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老汉自述:一次复查引起的意外住院经过



作者:滤岸松,首发于“五台人”

喝多水 得急病

—一次复查引起的意外住院经过

水喝多了能得病吗?能。我就曾经历了这样一件事情。2014年11月19日晚,自己因白天想做前列腺B超需憋尿而喝水太多,形成电解质紊乱、低钠血症,致使呕吐、心慌、喘息,神志不清等,住进了航空总医院的内科急诊......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一)

当日上午,我在这家医院泌尿科看医生,本想做个尿常规检查,看看10月太原体检时查出的尿蛋白增高和潜血还有没有了,结果那个靖姓男专家听了我的诉说,和看了我手机照片上的有关报告后说,需要同时做个前列腺B超和有关血检,以排除前列腺癌的可能。我说假如常规检查尿蛋白和潜血都没有了,是否就可不做那些了?他说不是,这是两回事,常规检查没问题不等于真没问题,并问我做过前列腺B超没有?我说没有。说没有还真没怎么做过,这些年来,单位每年给体检也从未给查过前列腺。记得还是2003年上半年,自己曾在省一院做过一次前列腺B超,当时说是有点肥大,可到现在已经过去11年了啊。当他听我说没做过,就说那就更应该做了,不过做不做自己决定。我一听是这个情况,心想,这个事情远不是原来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复查一下就行了,而是涉及到前列腺有无重大疾病的问题,既如此,加上自己也确是多年了没再做过个前列腺B超,为慎重起见,那就做吧。不过,是否就在这里做呢,我犹豫起来了。经过考虑,我觉得B超和血检还是到更好一点的医院北(部属)做比较好。于是我就和医生说,那就先查一下尿常规吧。人家说“行”并在电脑上给开了单,我就到窗口凭诊疗卡交费办手续并留尿送检,至此就算是查上了尿潜血等。说到尿潜血,其实我在以前的体检中也查出过,后来复查又没有了,当年那个大夫也并没让我同时做前列腺B超等啊,这次医生让做,是不是真需要?于是我就在等待尿检结果的同时,又准备回家和老伴商量一下到底该咋办?

医院就在我所住小区富贵家园的马路对面,近在咫尺,没几分钟就到了家。当老伴听了我说的看医生情况,和做不做拿不定主意的想法,以及还准备与儿子商量后到北做的打算后,十分干脆地说:“做了吧,不过,这事还用和儿子商量呢,他忙的哪能顾得上你这些?再说了,这还用到北检查呢,北就是个好?你就在这个医院检查了就行了嘛,人家航空医院也挺好的!”老伴几句话,说得我恍然大悟、顿开茅塞:可不是嘛,要做也就在这个医院做了就行了,何必那么舍近求远、小题大做呢?再说了,要到北去做,那还不知得排到哪天呢。我于是决定就在这里做,并三八两步返到医院,找那个大夫开单,再付费办手续,先化验上血,又到B超室排队。结果护士告说,前列腺检查需憋尿,让我先去喝白开水,直到喝得实在是憋不住了再来,什么时候来她也能安排我进去。弄了个反复,二次重来,时间已是不早了,大约已有10点多了,后悔要是当初一次办理,也许现在都快检查完了。更后悔的是,在来B超室前刚刚尿过,当时专门排尿是为检查方便,根本没想到人家反而需憋尿。哈哈,真是“无巧不成书”!不管如何,再后悔也赶不上了,只得尽快憋尿好了,于是我又准备赶快回家喝水。回家之前,我先取上尿检结果,单上显示尿蛋白和潜血均为阴性,其余葡萄糖、尿胆原等27个项目也都正常,看来尿常规是没问题的,也得到些许的安慰。

