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志创 | 思念母亲
邵志创,平顶山市人,籍贯河南省襄城县。生于1977年7月,教师,工作之余喜欢写作,坚持用心灵的文字记录心路历程、述说人间真情。曾在《平顶山晚报》、《平顶山市广播电视报》、《大河报》上发表过散文若干篇。
思念母亲
二十五年前,一个懵懂的少年,茫然地在亲人的悲恸声中送走了母亲。而那时,我竟不知,母亲的突然离去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直到以后在我的生活里闯进了那么多的磨难,孤独、忧郁和病痛充斥我的身体,将要催垮一个少年的心时,我才知道我为我的无知付出了多么惨痛的代价。母亲真的走了!那年,我十五岁。
人说时间会冲淡一切,我们之所以会遗忘,是因为我们正在接受的新东西太多。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发现对母亲的思念非但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却与日俱增,常常一个人从梦中醒来,披衣独坐,沉浸在对母亲深深的思念当中……
(一)
母亲的身世
外婆家有六个孩子,三个男孩,三个女孩,母亲排行老四。在那个饥荒的年代,外婆无法将他们全部养活,于是决定送出去一个。男孩是不能送的;大姨是家中的劳动力,也不能送;二姨那时已经十几岁,送出去时几次都跑了回来,哭得悲天动地,从此再也不肯离开家半步。为了履行诺言,把母亲送出去便成了唯一的选择。于是,某天,在完成一个简单的手续之后,母亲便跟随两个陌生的大人来到了她的第二个家,那时,她只有六岁。
新外婆家没有孩子,为了家庭的繁荣,在母亲到来后不久,他们又抱养了一个男孩,也就是我的舅舅。就这样,在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庭里,母亲用她稚嫩的肩头承担起一份生活的重任:割草,放羊,做饭,照顾年幼的弟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母亲度过了她的年少时光。
在母亲对我们讲述的故事里,她很少抱怨什么,就是对把她亲手送出去的外公外婆,也从来没有怨恨。每年春节串门儿,她都是带着我们两个外婆家一起串的,那也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候,因为有双份的“压岁钱”,欢天喜地的我们却从不知道母亲内心的真正感受。母亲最念念不忘的是她对上学的渴望——因为家里太穷,她到五年级时便辍学了。外婆给她缝制的碎花布书包母亲背了五年,一支铅笔用得实在是用手无法握住,她才舍得扔掉。母亲讲到这些时,话语很平静,但我们理解她的良苦用心,这也成为我们发奋学习的不竭动力,我们知道,那话语中寄托着母亲的嘱托和希望。
(二)
母亲的手
母亲的手,烙下了四季斑驳的影,在我的印象里,总是布满了血泡和裂痕,指关节处缠满了胶布。她就是用这双手,照顾起生病的父亲,料理地里庄稼,喂养家中的牲畜,艰难地养活着我们兄妹三人。我不知道母亲是如何忍受疼痛的,尤其是在冬天的早晨她早早起来为全家人做饭——那冰冷的水,蘸一下都刺骨地疼,可她却从没叫醒过熟睡中的我们。直到有一次,我亲眼目睹了那一幕,才感受到了母亲的手是那样坚定有力,而我的心却是如此疼痛。
那是一个雪霁的冬日,周六,我要返回十几里外的学校。连日的大雪把路铺盖得若隐若现,母亲不放心,坚持要送我。我背着书包,母亲帮我带着另一个沉甸甸的包,里面装满了烙馍和咸菜。
走上河堤,那是上学最近的路。四周一片耀眼的白光,让人感到晕眩。母亲和我并排走着,并不时拿起我的手哈气取暖。突然,我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向堤下跌去。母亲一惊,连忙去拉我的手,由于强大的惯性,我把母亲带倒了,烙馍和咸菜也摔了一地,但她并没有松开我,就在一刹那,我分明看见,血,鲜红的血从母亲的指关节一下浸出,落在雪地上,一滴,两滴……
当然,我没受伤,母亲也无大碍,可你知道吗?我的心却是那样难受,仿佛撕裂,又如针扎。
(三)
母亲的怀
小时的我,脾气是又臭又硬,想干的事,欢天喜地;不愿干的事,雷打不动。就为这,没少挨父亲的揍,可母亲,却从来没有。
已记不清有一次是为了什么和妹妹发生了争执,引得妹妹嚎啕大哭。当时父亲不在家,母亲走过来抱起了妹妹,批评我没有当哥哥的样儿。当时我肯定是以为自己没做错什么或是不愿意承认,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气之下,甩下母亲冲出了家门。刚好在村口的桥上,碰到了几个小伙伴,我们一商量,就跑到邻村去看电影了。
电影放完,已是深夜。回到家,一片漆黑宁静,只有“黑子”(我家的狗)跑过来热情地舔了舔我的裤管儿,算是迎接久别的老友。我又累又饿,终于支撑不住,倒在院子里的架子车上睡着了。恍惚中,我觉得身子像是飘了起来,并且有热呼呼的东西滴在脸上。怎么啦?我睁眼一看,是母亲正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嘤嘤抽泣。原来,母亲见我长时间不回,感到了莫大的不安,她匆匆把家里安顿好,去了邻居家,去了学校里,去了老师家,菜园里,谷场上,她甚至寻遍了村北的小河和村中的池塘,都没找到我!
我无法想象母亲在漆黑的夜里来回奔走时的焦急与渴望,也无法知道我一时的赌气给母亲带去了多大的惊恐与不安,我只知道当时躺在母亲的怀里是那样的温暖、舒适、安全。那是母亲劫后余生般的怀,是失而复得后的怀,是激动与幸福的怀。
母亲离去那年只有四十二岁,她积劳成疾,是无情的肝癌把她夺走了。如果她今天健在,正是享受三代同堂天伦之乐的时候,可这本该属于她的这一切,都已终止在了二十五年前那个沉痛的夏天。母亲陪伴我了十五年,我们却一刻也没陪伴她,子欲孝而亲不在,这是何等大的人生遗憾啊!每到清明的时候,我和哥哥、妹妹便会带上孩子们回去,在母亲的坟前叩几个头,许下心愿:我们会珍惜现在的一切——时间、亲情和爱,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会相扶相励坚强地生活下去。
四月,园子里桃花已红,梨花飞白,油菜一片金黄,蜜蜂嗡嗡炸响着,开始了短暂生命里的又一个辛勤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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