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雪豹不再是传说

有时我会觉得,我探索的不仅是雪豹的足迹,而是寻找那个失去的自己,那个最原始的,纯粹的,有生命力的自己。雪豹失去原本的家园跟我们人类失去心的家园是一回事,找到它要通过某种神圣的方式,日夜蹲守仿佛是一种仪式,表达着我们的虔诚。——王鹏(雪豹传说纪录片导演)

在无人区,你能忍受什么?

一整个月连根鬼毛都见不到

狼群就在帐篷外出没

每餐都只能干嚼方便面

在无人区,你能忍受什么?

妈的,又是什么都没拍到

三个男人,无人区苦熬一年半,终于拍到那只雪豹。

他们还能忍多久?他们还要忍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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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雪豹,保护共同的家园——雪豹传说记录短片(1:10")

一年半前,我们开始在无人区拍摄一部主角是野生雪豹的纪录片。

雪豹是世界上最神秘的濒危物种之一。它主要生活在中亚和南亚2500-5000米的高原地区,那里大多是人迹罕至的无人区,所以少有人见到它们的踪迹。

正因此,关于野生雪豹的影像资料极少。我只看到过BBC的纪录片《雪豹:超越神话》里,有一些巴基斯坦野生雪豹的影像。

中国是雪豹最主要的栖息地,据估计2/3的雪豹生活在中国,但中国只在2005年和2012年两次拍摄到野生雪豹的影像。前不久,央视热播的西藏纪录片《第三极》,我觉得里面有个地方蛮遗憾的,雪豹的部分用的就是BBC的素材。

我们团队的三个核心成员在祁连山。(从左到右:王凯,我,胡彦雄)

跟我一起拍摄雪豹的有胡彦雄,王凯,以及20多个辅助拍摄的兄弟姐妹。我们的目标是不仅仅是拍到野生雪豹,我们想通过拍到的影像讲述野生雪豹的故事,让人们更多地了解雪豹。这不仅仅是国内首部野生雪豹纪录片,在世界上也是绝无仅有的野生雪豹生态纪录片。

拍摄的过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困难。找到雪豹都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我请教过北京林业大学雪豹研究所的教授,他给我的答案是“看运气。”

我第一次亲眼见到雪豹是去年4月3日,相隔20米,它从我们的眼前一闪而过。第一次亲密接触也是在那个月,一只老年雪豹不小心中了牧民的陷阱。在放生的时候,我偷偷摸了一把它的屁股。

但是拍摄到野生雪豹的生活,谈何容易,我们花了快半年才确定,只有一种有效的拍摄方法,那就是等待,等雪豹经过你身边。

我们在雪豹活动的无人区选择了两个地点来长期蹲守,海拔在4200-5200米之间,100公里内没有人类生存的痕迹。

去年夏天,我们开始在疏勒河峡谷,雪豹有可能出现过的区域蹲点。早上天不亮就出帐篷,埋伏在隐蔽点,一趴就是一天。前13天,都没有见到雪豹,第14天晚上8点,我跟胡彦雄说,咱走吧,今天大猫也不会来了。我俩放好红外线摄像机就离开了。第二天,当我们回看红外线的纪录,发现在我们走后20分钟,雪豹出现了!错失了一次绝好的机会,那是让我非常自责的一次经历。

我们第一次用红外线摄影机捕捉到的雪豹影像。

在无人区有很多恐惧,整月整月见不到人,白天害怕无聊,晚上害怕野兽。但最最恐惧的事,还是什么都没拍到——这却是常态。夏季的疏勒河峡谷迎来了持续降雨,太阳能电板不能工作,我们的设备快没电了。大雾覆盖了一切,远处传来高原雪鸡的叫声,但什么都看不见,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漏雨的帐篷补上,把湿透的棉被拧干。这个夏天又泡汤了。

去年12月,胡彦雄给我打电话让我进去换班。我说你还能撑多久,他说最多三天。无人区零下30多度,水冻得像石头一样,每天只能啃方便面。他在里面已经蹲了半个月。第二天,我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开下大雪,路被封死了,手机信号也没了。我们没有胡彦雄的任何消息,大家都慌了,只能祈祷雪快点停。第三天晚上,胡彦雄却奇迹般地出现了,羊皮大衣、羊皮裤子、羊皮鞋裹得像个野人,他竟然一个人从无人区走了出来!一见到我们,他就很兴奋地喊:“我拍到了,我拍到了大猫!”

我们拍到的进食中的雪豹,这是非常珍贵的影像。

再花两年时间,等待雪豹“达乌”,你愿意加入吗?

通过这几年的蹲守,我们已经积累了大量关于雪豹的影像资料,其中四只小雪豹在一起进食和玩耍的镜头,是目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纪录。我们也锁定了一个拍摄对象,一只我们称为“达乌”的小雪豹,它会成为这部纪录片的主角。

目前,我们已经拍到了雪豹生活中的大多数场景,但还剩下最秘密的捕食等场景没有拍到。按照我们的计划和进度,在无人区再蹲守两年半,可以完成这部纪录片。

著名野生动植物生态学家乔治 夏勒在1977年曾经为雪豹写下了一段美好而又伤感的话:“在未来的许多个世纪中,那些山峰仍然会矗立在这寂寥的风景里,但当最后一只雪豹在峭壁间消失时……一簇生命的火花将随之而逝,山峰也将变成沉默的石头。”这段话是鼓励我拍摄这部雪豹纪录片的动力之一。

如果你喜欢这个故事,希望你能帮着传播它,让更多人知道我和我的兄弟正在拍这样一部纪录片。也希望你有机会能加入我们。

【CC讲坛】王鹏:雪豹不再是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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