回家后,我和老伴简单说了尿检结果后,就开始喝水。白热开水和着矿泉水,一瓶接着一瓶喝,喝了两三瓶了还是尿意不大。说到喝水,其实我是最不喜欢喝水的,尤其不喜欢喝白水,在职坐办公室时,也很少喝水,曾使有的同事很不理解。上学时,有的同学即使是吃了的肉菜汤,也“哗”一下倒地上了,然后舀上白开水来喝。而我呢,即使是为了喝点水,也得专门买个5分钱的土豆片菜来和着喝。这种像“奶娃娃老婆”一样和菜喝水的习惯,直到现在都老了还在坚守着,可见我这一生是如何地不喜欢喝白水啊。现如今要让我一股劲地喝白水,那个难受和忍耐的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不过,为了检查,不喜欢喝也得喝,没办法,那就继续喝呗。继续喝,谁知直到喝到三四瓶了,还是没有点尿憋的感觉。这我就奇怪了,平时一喝水就尿多,似乎喝一杯能尿两杯,而今天这是怎么了?!其间,老伴也曾数次说我早上饭也没吃就排队去了,让我吃点午饭,吃了再顺便喝点水。我说:“人家是让喝白开水,做B超哪能吃饭?”于是继续喝白水,喝下足有四五瓶了,才好像有那么点想尿的意思了,眼看也快到下午两点了,为尽快做上检查,我就起身去医院。

当我和护士说了喝水憋尿的情况后,问她像这样现在可不可以做?她却又说不行,继续喝吧,非得喝到憋不住了才能做,这样才能一次成功,否则是有可能做不成的。护士的尿憋不憋的利害关系的强调,更加坚定了我进一步喝水憋尿的决心。因为临出家门时,自我感觉还没有达到憋得不行了的状况,为继续喝水憋尿,就顺便带了1 瓶温水,准备到了医院喝。听了护士的指点,我就在检查室门口,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喝水,直到把这瓶水也喝光了。说也怪,越是着急地喝,越是连出门时的那点尿意也没有了。情急之下,我就到楼下饮水处打上热水和上冷水来喝,又是喝了又喝,连着喝了3瓶。直到这时,我才觉得虽然还没到了尿憋得不行了的地步,但也该检查了,不应再喝了:一来水喝得已经不少了,总共差不多有八九瓶了,喝得肚子都憋得不行了,走起道来还“咕噜咕噜”作响呢;二来已经4点多了,5点人家就该下班了,再不做说不定今天就做不上了。于是我就又和护士说,尿还没有憋到憋不住了的时候,是否可以检查呢?她大概也是觉得时间不早了,就说检查吧,并让我进了B超室。

在检查过程中,一位年轻女医生一边用那个蘸着“润滑糊”(耦合剂)的探头在我小腹部来回抹,一边“几×几×几”地报给坐在她身旁的助手记,这下可着实吓坏了我,以为敢是真有什么问题了?接着她又让我来回侧身先后在我腹部两侧抹着

看……就这样,好不容易等到她抹完看完让我下床用纸擦肚皮了,我估计是检查完了,才问她怎么样?她却漫不经心地似乎是说了个“没事”的话后,让我到门口对面的卫生间排尿去,说是排了尿回来再看。这下可算是解放我了,憋了差不多一天的尿终于可以排了。但同时又使我有点难以放心:一是刚才的检查情况到底怎样?二是排尿之后还看什么,情况又会怎样?所以我就在忐忑不安中匆匆排了些尿,感到还没排尽就着急地回去了。经过第二次的抹看检查,医生这才正儿八经地回答我的再次提问说:“没事,有点前列腺增生。”直到此时,一直悬在我心中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我才彻底放了心。高兴间,检查报告也递过来了,我迫不及待地先看结论,结论是这样说的:检查结果:前列腺增生,双肾双输尿管膀胱未见明显异常。再看前面是:检查所见:双肾大小形态正常,被膜光整,内部结构未见明显异常。双输尿管未见明显扩张。膀胱充盈,壁光滑,内未见明显异常回声。前列腺大小约4.3×3.5×3.4厘米,外形规则,内部回声未见明显异常。膀胱残余尿200ML。CDFI(后知指血流)未见明显异常。我还把报告所附两个图片反复地看,尽管看不懂。因为高兴就看得细,最下面说的是:检查医师:宋荷香,并有她尊姓“宋”的签字。看了报告,我才知道,原来着实吓了我一跳的“几×几×几”是在说前列腺大小呢。耐着性子喝了那么多水,支持检查外,还落了个“膀胱充盈”的评价,似乎更值了。至于那“200”毫升的“残余尿”,则是自己排尿太匆忙的结果,这是“自作自受”。更为喜出望外的是,这次说是做前列腺B超,实际是把肾、膀胱、输尿管等整个泌尿系统都看了,肾脏倒是在体检中多次看过,但膀胱、输尿管的B超却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啊。看了报告,我就更清楚、更踏实、更放心了,心中也更愉悦了。只是血检的结果第二天下午3:30以后才能取,正常与否,不得而知。还有就是,这B超没事是不是血检也不会有事?而血检和B超又是一种什么关系?如此等等,一些相关问题和疑虑还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多多少少在心中还是有点阴影似的。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怀着一缕“得胜回朝”的心情兴冲冲地往家走。

