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老了，无可怀念？——关于电影《脸庞，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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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老了，无可怀念？
——关于电影《脸庞，村庄》
不知什么时候，把影片《脸庞，村庄》存在了电脑里，也许早些时候是看到些介绍，想急切观看的吧。如今，才找出来，安静地看完。
纪录片很简单，新浪潮教母88岁的阿涅斯·瓦尔达与街头艺术家33岁的JR驾驶着JR的小货车穿越法国的村庄，完成一场关于寻找村庄脸庞的纪录，一路上他们拍摄所遇到的人物，然后在建筑物的墙上涂抹大型肖像照片。
13个非常有特色的作品，4段别具深意的对话，一个意味深长的结尾作品和一段关于过往岁月的追忆，这些就是片子的主要结构内容了。当然，并非全部，因为每一个镜头都是不可或缺的。
第一个作品：吃面包的人们。街头拍摄，将照片一字排开展示在墙面上。
第二个作品：煤矿工人肖像。在煤矿工人住宅街道，他们见到了住在这里的最后的坚守者——让尼娜。她说“这里有太多的回忆。”于是她留在了这个街道，而且只剩下她一个人。许多工人聚集到这里观看贴满巨幅工人肖像的楼房，他们讲述着属于他们自己过去的记忆，再现了过往的日子，让人动容。这些老去的工人，苍老的面容本身构成了作品最深厚的底蕴。看到贴满巨幅工人肖像的楼房，让尼娜非常震撼，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许多生活和回忆沉积，除了感动还能说什么。摄影镜头从街道的一头拉向另一头，最后的坚守者、慈祥的老人让尼娜正在门口读报，背景是她大幅的肖像照片，印在整栋楼房墙体上，非常动人而温暖。
对话背景：坐在临海的街道上，阿涅斯与JR面向冬季海浪起伏的大海，背对摄像头，讨论关于房子和行走。
阿涅斯：我一直会想起让尼娜和她的父亲，对房子的依恋，这感情非常强烈。
JR：而我一直在走动。
阿涅斯：我们这样挺好。
JR：我们是挺好的，真的。可惜你的脚碰不到地，这样你就不能想走就走，我得帮你，你才能走下来。
他们经过谈话和反思，开始继续旅行，并在一个农场做了短暂停留，听独自耕种800公顷的农场主谈论自己的工作。
对话背景：面对一片平静的湖水，在一棵干枯的树旁的长椅上，他们背对镜头讨论孤独的话题。
阿涅斯：我想象着这个男人开着拖拉机，面对着800公顷的土地，这是种怎样的孤独啊？
第三个作品：农场主的肖像。贴在农场高高的谷仓墙上，占满了整个墙体，显得自豪又孤独。他们为他拍下了和谷仓的合影。
第四个作品：久远的爱情故事。故事主人公的照片被印在了家族的房子上。
第五个作品：咖啡馆服务员。撑着雨伞的服务生，美丽而自信，成为小镇一道亮丽的风景。敲钟人爬上古老的钟楼敲响大钟，钟声回荡，整个小镇显得古老而宁静。
第六个作品：化工厂工人集体合照。与工人的交流非常温暖，看到非常朴素的人，这是最可宝贵的真实和感人。
第七个作品：旋转游动的鱼。在塔楼上印上游动的鱼。作为后，他们一起去鱼市拍摄真实的鱼。
对话背景：阿涅斯眼睛患病，给眼睛治疗打针，并拍摄拍浮动的字母组合。拍摄结束后，在拍摄的场地台阶上讨论关于看的话题。
阿涅斯：你看到的是模糊的，你很高兴。
JR：而你看到的都是深色的，你也很高兴。其实，着取决于我们如何看待事情。
阿涅斯：保持距离。
JR：或者站在高处。
第八个作品：破败村庄的人们。一个建了一半的村庄被废弃了，变成了鬼城。他们把人们邀请过来，让杳无人烟的村庄活了起来。开始拍摄肖像照片，开始贴满整个村庄的墙壁，仿佛一切都活了，有了生命……
第九个作品：小镇邮递员。高大的形象，非常可爱亲切又感人的对话，平凡者的魅力。
第十个作品：流浪艺人。极具诗意的幻想，大有老庄的味道，展示自己独特的领地，生活的全部贫寒，内心的快乐与自在。
对话背景：一只猫蹲在嫁接好的树桩上，一个狭小的庭院里，他们背对着镜头，讨论流浪艺人。
阿涅斯：我们遇到的是一个喜欢文辞的艺术家，对我来说，每次相遇都是最后一次。
第十一个作品：一只有角的山羊。伴随着歌声再出发，在山羊农场遇到无角的山羊，羊场主谈论为了避免山羊受伤而在山羊出生后就锯掉了羊角。同时，在另一个有角山羊的羊场，他们谈论遵循自然而保留羊角的事情。
对话背景：海风呼啸，他们蹲踞在沙滩上，面对大海，背向摄像头。
JR：转瞬即逝，我已经熟悉了这样的节奏，但海水的行动可真快。
阿涅斯：海总有它的道理，还有风，还有沙。照片消失了，我们也将消失，电影没有结束，我也没有能够让JR的墨镜消失……
专程前往小墓园，拜访布列松的墓。拍照后离开，继续旅行，在小饭店讨论关于老去的话题……阿涅斯见到JR的奶奶。
第十三个作品：港口码头，三个码头工人的夫人的巨幅肖像照片在集装箱上呈现，非常震撼，具有图腾的魅力……
最后的作品：关于身体部位的拍摄。阿涅斯的眼睛、脚、手被印在列车的罐体上。JR对阿涅斯说“它会带你去到没有到过的远方……”
阿涅斯与JR乘火车拜访让-吕克·戈达尔，那个与JR同样喜欢戴墨镜的人，那个阿涅斯爱着的人。然而，未能如愿。门反锁着，窗玻璃上写着只有阿涅斯才懂得诗句暗语，许多往事扑面而来。阿涅斯眼含泪水，内心五味杂陈。
JR陪阿涅斯来到湖边。在湖边，阿涅斯回忆起与戈达尔、雅克、安娜在一起的年轻而美好时光，内心悲伤不已。JR为了排遣阿涅斯内心得悲伤，主动将自己的墨镜摘了下来。
阿涅斯：虽然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我看见你了。我们看湖吧……
片子到此结束了，然而内心的波澜如同湖水静静涌流不息。我几乎喜欢它的每一个镜头，每一句对话，以及每一个人物的形象和故事。他们真实，扑面而来，带着生命最朴素的状态和美好的愿望，这也是最为让人感动和温暖的地方吧。重温这部纪录片，它的结构简单而凝练，对话和影像交织，人物故事简单而直接。太喜欢那些对话了，它们将整个作品分割成为一个个乐章，共同向我们展现了这个优秀的作品，如同洋葱一层层拨开、呈现。
（照片均来自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