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踏雪赏冬

雪,飘飘洒洒地下了一夜,屋外雪花漫舞,室内暖意浓浓。窝在家里取暖固然惬意,未免辜负了这大好雪景,不如和朋友相约,走出蜗居,去大自然中踏雪赏景。

沿着黄河堤一路向前,雪还在零星地飘落,我们远离闹市,来到郊外,路过田野,天地间越来越广阔,人烟渐渐稀少,喧闹的世界静默下来,白雪皑皑的河堤上,只有我俩的脚印在身后延伸,“嚓嚓”的踏雪声在寂静的天地间回响。

河岸两边的柳树,披上洁白的婚纱,褐色枝条像裙裾般在风中摇摆,如同“T”台上的婚纱模特两厢站立,裙摆摇曳,婀娜多姿,美丽圣洁;河道边密密匝匝芦苇,身形枯涩,顶一头雪银发,低垂着沉重的脑袋,似一群严肃的长者思考着人生。

芦苇深处有一位垂钓者,专注凝神,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这情形正合柳宗元的绝句:“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我们停下了脚步,凝望着灰色的天空、漫飘的白雪、枯黄的芦苇、褐色的河岸、深色的河水、寂寞的钓者,久久的沉浸在天地间水墨画般的境界里。

冬天本是一个枯燥的季节,不像春天那些郁郁葱葱、也不似夏日般繁花似锦、更不同于秋天丰硕绚丽。如果用版画来自镂刻春天的嫩绿、用工笔画来描绘夏天的浓翠、用油画来涂抹秋天金灿,那么只有国画,最适合写意冬天的萧索。

古人偏爱雪,有雪的日子里或踏雪寻梅、或围炉饮酒、或吟诗作对,古人吟雪总将之与松竹梅结伴,皆因这岁寒三友愈是天寒地冻,愈显现出高贵的品格,“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古人吟尽了雪的美丽和高洁。在我看来,雪花本身就是一首动人的诗篇,她有诗的飘逸和灵气,也有诗的凝重和壮美。

风带着雪温柔地打在脸上,南方的雪不似北方那般粗砺狂野,就像恋人离别时的那个吻,清凉而不舍。想起《冬季恋歌》那对痴情男女,在漫天雪花中,上演的那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讲述着冰天雪地里沉重的生离死别;我宁愿将生活演绎成那部经典的《音乐之声》,欢唱着活泼、俏皮、轻松的“雪绒花”,让轻盈、飘逸、浪漫的雪花,任性地拂过有情人的肩头。

万物萧索的冬季,因为有雪的加入,天地间顿时充满了诗情画意和勃勃生气,人们的生活也因此变得意韵盎然、心生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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