(二)

一进家门,我就感到一阵恶心想吐,还没来得及说话,也没来得及去卫生间,就赶紧到就近的瓷砖地的厨房呕吐开了,当然吐的全是水了,因为整整一天了,一粒米也没有进肚,就是喝了一肚子的水。吐了几大口后,感到松快点,以为不要紧了,就告我老伴说检查没事,云云,并坐到沙发上,准备再安心仔细看看那个B超报告。刚看之间,忽然又是一阵恶心想吐,我就赶快起身到次卫,一进去就又大口大口地吐开了,吐了有三四口,当然吐的还是水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在厨房、卫生间的接连两次呕吐,尽管吐的全是水,也是非常难受的,似乎是要把那个“胃”也要给吐出来了。就是这两次的吐,已把我给弄得精疲力竭、晕头晕脑了。隐约记得,好像我吐过之后就顺势坐在那个放在卫生间的塑料凳子上,并双手搓着大腿,又喊又叫地闹开了……

从此以后,大约也就是下午5:30左右,直到次日(20号)凌晨1点多,我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七八个小时间,自己基本都是处于昏迷状态,虽然有时也会感知一下周围情况,也会有点意识,但总的说是神志不够清的,好多事情是不知道的。根据亲人的诉说和我的零星记忆,此后所发生的事情大致是这样的:

老伴说,当我在卫生间搓叫了一阵之后,她就把我扶到大厅沙发上来,我坐在沙发上还是不停地搓,不停地叫,还喘着粗气……这可真把老伴给更是吓坏了,也着急坏了、难为坏了:主要是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还从未见过我这样呢,上午还好好的,进门时还好好的,怎么一瞬间就成了个这,这是怎么了,万一有个什么事情怎么办?!她本想打电话告儿子说,让他赶快回来,又担心他路上着急,就拿定主意不打了,只好耐心等待他回来。老伴一边照看我,一边还得带不到点两岁的小孙女,可真是把她急得心烦意乱、团团转了。而这时的时间也像是凝固了似的,十分地难熬。

等啊等,熬啊熬的,好不容易等熬到约6:40来分,儿子开门进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他媳妇。丝毫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儿子,一进门看到我成了这个样,又是搓腿又是叫,还迷迷糊糊的,着实给吓坏了,急忙问这是怎么回事?老伴就给大略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一听就觉得我大概是水中毒了,儿媳是医生,更懂,也见过不少类似情况,说我是因喝水太多,水进了血液,把钾钠等微量元素也给带走了,从而形成了低钠血症,可不能小瞧这种病,救治不及时,也会危及生命的,水中毒严重的还可致脑水肿,那可就更麻烦了,于是就决定马上送我去医院。儿子还埋怨说,我当天要检查他俩根本就不知道,做个B超还怎么弄成这个样?说到他们的不知道,我还真没跟他们说过,主要是不想因为这个事分他们的心。他还说太突然了,根本没想到,反差也太大了,因为饿了,本想着一进家就吃饭的,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说到他们饿了,还真是的,因为单位的午饭吃得都比较早,经常是等不到吃晚饭就饿得不行了。不过,再饿也顾不得了,得赶紧去医院,赶快,快!于是儿子就急忙下去开车,儿媳和老伴在家忙着做准备。不一会,车已开到单元门口,儿子上来和他媳妇搀扶我下去进到车里,直奔医院。老伴则留家带看孩子。

