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作者:张重海[散文]反哺潇湘行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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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哺潇湘行游记

文//张重海
金秋十月,秋高气爽,硕果累累。在武陵源腹地,古城寨前,走马镇白果树下,一群当年稚嫩的金童、玉女,如今成了鬓角斑白的爷爷奶奶。他们是一九七五届鹤峰走马二中高三班的部分学子,怀着对昔日恩师的感恩之心,举着“反哺恩师潇湘行”的旗帜,载着“桃李满天下,师恩胜朝晖”的大红卷轴,从母校出发,开始了去洞庭湖畔,岳阳楼边,拜访四十四年前恩师李仁的旅程。
汽车在大山的森林里时隐时现。约四十多分钟,汽车来到湘鄂二省的交界地——南北镇,这里是兴顺同学的家乡,于是他招呼司机停下,作短暂停留,体味一下一脚踏两省的惬意。大家下车在这里拍照留影后继续前进。
进入潇湘沃土,芙蓉国里。“我们出省啦!”同学们高兴地欢呼着,车里洋溢着热闹的气氛。有的说儿女出息啦,有的说孙宝淘气难以拿下,互道退休后的心情。欢乐的笑声不时溢出车外,路边的梧桐和豆杉为之陶醉,山涧的小溪为之欢歌。不知不觉到了东山峰,公路边一块非常醒目的广告牌“湖南省东山峰养鹿基地”吸引了大家。我告诉大家:这里是湖南省的一个大型农场,以养鹿为主,开发出以鹿产品为原材料的系列产品,最为著名的是悍酒。这酒因为有鹿茸的成份,出口到一些西方发达国家,每年换回不少外汇,在国内也卖到了一千六百块一公斤。酒的主要功能是滋阴壮阳、提高免疫力。大家商定等返回时都买点。
汽车没有停留。刚过石门县泥市镇不久,前方呈现出一处残垣断壁。车里有人喊,”大峡谷!大峡谷!”大家抬头远望,才知道到了黄虎港,这里是泥市镇的一个旅游景点。我们要求司机找个最佳位置停下,赏赏风景。眼前是一座连接幽深大峡谷、雄伟壮观的石拱桥,桥头立有高大的石碑,碑上刻着五个斗大的字“黄虎港大桥”,旁边的碑文记载着大桥的修建历史。大桥两头矗立着四头石雕老虎。据石碑碑文介绍这是当时国内唯一一座最高的大桥,从幽深谷底到石拱桥面达到258米,站在桥面俯视,立即产生头晕目眩的感觉,大家纷纷拍照留影,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功。
观光完黄虎港大桥,我们不禁感叹。上世纪五十年代,在生产工具、修桥设备非常落后的条件下,建设如此宏大的桥梁工程,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但我们的前辈做到了,我们为他们点赞!现在我们伟大的祖国强大了,这样的工程已不在话下。一时间黄虎港大桥景点,成了大家讨论的热门话题。我联想到小时候听老人摆龙门阵说的,下夷沙运物资到走马,途中的四道关隘,下沟要打绑腿的蛇虫沟,上山要敲锣吹角的老虎岭只怕就是这里。
过了黄虎港,道路越走越宽敞。高低起伏的大山大川渐渐被抛在车后,车到皂市镇便呈现出一马平川,汽车像打了鸡血似的在宽广平坦的道路上飞驰。同学们有些疲倦,渐渐的没有了聊天的声音,只有睡意和鼾声。
我却陷入了沉思。假如恩师还有往日的容颜,假如恩师仍像以前那般健谈,假如恩师还有往日的睿智,假如恩师仍有以前的慧眼,那该是一次多么尽善尽美的会面与联欢;我要亲手为恩师斟一杯美酒,为恩师递一支香烟,然后叫一声:恩师啊,我们一起把烟瘾过足,把美酒喝干!没有您当年全心全意的付出,也就没有学生美满的今天!四十多年里我们无时无刻不把您想念,总担心您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会把身躯压弯。恩师啊,您现在怎样?学生能为您做点什么,学生一定用绵薄之力为您分担。难道您就一点不牵挂学生么?哦!我终于明白,您不是不把学生牵挂,您还在燃烧自己,将别人点燃,求得一生桃李遍天!
在阔别了四十四年后的今天,我们不忘您的谆谆教诲,收拾好成功与喜悦,失败与忧伤的行囊,带着风霜雪雨的洗涤、岁月沧桑的磨练和各有千秋的人生经历,坚守不忘初心,知恩图报的信念,借着建国七十周年的喜庆,聚集部分能够前行的学生来看您来了。请您相信如今你的学生如陈年老酒,历久弥香!请您放心,您的学生没有让您失望!
在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落山。我唤醒大家:快到啦!快到啦!大家打起精神,又开始互吐同学分别后的打拼和历练、成功与维艰,真情、悲欢与遗憾......
