枭阳”,“枭阳国在北朐之西。其为人人面长唇,黑身有毛,反踵,见人笑亦笑手操管。”,“枭阳”或“区阳”另一种写法。“屏蓬”又名“并封”,其义或源自“前后皆有首”,人不可能有两首,或可推测其有大脖子病而成异象,后人误以为两首。《海外北经》有“拘缨之国在其东,一手把缨。一曰利缨之国。”,前人注释“缨”为“瘿”,脖子上生一大瘤,观之若“两首”。“拘缨”音同“区阳”,当即此“并封”之国。如本节所述得其实,则“有逢伯陵”其先即为“柏翳”,而其族氏为“黄帝战蚩尤”时之“雨师”一族。“两首”之象同见于前述“延维”,前人多作误解,此其纪念其先“柏翳”与?

经中常见“凤皇歌舞”之文,如《海内经》:“有鸾鸟自歌,凤鸟自舞。凤鸟首文曰德,翼文曰顺,膺文曰仁,背文曰义,见则天下和。”,《大荒西经》:“沃之野,凤鸟之卵是食,甘露是饮。凡其所欲其味尽存。爰有甘华、璇瑰、甘柤、瑶碧、白木、白柳、视肉、琅玕、白丹、青丹、多银铁。鸾凤自歌,凤鸟自舞,爰有百兽,相群是处,是谓沃之野。”,此等情状往时皆不解其意,现知“鸾鸟”为氐羌、“凤”为西申、“皇”为反焬,皆为“鼓、延”后裔,而“鼓、延始为钟,为乐风。”,则知其世风有源。

本文至此,我们可知:“商奄”出自经中所谓“弇兹”一族,即“丹朱”之族,其后又有“氐”人,其先出自“柏翳”,即“有逢”一族,为炎帝一脉。其世系可排列如下:炎帝......雨师------柏翳-----有逢伯陵-----丹朱(或称作弇兹,经中又作“延维”,实作“盍稚”,氐人同为其后)------奄------秦。有此结论,我们尚可观《尚书.尧典》一节:“尧曰:'谁可顺此事?'放齐曰:'胤子丹朱开明。'尧曰:'吁!顽凶,不用。'尧又曰:'谁可者?'讙兜曰:'共工旁聚布功,可用。'尧曰:'共工善言,其用僻,似恭漫天,不可。'尧又曰:'嗟,四岳,汤汤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其忧,有能使治者?'皆曰鲧可。尧曰:'鲧负命毁族,不可。'岳曰:'异哉,试不可用而已。'尧於是听岳用鲧。九岁,功用不成。”,前人以“胤子丹朱开明”一句,多以为“丹朱”为“尧”子,今以此文可知此论不确。此“胤子”非“尧”子,而实为“四岳”之“胤子”。观其文,“放齐”无考,暂不论,而“讙兜”荐“共工”、“四岳”荐“鲧”皆为推举同族任事,“尧”两否之,又不得意而行。此等情况,显然是“四岳”势大而行逼宫之举,“尧”之后逼不得已,只能拉拢“虞”族而传位于“舜”以自保,尧舜禹逐丹朱、战三苗,自有原由,史实之可叹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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