儿子说,当他到了急诊室排队挂号时,人却有很多,他急不可待,就和靠前的一个人说了自己的紧急情况,看可否让他先挂一下,不料对方却说,人家的病人还是急性盲肠炎呢,给以拒绝。是后边的一个人看见他实在是太着急了,才说自己不着急,让他先他挂吧。就这样,儿子等了急了那么一大阵子,也就算挂上号了,再等到看上大夫(何丽丽,后从处方得知),已经不早了(19:37,病历本记载),直至我被安排到病床上,大约也就晚8点前后了。

儿子说,这接诊大夫听了他们的陈述,和对我进行了听诊等之后,初步判断为“电解质紊乱,低钠血症”(居然和儿媳说的差不多)。接着就安排给我做了心电图,并让抽血化验上钾钠等微量元素和血常规,还做了指血血糖化验。后微量元素化验结果是:钾(3.89单位),属正常偏低;钠(121.5),比最低正常值还低11.3%;氯(83.00),比最低正常值还低16.2%。血常规化验结果是:24项中有红细胞、白细胞等10项指标或高或低不正常。也许就是这些检查结果更佐证了大夫“低钠血症”的初步诊断。之后就安排给我输上液(后知是门冬氨酸钾镁、维生素C、葡萄糖和浓氯化钠等),吸上氧,导上尿。

如前所说,儿子上述他们带我看医生、抽血检查、输液导尿等,我是一概不知、一点记忆也没有的。

现在可以想象的是:当时躺在病床上的我,鼻孔里插着氧气管,手臂上扎着输液针头,下体还拖出一根导尿管,围在床边的亲人,一边照看着不停地滴注着的输液管子等,一边专注地看着我,焦急地等待着我的好转、醒来……

而现在可以回忆起来的当时浮现在我脑际的情景是:

似乎是在蒙矓梦幻之中,又似乎是在冥冥黑暗之中,也似乎是在眼前现实之中,我被禁锢在一个坚固的笼子或铁匣子之中,任凭我怎么地挣脱也挣脱不出来,伴随着挣脱的是我手臂的间歇性抽搐,以及大口大口的、类似呼喊式的喘气、喘气、喘气,一直的喘气、不停的喘气、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大约从晚8点多到次日凌晨1点多,整整喘喊了4个多小时。

期间,喘气的急促与声嘶力竭,无法挣脱的无助和绝望,黑暗及蒙矓梦幻带给我的恐惧等,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每一口的喘气都是我拼命的挣扎,每一口的喘气都是我绝望的呼唤,每一口的喘气都是我惊恐的表现。多少次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抑,多少次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多少次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奈。我甚至感到了那是另一个漆黑的世界,担心自己还能否再回到我原先出发的地方……

期间,我在不停地喘气的同时,还数次感知到了想尿而尿不出来、异常尿憋的难受,并曾多次用手去摸揣自己的小腹部……

期间,我经历了一次人生近68年来最为难受、最为惊恐、最为无助的过程。记得15年前的1999年,我在单位工作期间,曾在省二院住院手术,但那只是个痔疮手术,是个门诊就可做的小手术,并未感到有什么大的难受。记得43年前的1971年自己结婚前几月,我在某地工作期间,曾因胃痉挛住进了一家医院,但那次大夫只是打上麻针,让我安安静静地睡觉,结果睡了3天3夜,也并未感到再有什么痛疼难受。说来说去,最使我感到难受的就莫过于这次我的人生的第三次住院了……

至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不就是多喝了点水嘛,为什么要把人弄得抽搐喘气、昏迷不醒?不就是少了点钾和钠嘛,为什么要置人于生理紊乱、危及生命的边缘?

期间,我也曾在迷糊之中,隐约听到家人让我尽量闭上嘴,以免伤着胃,我还真是闭上过,但马上又是照旧地张大嘴巴喘开了,这是由不得我的啊!

期间,我也曾在梦幻之中,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看到了站在床前的无奈地望着我的儿媳,以及受到惊吓的、不知所措和焦虑的、急切地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的儿子。

期间,我也曾数次感觉到,老伴干瘦、有力而温暖的手握着我不住颤抖的手安慰我说,给你输上液了,给你吸上氧了,给你导上尿了,现在都已经倒了多少多少尿了,等等。

期间,我也曾感知到自己有几次想放声大哭而竟然没有哭得出声来。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该到“弹”时也应“弹”啊,而我这次却没有“弹”,没有哭,大约是“喘气”占了上风的缘故吧。

就这样,我在艰难痛苦之中喘啊喘、喘啊喘,亲人们在忙乱焦虑之中等啊等、等啊等,直到20日凌晨1点多钟,我终于苏醒过来了......