夜幕已经落下。远处露出繁星点点,湖水波光粼粼而暗淡。伴随着汽车由远而近,前方的不远处灯光灿烂,渐渐的一座由霓虹灯装扮,波光辉映的不夜城映入大家的眼帘。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我们终于到啦!到啦!于是我拿起手机给恩师女儿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师妹银铃般的声音。晚餐已安排在恩师大儿子家,全家祖孙四代已经就绪,就等着老爷子的湖北弟子光临,宾馆已经为我们开好。恩师的两儿一女开车接了我们一程,我们一起热热闹闹来到恩师大儿子陈峰的家。
这是坐落在岳阳君山、坐北朝南、风格古朴、建筑现代的一座小洋楼。庭院被雕花栏杆围住,院门精致。入客厅前先过休闲台,台前自然盆景排列有序。穿过休闲台进入客厅。客厅约四十平米,前客后餐,餐厅约四十平米。两厅布局合理,厅高约6米,吊串水晶宫灯二盏。客厅餐厅,华贵典雅。宽敞的茶几上摆满各种水果。餐厅二张餐桌布局合理。餐桌上各种美味佳肴已经摆满,美酒、饮品上齐,万事俱备,只等我们的到来。
我们在恩师家人簇拥之中进了客厅。恩师、师母早已在客厅迎候。四十四年迟来的恩师与弟子握手相拥,让各自的眼里盈满激动的泪花,将欢喜与从未有过的兴奋泼撒一地。老人家心里乐开了花。我们亲手呈上由学生李远程书写的“桃李满天下,师恩胜朝晖”大红镶金边装裱的书法作品,并一一向恩师行师生礼。随后依次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和三班学子的情况。恩师拉着我们的手让我们坐下。我们依次与恩师合影。然后,让恩师与师母居中,我们分立两旁,后排是恩师的家人,大家一起合影留念。氛围热烈、和谐、友好、亲善,大家沉浸在幸福的团聚之中。
恩师告诉我们,他身体状况很好,只是眼睛视力已经到了近乎失明的状态。我们说:恩师啊,您的眼睛是为学生倾心付出造成的哟!恩师眼眶里噙着泪花。他关切地询问了每个弟子的工作、生活及家庭情况。并一一介绍了自己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及孙子的情况。
恩师一如四十四年前,精神饱满。谈起自己在湖北鹤峰二中工作的经历,口若悬河,尤如长江三峡开闸放水,幽默风趣仍不减当年。
恩师啊恩师,您老人家都已耄耋高龄,却还把您湖北的弟子常记心间。几十年如一日惦记着弟子的安危与冷暖。四十多年的师生情啊,与天地共存!与日月同辉!永驻人间。
我们只顾久违的互讴互倾,完全没有了饥饿与疲惫。仿佛连香喷喷的两桌美味佳肴也听得聚精会神。还是恩师女儿婷婷怕我们饿的不行,提醒我们入坐就餐。我们边喝边聊,边酌边饮,成全了四十四年后久违的盛宴。
恩师女儿、女婿热情地把我们送到提前预订好的月半湾宾馆住下。这是岳阳市区一流宾馆,居室整洁,环境宜人。
第二天。恩师的女儿、女婿又陪同我们,兴致勃勃地来到诗人笔下的巴陵郡,被誉为“天下第一楼”的岳阳楼。我们登楼远眺,感受八百里洞庭,“天下第一水”衔远山、吞长江、气势如虎,廖廓江天的秀美与壮阔。由恩师领读,我们一起吟诵宋朝著名思想家、政治家、文学家范仲淹的《岳阳楼记》,领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忧国忧民的博大情怀,感叹祖国长江、黄河孕育出的一代又一代优秀儿女,感怀中华民族几千年生生不息,承前启后,不断涌现出的时代伟人,从秦皇汉武到孔子孟子,从中山润之到第三代第四代领导核心,他们是国之骄子、国之栋梁!中国从一个依赖使用洋火、洋油、洋铁桶的时代,仅仅用了发达国家为之奋斗三分之一的时间,便一鸣惊人的成为世界制造强国,终于迎来了民族伟大复兴的新时代。想到这些,耄耋之龄的恩师捋了捋胡须对我们说:历史高度吻合,这不正是我们师生为之付出的努力!这不正是我们这一代人,在长征路上接力所期望达到的目的吗?
二0一九年九月十五日。考虑到恩师的家人也都有各自的工作,我们带着对他们的依依不舍,带着对浩瀚洞庭的无限眷念,满载着家国情、师生情、同学情三重喜悦,踏上了归途。同学们仍然沉浸在与恩师见面的喜悦之中。
汽车缓缓启动,大家对着蓝天白云大声呼喊:我们完成了埋藏心底四十多年的心愿;我们无悔人生;我们的良心得到了安慰!我们的灵魂得到了升华!民族之情血浓于水,师生之情情重如山,在我们身上得到了验证和体现!
二O一九年九月十六日
***************************
编审:谭绍义

           

         

作者:张重海,男,现年61岁,退休,原供职单位中国农业银行鹤峰县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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