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金莲| 成年人的崩溃悄无声息

成年人的崩溃悄无声息 

Table qing in Xining

文|冶金莲（青海）

最近，女儿迷上了综艺节目《奇葩说》,想想也是假期，就随她了。电视里不依不饶的辩论常常也把我吸引过去。奇葩们的精典台词和幽默的话语逗笑了我。女儿咯咯咯的笑声也为家里增添了生趣。不只是看个热闹，而是这个辩论节目，能够带给每个人一些思考。没有标准答案的唇枪舌战才真正反映出了人们真实的内心呢。那天晚上当看到第七季第七期中的辩题：“成年人的崩溃要不要藏起来”时。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了。突然间想到了自己的崩溃，想到了大多数人的崩溃，想到前段时间上了热搜的外卖小哥的崩溃。我们的崩溃似乎都悄无声息淹没在生活的流里。看到这个话题，内心澎湃的我虽还在佯装轻松地给大家递茶饮，实际上，有些话是触到我的疼处以致扎心了。

不知何时，我们长大了，我们成人了。我们为人母，为人父了。孩提时代一不开心就哇哇大哭的人儿不见了。甚至清晰记得，小侄两三岁的时候一不称心就会一边大哭一边用头在地板上磕，磕得大人心疼。如今才上初中的他也深沉了不少。何况成年人呢。

在小区，经常会看到一个头戴黑纱巾的中年妇女，脸色蜡黄，身体瘦弱的像大风能刮去似的。她步履蹒跚，和小孩子刚刚学步一般，不，比学步的小孩更艰难，重心不稳，几乎是双脚在地上摩擦前行。每次见到她，我就会默默的注视，心中好生爱怜。心里想着：她为何这样，是病痛还是？但她蜡黄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温润的笑脸，时不时跟遇见的熟人打招呼。听到有人问她，“身体可好了点没啊”，她总是笑意盈盈的说到：“再今年知感呐，我（闹）慢慢走开了。将才出去给尕孙子买了点枣糕……”食品袋在她的手中有节奏的摆来摆去。我心想她这样走走停停得需要多少时间啊！可她全当锻炼或是逛街寻开心了吧！她脸上的微笑像花儿在阳光下灿烂着，病怏怏的身体折射着坚毅和伟岸。我有些惭愧。阳光下我竟觉得自己突然间那么渺小。是怎样的忍耐成就了她的平和的微笑！傅首尔说：藏不住的崩溃只是伤痕，藏得住的崩溃才是勋章！也许大多数人都练就了一颗铜墙铁壁般的心吧！这颗勋章不应该颁给她的吗？“在尘世的磨难和诱惑面前保持优美的行为者”， 不就是她吗？

此时此刻，我想起了自己的奔溃，除去突然失去母亲的大奔溃，时不时的小奔溃……似乎也不值一提了。我也想起外卖小哥的奔溃。现代社会，随着人们生活的节奏加快，外卖小哥已经成为街头巷尾，风里雨里的最熟悉的陌生人。无论下雨刮风，只要你点个外卖，外卖小哥便随时能够为你服务。他们多辛苦，可是，外卖小哥也因为差评、超时等费力不讨好的工作中几尽奔溃。前段时间网络媒体中奔溃大哭，情绪过激的外卖小哥，受到大多数人的同情，也受到一部分人的指责。纷扰的世界，各色各样的人生。他们似乎不该爆发情绪，而应该深深得藏起来。成年人的崩溃要不要藏起来？我也陷入了思考。长期的能忍则忍，需要怎样的魄力！有一天一旦情绪爆发，又会有怎样的杀伤力和后果。可是成年人不藏起你的奔溃，那你要随时宣泄吗？在工作时，在长辈面前，在孩子面前，甚至在陌生人面前……之后呢，还会有谁来为你收场。

成年人的世界，不能歇斯底里的哭泣，也不能旁若无人地叫喊，连崩溃都得排队来。我们奔溃前似乎会看到我们的父母期盼的目光，我们似乎还会听到孩子“爸爸，妈妈”的叫喊声……甚至会看到不可理喻的陌生的，熟悉的人的指指点点……一句精典台词中说：成年人的酷应该是“愿我们出走半生，归来不发一言”。莫泊桑在《一生》里写道：“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深以为然。的确，大多数的成年人用微笑掩盖了多少生活中的无奈。

是的，2020年之后，活着就已经很不易了。

“终究还是全军覆没了”，这是八月份疫情反扑后，一位确诊妈妈发的朋友圈，他们一家6口，先是被集中隔离，后来全军覆没。如今，全家都在接受治疗。这崩溃的心情可想而知。别说经历了，想想都揪心。自从南京禄口机场失守以来，各种确诊的故事越来越惊人。传播力超强的德尔塔变异毒株，再次将很多人拉回抗疫战场。多少家庭几尽奔溃啊！全面控制新冠病毒，遥遥无期。2020年之前的日子，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快乐，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艰辛”。

当我们生活在高原的净土，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时，可否想到，这片高原的晴空需要每一个人努力呵护呢！做好一个民众该做的事，拴好我们的骆驼，我们才有资格去为生活中的各种各样的艰难困苦去奔溃，去治愈，从而凤凰涅槃。

2021.8.17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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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唯晨思云，冶金莲，青海人士，安静淡然，带着文字前行，去遇见喜悦。《西宁表情》微刊特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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