一睁开眼,我就在泪眼模糊中看到了坐在床旁守着我的老伴和儿子,并感到老伴仍在用力地捉着我的左手。他俩见我醒来了,几乎是在异口同声地急切地问:“怎么样,你感觉好些了吗?”我只轻轻地“嗯”的应了一声,就下意识地伸出右手去摸床的另一旁附着在墙上的铁管子了,还感到热乎乎的,就问:“这是在哪?”他们说:“在医院,昨天晚上你就住进来了。”“啊,是吗?”我一边回答,一边在想:说到住医院,其实我在夜里也曾几次的感知过,只是那个记忆可能在不久就又消失了,而真正的确知道我就是住院了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了。

这时,我又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只见我的床靠着的墙上,布满了设备插孔、插座、开关等,氧气管子就从墙上的一插孔中通向我的鼻子中。输液架上的药液瓶里通出的一根一次性塑料细管子,则连接到了我的右手臂上,管子中的液体还在一滴一滴地不停地滴着。从我的被窝里还引出来根导尿管,我还感到下体有点涩痛,大概就是它在作祟吧。同时,我也感到全身酸困、燥热、出汗,原来是我盖着被子还穿着棉服,大概是慌乱之中,家人也忘记应该给我脱掉衣服了,当然自己发热出汗的主要原因应该是生病的缘故了……

再环顾床的外围,只见整个屋子(后知是个地下室)里摆放着两排约有10几张床,只留一个窄窄的通道,每个床上都有病人,旁边都或坐或站着自己的亲属,男的女的老的小的,满满一家的人。看到这里,我羞耻、内疚的心情油然而生:自己夜里好几个小时的大声的呼喊喘气,对他们是有多么大的影响啊!

同时油然而生的是,我对医护人员的精心医护和家属亲人的悉心照料的感谢、感激与感恩之情。

此时,大约已近两点,我的精神也更有好转,于是就和老伴、儿子小声地交谈起来。

急病初愈的我,似乎有股“雨过天晴”般的清新感觉。刚刚还愁云满面的老伴、儿子也露出了满意而欣慰的笑容。可以说,此时的我们,心情是放松的、高兴的,抑或是惬意的。

交谈中,老伴曾急切地跟我说:“啊呀,看看夜里那会儿,问你什么也不说,好像就没甚反应,我真是担心,不要因为这把你给弄得不会说话了!”儿子也说:“看上去,爸这一夜是够难受的,也够吓人的了!”我相信和理解他们的感觉感受是真实的,就用抱歉的口气对儿子说:“爸真是累你们了,也把你们给吓着了。”

交谈中,他们还告诉我,我的导尿主要是儿媳主张并检点医护人员办理的,因为她知道我喝过很多水,需及时排尿,何况当时见我尿憋得就很难受了,要是排不了尿,万一把膀胱给憋破了,尿液进了腹腔,也是会危及生命的。他们还说,护士给插上导尿管后,也不让排尿太快了,而是要慢慢逐步排,为得是防止因排尿过快而引起膀胱迅速收缩致使穿孔等。啊,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排尿,还竟有这么多的说法呢!说起我的排尿,既然自主排不了,还真该导尿排了。自己白天喝了大几瓶水,就是在做B超时医生让排过一回尿,还没排尽,之后再没排过,膀胱中一定是积存了很多的尿液了,不排咋行?

交谈中,我见老伴和儿子欣喜之余亦很疲惫,就让他们休息会儿,儿子上我的床边来躺一躺,他们却执意不肯。我问他们晚饭怎么吃来,儿子说他是在医院里抽空吃了点方便面。老伴还告我说,为了能让她来照顾我,我们亲家娃姥姥、姥爷来把娃打车接回姥姥家去了,回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快夜里11点了,是儿媳打电话让接的。万没想到,我的这一住院,居然牵连影响到了这么多的人,连不足两岁的小孙女也未能幸免。

交谈之中,我困了,就又睡着了,而他们还在床边坐着、守着我。及至我再醒来的时候,感到稍微有点头痛,以为可能和输氧有关,就让护士把氧气管给取了。约5点多了,我们决定早上出院,就准备取了导尿管,护士却担心取后不好排尿,有点犹豫,自我感觉问题不大,就让给取了。而液体两点来的就输完了。之后,儿子就退还被子,取出押金,这样出院的手续就办完了。我让结算住院费,儿子说不需要,急诊是所有检查费、医药费(后来合计共274元,顺便说说上午检查费为337元,共花611元)等当时就结清了。接着,他们就扶我下床、出门、上车,不一会我们就回到了家里。

从医院回到家的感觉真好,自不必说。加上又在大白天补了一觉,身子骨轻松多了。想起血检的结果今天即可取了,下午3:30过后我就去取,报告显示,前列腺特异性抗原等指标,也在正常范围之内,这使我十分欣喜。要知道,自从抽血送检,到得病住院,这期间只要我清醒,就会想到此事的,也可以说,这期间我是一直因担心检查结果不正常而带着一些忧虑的。现在看到结果了,血检也正常,能不高兴吗?于是我就急忙往家赶,准备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儿子,我知道他也在不放心呢!

刚到家,老伴就告我说,儿子已来电话了(我把手机拉在了家),问我取上结果了没有?我就赶紧短信告他说,前列腺血检指标也正常,让他放心 。

再说,在太原的女儿惯了我每晚都要和她联系一下,昨晚没顾上,她就不放心了,发短信问我和儿子我们是什么情况?我就把我检查及住院的大致情况告诉她,并让她放心,她知道后也是十分惊讶,说怎么做个检查还弄成这样?

至此,我检查得病、住院治疗的事情历时近两天也就算是结束了。只是20号出院这天还是一点饭也不想吃,这样已连续两天没吃过东西了。后来是一喝水吃饭就感到胃痛,两天粒米未进,就是头天吐了些水,还把个胃弄成这样!还有就是,导尿管拔后虽然就能自己排尿了,护士的担心并未出现,但感到尿道有点疼。我问儿媳,像这种情况,可否吃点消炎药?她说不用,人家医院的操作是无菌的,一插管就会有创伤,这也是正常的。好在以后几天,随着我饭量的逐步增加,和身体的渐渐康复,胃痛、尿道疼的感觉也就没有了。至此,我因做前列腺B超需憋尿而喝水太多,致使得低钠血症病而住急诊的风波,历时五六天也就算是彻底过去了。然而,这件事留给我的思考却没有就此过去。

(三)

连日来,通过对这件“喝多水,得急病,住医院”的事的回忆和深刻反思,我觉得这件事可以给人以很多的思考,甚至可以给人以教育、警示和启迪。现择其要者,简述如下,以资共勉:

一是要珍爱生命,善待人生。只因为喝多了水,就致人生病住院,甚至一度到达危及生命的边缘,难道人生真的就这么脆弱?刚刚还好好的,说话间就得病了,难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么?!这人啊真是,生命力说强也强,说不强也不强,甚至是很经不起点风雨的。所以,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上,一定要珍爱生命,善待自己、善待他人、善待人生。

二是要把握好度,适可而止。现在想起来,假如那天我少喝点水,再吃点饭,也许尿还憋得快,也就不会弄成那样了。可我只是一股劲地喝水,喝水,再喝水,而不吃饭。显然,水喝得已经超出了那个“度”了,也就出问题了。所以,凡事都要有个度,适可而止,绝不可“一根筋”走到底。要懂得量变引起质变的道理。

三是要相信科学,坚定不移。也许因喝多水而住医院,不少人不会相信,而这事却真的发生了,这就是“科学”;也许因身体里少了点钾钠就得急病了,不少人也不会相信,而这事却也真的发生了,这就是“科学”;说是少了钾钠,输液补了钾钠,居然就好了,这就是“科学”。所以,我们还是坚信“科学”吧,绝不可因为自己的浅薄、无知而酿成大事。

2014年12月 初稿 于北京

2017年8月 修改 于太原

文/滤岸松 原创

编辑/五台人(sxwutai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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